第515章 硬氣一點

  《流星花園》在台島前兩集的收視實在是太漂亮了，但是這依然不足以吸引曰本放送界的注意。

  不過在台島中視的內部，卻不由自主地向這個草台班子投來了目光。第二集就能有這樣的增長，而且在台島年輕觀眾間的討論度也很高，這麼看來不失為有成為熱播劇的潛質啊。

  公司內有些人看到這樣的苗頭，變得有些慌。這部劇大賣，柴志玲成為知名製片人，從而有了更多的話語權，這不是他們想看到的。但是劇已經播出，這樣的成績也不可能讓它腰斬。唯一能做的就是使一些小手段，制止這部劇的成績繼續好下去。

  比如說想辦法阻截這部劇的宣傳渠道，現如今的宣傳渠道還是老幾樣，報刊、電台、電視廣告，然而這些媒體資源都是真金白銀。

  所有的劇總宣傳預算是不變的，但是每部劇分得的宣傳預算卻是有區別的，你多一些我便少一些。

  那些人動用了宣傳部門的關係，直接削減了《流星花園》宣傳預算的將近一半，理由是要將預算放到實力更強的劇上，差點兒把柴志玲氣進了台大醫學院。

  不過兩天後預算就恢復到原水平了，原因是岡田珠理將這件事告知了藤原圭，而藤原圭又打電話問候了董總台，禮貌地說道：「董先生，對於一部新劇而言，前期宣傳還是非常重要的，哈哈……如果中視的預算有限，我們水波是可以承擔的，對對……但是分成方面……」

  董昌傑掛斷這通昂貴的越洋電話以後，憋著怒氣打給了宣傳部門的經理，把他狠狠地臭罵了一頓。

  「干三小！周一的會議你是不是在場？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你是聽力不好還是智能不足？無頭神啊！我難道沒有專門表揚柴製片人，誇讚《流星花園》這部新劇的潛力嗎？結果不到三天，你就削減了這部劇的宣傳預算，你是不是看我這個總經理不爽，所以故意和我對著幹？還是你故意和柴製片人對著幹，給她遞房卡人家沒有接啊？！靠背！更營養老雞排！」

  董昌傑和下屬說起話來和藤原圭交流完全好似兩個人，宣傳部門的經理接到電話後直接被罵懵，也不敢還口或者解釋，只是一個勁兒地道歉。

  董昌傑有些江湖氣，生起氣來滿嘴髒話和生殖器，指著下屬鼻子罵他「雞掰」也是常有之事，中視的人都知道這位總台長性格暴烈，根本沒人敢在他張口罵人的時候狡辯些什麼。

  就算他罵錯了，那也就錯了，你能怎樣？

  更何況這次也沒罵錯，宣傳部門的經理之所以削減柴志玲的宣傳預算，也不是出於專業角度的考慮，而是被台里某些人唆使的。大家一個公司，互相都看臉色說話，給個面子對付一個小製片沒什麼問題，最高層領導日理萬機，也不會過問每一個節目。

  但是這次不知為何就這麼倒霉，高層領導偏偏就過問了，而且還是最高層的台領導。

  聽著話筒里傳來的不堪入耳的罵聲，部門經理的小腿肚子忍不住轉筋，幾乎整個人都要跪在地上，掛斷電話以後，衣服領口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好半天，部門經理才從地板上爬起身來，打電話給了拜託他削減柴志玲預算的那幫人，語氣發苦：「好哥們兒，總台過問了，我被狠狠地罵了一頓，我幫不了你了。」

  那些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內心則更加憂慮。

  而站在柴志玲的視角，則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本來她正為傳資源和渠道的減少而著急上火的時候將不到兩天，助理就告訴她，宣傳部門那邊將宣傳預算提高了，而且比削減前還要多。

  柴志玲喜不自勝，但是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一次在電梯裡遇到了宣傳部門的經理，他有些陰陽怪氣地埋怨柴志玲，不該一出現矛盾就直接去找最高層的領導解決問題，越級上報，這是很忌諱的職場行為。

  柴志玲並沒有對高層領導越級上報此時，但是能想到應該是岡田珠理這個合作方的人做的，也不知道她是被打壓得已經變形了，還是什麼緣故，明明是受害方，被職場欺凌的對象，竟然還真的對這個被總台指著鼻子罵過的部門經理產生了一絲愧疚之情。

  後來她找到岡田珠理說起這事的時候，岡田珠理驚訝萬分：「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你在街上被人搶了手提包，你去向警局報警會覺得不好意思嗎？有人欠你錢不還，你去法院起訴會覺得不好意思嗎？為什麼這種事就覺得不好意思？」

  「可是，越級上報的確是有點兒……不符合職場規矩啊。」

  岡田珠理無語了，覺得這位柴小姐雖然工作能力高超，敢想敢做，但是某些方面有些太老實了一點。

  「守規矩應該怎麼做？還要請他吃飯去懇求他嗎？到時候我們兩個跪在地上給他點雪茄，還要穿著大領口的衣服讓他飽眼福，必要的時候還得給他摸一下。要不要恢復預算還要看他的心情，是這樣嗎？」

  岡田珠理越說越來氣，恨不得當場再打個電話給藤原圭，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地說一番，柴志玲看岡田珠理火冒三丈的樣子，趕緊上前安撫：「岡田，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只是怕這麼做以後會有麻煩罷了。」

  「真的出現了麻煩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先把當前眼下的麻煩解決了。柴！而且公司那一條規章制度說了員工不能越級上報？更何況我們還不是普通員工，我們是製作人員，是沒有明確的職級的，能做出成績來我們就比總監理事還牛，做不出成績來就還不如一個小小的組員。所以也沒有越級這一說。你就是太守規矩了，無論是明面上的規矩和隱形的規矩你都要守，這樣會累死自己的！那幫人就希望我們守規矩，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偏偏不要守！」

  岡田珠理的話把柴志玲聽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也仿佛打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讓柴志玲也不由得思考，自己之前是不是給自己設限太多了？

  聽說水波製作的社長藤原圭在正式出名前就敢指著業內知名前輩的鼻子一頓臭罵，堪稱性情暴烈如火。所以水波的員工在某些方面可能也沾染了同樣的習氣。雖然藤原社長有過這樣的行為還能在等級森嚴的曰本文化界取得成功，有一定的偶發性。

  但也讓柴志玲思考，挑戰職場隱形規矩和森嚴制度似乎也並沒有那麼可怕，唯唯諾諾的也未必能保證職場之路順遂，我是不是該硬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