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一名了

  「有馬小姐，容我拒絕。」

  有馬桂香的小臉一垮：「真是不給面子。」

  「我倆還有約定呢，你說過的，如果我成了編劇，你以後要做我的女主角。」藤原圭眉毛一挑，「你不會在騙我吧？」

  有馬桂香拍著胸脯道：「我這人向來說話算話，從不食言。」

  「那就好。」藤原圭笑道。

  宮田孝良站在藤原圭身後，看著二人有說有笑，有些驚訝。

  經過這段時間的合作，宮田孝良也知道藤原圭並不是執行導演了，而是一個導演助理，只是負責短片的拍攝而已。

  他一個龍套演員自然不敢有任何的輕視之心，但是也知道導演助理不過是劇組工蜂罷了，在創作組中的地位和演員中的龍套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他還是對他挺佩服的，一個這麼年輕的人竟然能編排出挺有趣的劇本，聽說這個短片還被節目組加大投入了，看來播出的反響不錯。

  不過一個導演助理，是怎麼能和有馬桂香像朋友一樣交談的？

  想來想去，只能解釋成有馬桂香平易近人，雖然是當紅演員，卻對普通工作人員絲毫沒有架子。

  「伱現在要去幹嘛？」有馬桂香問道。

  藤原圭向身後的宮田孝良一努嘴道：「你認得他不？」

  「哎呀。」有馬桂香驚喜道，「不是那個『通緝犯』嗎？」

  「哈哈，就是他。但是警察跳槽走了，去拍電視劇去了，我打算再挑一個路人演員。」

  有馬桂香眉毛一挑：「還挑什麼，你自己演不好嗎？」

  有馬桂香就像是個傳銷分子，拼命地想把藤原圭拉進演藝圈的大染缸。

  藤原圭笑了：「我考慮一下。」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有馬桂香離開了，宮田孝良在藤原圭身後跟著，小聲問道：「藤原先生，你和有馬小姐怎麼認識的？」

  藤原圭嘆了口氣，拉開自己的手臂袖子，露出繃帶：「看到沒，救命恩人來著！」

  ……

  新一期的《春秋文賞》和《乾坤春秋》同時發售。

  這一期的《乾坤春秋》將進行《白夜行》第三章內容的連載。

  而雜誌正式刊行的第二天，雜誌的讀者回信像雪花一樣飛進了編輯部。

  編輯部在《乾坤春秋》的回訪表中隨機抽取了一百份，開始進行統計。

  雖然只是速報，但是板垣和彥卻十分在意統計結果。在進行統計的時候，就站在一旁。

  「最喜愛的作品，《首無妻》一票，《酸雨》一票，《白夜行》一票……」

  「《白夜行》一票，《死亡巴士》一票，《白夜行》一票。」

  「《白夜行》一票，《白夜行》一票……」

  板垣和彥心情緊張地聽著報票，心情越來越激動，直到統計結束，板垣和彥激動地一拍手掌。

  二十四票！

  這個票數一定是第一名了！

  結果也的確是如此，《乾坤春秋》的速報數據統計結果，《白夜行》位列第一，得到了24%的好成績。

  果然，《白夜行》在這一章終於發揮出它的威力了，它終於用它那直指人心的文字給了讀者一記重拳！

  第一章，介紹一起神秘的殺人案件，引出男女主角。

  第二章，點明當年那起案子已經變為懸案，並且著重介紹了女主人公唐澤雪穗。

  而這一章，則進入了男主角桐原亮司的劇情。

  其實板垣和彥對這一章的排名會提高並不意外，因為第三章的劇情張力極強，甚至有些邪典，將男主角桐原亮司的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這一章的劇情主要是圍繞著桐原亮司和他的夥伴展開的。還在上高中的桐原亮司就意識到了金錢的重要性，於是還在校園裡的他就開始做起了一門很有前途的買賣：拉皮條。

  在曰本，年紀大的男人包養女學生叫做爸爸活，那麼桐原亮司做的生意就是媽媽活。

  他把班上最帥氣的兩個男生帶去和富婆們見面，並在約會中放起了色情電影，兩個男生少年血熱受不了誘惑，就和老女人發生了關係，而桐原亮司則從中抽成。

  然而其中一個男生卻不理會桐原亮司不能私聯顧客的警告，和一個老女人私下一直保持聯繫。有一天，意外發生了。

  那個女人因為受到了刺激的緣故，死在了床上。

  那個男生慌亂之下去找了桐原亮司，男主本來沒打算管，還威脅警告對方不許說出自己的事來。然而當注意到男生的電腦上有他自己編程的遊戲軟體時，改變了主意，決定幫助他解決這件事。但要求是加入他的賺錢團伙，他打算做更大的生意，媽媽活什麼的終究是小打小鬧。

