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下場

  「很抱歉，我們在之前的劇集中犯了愚蠢的錯誤，傷害了縱火案親歷者以及受害者親友的感情，在此我們鄭重道歉。」

  日高淳明、山田潤一、山田今次郎等主創站成一排，在記者的閃光燈下，九十度彎腰鞠躬、道歉。

  曰本人鞠躬技巧極為嫻熟，簡直就像是伴生技能一般，再加上從小到大無數次練習，鞠的躬整齊又好看。

  一群主創齊刷刷地鞠躬，就像台上扎著一溜九十度三角尺。

  「請問松下編劇呢？他為什麼不出席發布會。」一名記者問道。

  「松下編劇現在正在反省當中。」山田今次郎道，「問題情節的劇本主要是松下老師進行創作的，他為了取得收視率，創作了錯誤的情節，忽視了電視劇應當起到的文化作用。再結合之前的風波，我們認為松下老師失去身為一名編劇應當具備的社會責任，所以TTV以後將不會再和松下老師展開任何形式的合作。」

  一旁的田中潤一臉色有些發白，看向台下的眼神也有些躲閃，可見的確是年輕人，對於甩鍋這種事還是不夠得心應手。

  此話一出，台下一些年輕記者甚至鼓起掌來。

  自從之前松下伸也搶奪弟子作品的事被爆出來，很多初入放送界的人就對這個名字感到厭惡，再加上這次的放送事故，更是讓很多人心目中直接把「松下伸也」和「噁心人的混蛋」綁定在了一起。

  松下伸也被高功力直接驅逐到了群馬縣沒業績的子公司，估計會一直在那裡待到能領養老金為止。松下伸也走之前曾在自己的好友藤井的辦公室前不斷徘徊，希望這位好友能挽回自己被發配的命運，但是對方連他的面都沒有見。

  他也知道自己被甩鍋了，可是那有怎麼樣呢？這種事自己也沒少干。想當初，小林修造就是這麼被他整去拍不入流視頻的。

  這個曾在高功力呼風喚雨、樹大根深的老牌編劇，一昔之間就像被抽掉脊樑的老狗一般，連腰都挺不直了。

  妻子聽說他被發配到群馬後，氣得差點把菜刀扔到他臉上。這其實是很多發配員工的妻子的真實寫照，像《半澤直樹》中那種生死相依的妻子，其實接近於童話。

  妻子氣得回了娘家，松下伸也則獨自去風俗店發泄火氣。在打扮成護士和巫女的陪酒女的輕聲細語下，一杯杯昂貴酒水咽下了肚。

  他當著女孩子們憤怒地講述著自己對公司的貢獻，以及控訴著公司對自己的無情拋棄。女孩子們一邊點著頭安慰著他，一邊在心裡默默計算著這老傢伙買了多少酒水，盤算著該怎麼讓他把信用卡刷爆，榨乾掉最後一滴油水。

  松下伸也幾杯洋酒下肚，喝得昏昏沉沉，舌頭也開始腫大。這時身體忽然傳來一種奇怪的感覺，只感覺肌肉在不停使喚地抽搐，嘴角也開始朝著一邊歪去……

  「啊！！！」

  「他怎麼了？不會中毒了吧？」

  「什麼中毒，是中風！快去叫救護車！」

  ……

  松下伸也中風了，對他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最起碼不用去群馬了，還能提前領到退休金，畢竟在高功力也待了那麼久。

  雖然一些高層聽說了他當初逼走了藤原圭的事，對他有怨氣，但面對一個嘴歪眼斜的人，倒也不至於過分為難他。

  松下伸也的那些弟子聽說了老師中風了以後，開心不已，因為很快他們就成了正式編劇，可以創作屬於自己的作品了。其中一個年紀已經很大的弟子，甚至當場喜悅地哭了起來。

  其實就算松下伸也沒中風，這些弟子也不可能跟著他去群馬。因為不久前鬧的那場風波，這幫一直給松下伸也當打字機的弟子們也覺醒了，甚至有些人想借著風把這件事再鬧大，奪回賣身契，現在倒是不用費這個心了。

  都是在放送界混的，弟子們也知道很多時候，輿論是不會莫名其妙地把槍口對準一個人的，背後一定有槍手。

  而槍手是誰他們也大致能猜到，不過也多虧這名槍手，這些人才能提前從打字機的命運中擺脫出來，所以一幫人對藤原圭都十分感激。

  至於松下伸也，自從中風以後，並沒有弟子來看過他。松下太太將他扔進一家價格低廉的療養院後，就跑去和女兒生活了。聽說最近還在積極參加中老年人的聯誼會。

  未來的生活應該也不會太好過。

  而《雙子神探》接連挨了兩棍子，明顯有些腿瘸的跡象了，讓業內也對這部劇不太看好起來。雖然下一集還沒播放，但是就連TTV電視台的內部人員也對接下來的收視率報以悲觀態度。

  有人說：看來常青樹要被黑馬頂翻了……

  也有人說：黑馬頭上的角要長出來了。

  同時，越來越多的廣告資源湧入福山台的月九檔。藤原圭則繼續讓福山台加大對【月九】時段的宣傳資金的投入。爭取讓每一個關東地區的人，都能在電車、路邊的廣告牌、汽車電台、報紙、以及插播的電視廣告上看到聽到【福山月九】的名號四次以上。

  最起碼重複四次，才能讓一樣事物走進大眾心智。

  關西地區也要加大投入，雖然關東地區是爭奪收視率的主戰場，但只要是個曰本人，我沒賺到你錢，我都會心痛的OK？

  在收到藤原圭親筆寫的申請後，吉田賀史像是吃了一大罐酸梅一樣，五官都擰在了一起。

  又要錢！又要錢！為了宣傳月九，已經砸了不少資源進去了，用於宣傳的預算都是有定額的，總不可能為了宣傳的費用就壓縮製作費，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吉田賀史對藤原圭寫的申請視而不見，結果第二天，一份新的申請書擺上了他的案頭……

  台長無奈了，反正製作費是不能動的，那就只好縮減其他人的宣傳資源來貼補你們……

  他還專門給藤原圭回電，說就算拿別人的貼補你們數額也是有限的，我承認【月九計劃】很重要，但是電視台也不只有月九一個時段，現在就連周末檔受到的關照都沒有伱們多。再這樣下去，製作局要集體譁變了……

  藤原圭見實在榨不出油水了，於是笑著表示理解，說些吉田台長已經對他足夠關照了之類的客套話。

  無論外界的討論再多，《無家可歸的小孩》這部劇也才剛剛過半不久，最終命運究竟如何誰都不得而知。

  但是業內普遍看好，因為數據不會騙人，光從每一集的收視率走勢來看，這部劇健康、茁壯、潛力無限，妥妥的績優股。

  別說秋季檔冠軍，就是全面冠軍，甚至歷史前十，都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