  他問了男生當天有沒有做保護措施，以及他血型，和屍體現在在什麼地方後，就離開了。

  過了幾天，警方來找男生，然而也只問了他的血型，在知道他是AB型血時，便離開了。

  男生不理解，不知道桐原亮司是怎麼幫助他在警方那裡洗脫嫌疑的。

  後來在團伙中的一個女人口中得知了真相：警方在死者屍體上得到了男人的體液，所以也知道死者是和男人發生關係時過度興奮而死的。通過體液化驗，與死者發生關係的男人是O型血。而男生是AB型，所以自然而然地洗去了嫌疑。

  男生這時忽然想到了什麼，顫抖地問道：「亮司他是什麼血型。」

  女人答：「O型血。」

  「他對屍體……」

  ……

  這一段讓讀者們震驚不已，同時發自內心地對這個故事產生了興趣。雖是社會派，卻寫出了變格派的精髓，不僅能挖掘出潛在的喜歡社會派的讀者，甚至還能留存住變格派的忠實粉絲。

  算是一箭雙鵰的聰明做法了。

  像是有意設計過的一樣。

  但是板垣和彥卻覺得，這不是藤原圭有意為之的，他似乎根本沒考慮過這樣的故事會吸引多少讀者來看這樣現實的問題，他只是想寫出腦海里的故事罷了，他所討好的讀者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自己。

  然而這樣不跟風，不為討好他人的作品卻偏偏能獲得很多人的喜歡。

  這或許就是天賦吧。

  島田樣人坐在自己的工位，看著《乾坤春秋》的速報排名有些愣神，不一會兒，他就將排名表隨手放在一邊，嘴裡嘟囔道：「只是速報而已，小正結果什麼樣還不一定呢……」

  然而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產生一絲慌張。

  這本社會派，該不會真是匹黑馬吧？

  早知道，或許當初……

  島田樣人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不要再想了。

  還黑馬？這世上哪有那麼多黑馬！

  然而，事與願違，一個星期後，小正結果統計出來了。

  在《乾坤春秋》的小正統計報告中，司馬圭太的《白夜行》依然高居榜首，這次數據統計的是五百份隨機抽樣，可信度要比速報高出了許多，基本反映了讀者的真實想法。

  《白夜行》真的上來了！

  板垣和彥拿著小正的統計報告和川口信有說有笑，川口信也拍著腦袋說道：「哎呀，早知道當初再大膽一些，讓它刊登在本刊上就好了。」

  島田樣人則看著小正不說話。

  他暗暗地心道：不過是一次第一名罷了，這也不能說明什麼。

  只是增刊而已，如果是放在本刊上的話，它一定死得很難看……

  更何況名次這東西本來就經常會有波動，得過一次第一名而已，以後掉下來也是很正常的事。

  川口信這時對板垣和彥說道：「板垣，部里收到了很多讀者來信，其中有好幾封是給藤原君的，你去給他送樣書的時候，順便把這些信件帶過去吧。」

  「是的，部長。」

  下班後，板垣和彥開著自己的小排量日產車，前往藤原圭的公寓。

  他站在門外，摁響了門鈴，不一會兒門鈴打開，藤原圭打開門，露出頭來。

  「藤原君，我是來給你送樣書……你眼睛怎麼回事？」

  藤原圭穿著一身居家服，但是卻一臉疲態，黑眼圈深重，雙眼的光芒都快黯淡下去了，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沒關係，製作公司里的工作實在是太辛苦了，您請進。」

  藤原圭苦笑一聲說道，這段時間在製作公司實在是累得夠嗆。

  為了保證短片最好的視覺效果，藤原圭決定儘量不使用路人演員偽裝路人，而是儘量使用真實路人的反應。

  然而這樣一來不確定性就多了許多。曰本人還是蠻注重隱私的，許多人都不願意在屏幕上露臉，所以初次拍攝的好運沒有延續下來，藤原圭屢遭拒絕。

  有時候拍到了不錯的路人反應，路人卻不同意出鏡，無論怎麼請求都無法讓對方在同意書上簽署名字，最後只好拿出錢來進行補償，路人才勉強同意。

  然而周圍的一些人看到有錢拿，也紛紛找了過來，聲稱你剛剛的攝影機也拍到我了，你給了他錢，也應該給我一份才是。哪怕藤原圭承諾會給他全身打上馬賽克，那人還是不依不饒，叫囂著不給錢就去法院起訴。

  預算寶貴，藤原圭絕不肯在不需要的地方多花一分錢，只好與那人無限扯皮，最後在藤原圭的唇槍舌劍之下，那人悻悻而歸，而藤原圭也有心力交瘁之感。

  類似的事情發生過許多，藤原圭只好又管小林修造要了幾個人手。

  而小林修造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在下一期的《曰本人圖鑑》上，要插播五段這樣的搞笑短片。

  藤原圭哭笑不得，你這樣子本末倒置了啊喂，你還不如直接讓我專門拍搞笑節目得了。

  然而這話一說出口，卻不料小林修造忽然轉過頭來，雙眼發光：「啊咧，原來藤原君也有這個打算嗎？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