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教授巡診

  面對這樣近乎不講道理的要求，藤井樹臉上沒有出現異色，平靜的接過皮肉分離的香蕉。

  取線，安裝，持針，進線，打結，剪開。

  藤井樹修長的手指如穿花蝴蝶，速度快到拉出幻影，他LV2前中期的醫術僅相當於優秀的醫學畢業生，但強悍的身體素質和敏捷，讓最基礎的單純間隔斷縫合術也極有觀賞性。

  不到五分鐘後，整根香蕉被完全縫上外皮，工整排列的線距令人賞心悅目，技巧雖稱不上多高，但精度的把控與速度，讓宮葉醫生張開嘴巴，瞪起雙眼。

  「宮葉醫生，東大醫科畢業生的縫合水平，您還滿意嗎？」

  藤井樹反問一句，將香蕉遞了回去。

  「咳咳，還行吧，能打七分。」

  宮葉醫生，輕咳幾聲化解沉默的氛圍，為自己開脫起來。

  「不過，縫合只是基本功，後面如果表現出色的話，才能上手術台拉鉤扶鏡，要是再有一點天份，或者會活躍手術室氣氛，能接住主刀醫生話茬，才可以成為正式的醫局員(住院醫生)，算是有那麼一點價值。」

  將縫合好的香蕉拿起，宮葉醫生像是回憶起了不堪過往，略顯痛苦的緩緩開口述說。

  「如果再聰明一些、動手能力強上一些，幹個三四年就能升任醫局長了，不過也有三四年就跳過這一職稱，成為助教授(副主任醫生)的特例，隔壁第一外科的財前五郎，當年就是這麼幹的。」

  他的表情扭曲起來，大家都是兩隻手一顆腦袋的人類，為什麼自己三十多歲還是醫局長，別人都快當上第一外科教授了，現任的東教授正好還有一年就退休，繼任呼聲最大的，就是這位財前助教授。

  財前五郎？看來這果然是白色巨塔的平行世界啊。

  藤井樹若有所思，從宮葉醫生口中得到了相當重要的情報。

  ……

  縫合小測試之後，本來宮葉醫生是打算把寸頭男放進自己的治療小組的，但撫摸起那根彎曲的香蕉，讓他臨時改變了主意。

  第二外科一共有四位醫局長，每個人的擅長方向不同，宮葉醫生主攻的是肝臟和膽囊疾病，其他手術也能做，但大多並不精通。

  要說有什麼手術是四位醫局長都精通的，那只有肌腱縫合與神經縫合術了，浪速醫大沒有手外科，光靠急診科的那幾個歪瓜裂棗是頂不住阪神工業區數百萬人口工作時產生的大量斷指截肢手術的，而高高在上的第一外科放不下身段去做這種『簡單』手術，所以這責任就落在第二外科上了。

  「你跟著我幹活，快的話不到半年就可以轉正了，我們第二外科的手術是很多的，今津昭二教授是肝膽方面權威，我也略懂一些肝臟和膽囊方面的術式，加上每星期都有好幾例的斷指截肢手術，想進步的話很快就能上手。」

  將評分最高的藤井樹拉到自己的治療小組後，宮葉醫生讓其他『殘次品』各自去別的小組報導，他耐心的畫出大餅，勾勒出一幅美好願景，想當年，他也是這麼被騙進來當苦力的。

  「浪速醫大第二外科/宮葉治療組。」

  兩人在一間大辦公室前停下，宮葉醫生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宮葉老師，早上好！」X5

  辦公室里擺了幾張桌子，有的整潔明亮，有的堆滿了資料病例，裡面的三男二女共五名醫生，紛紛起身打招呼。

  「這是新來的實習醫生，大家歡迎一下。」

  宮葉醫生側過身，好讓身後的藤井樹進來，穿衣身材稍顯單薄的藤井樹向幾位前輩點頭示意，自我介紹說：「我是實習醫生藤井樹，接下來的一年實習期，請各位多多指教。」

  「奈美，有大帥哥哦。」

  「我看到了，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你還怕這個嗎？奈美你可是我們外科第一美女呢，這不輕鬆拿下？」

  最角落的兩位女醫生，竊竊私語起來。

  而其他的三位男醫生，表情都沒什麼變化，說不上熱情，也不算冷淡。

  「伱就坐這個位子好了，小松，你帶他去領個人物品。下午的手術，可以讓藤井進手術室感受一下我們工作的氣氛。」宮葉醫生對藤井樹還是有些期望的，這就像是你玩遊戲抽出個潛力還不錯的角色，總會稍稍關心一下，希望能得到戰力不俗的成品，儘管中間的培育時間格外漫長。

  「嗨！跟我來吧，藤井君。」被點名的男醫生看上去也三十多歲了，掛著醫局員的銘牌，全名是小松多助，長相比較斯文，面對宮葉醫生有些唯唯諾諾。

  藤井樹於是跟著這位小松醫生出去，中途他試著聊天，但是都沒什麼效果，小松醫師的回答永遠都是沒什麼價值的套話。

  「在浪速醫大，千萬要尊敬你的上級醫師，特別是科室教授和助教，一旦做的不好，前途可就一片灰暗了。」

  這是小松醫生唯一一句有用的回答，他似乎是受到過什麼刺激，對這方面十分忌諱。

  「東教授總巡診。」

  「東教授總巡診。」

  醫院走廊的廣播喇叭里傳出重複的提示音，走在前面的小松醫生連忙拉著藤井樹，靠著走廊的邊沿站立。

  藤井樹剛準備詢問，長長走廊的盡頭出現一排白衣，仔細望去，是一群神情肅穆的醫護人員。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大概就是這段廣播裡的東教授，他的身後緊跟著一位英俊的青年醫生，至於其他的醫生與護士，則完全淹沒在人群里，無法一個個去分辨。

  「噠！噠！噠！」

  東教授的腳步引領著身後的人群，狀態神色像是狼群中的王者，挺直腰背，目不斜視的從藤井樹和小松醫生身邊經過。

  他身後的青年醫生瞧了小松醫師一眼，又不動聲色的將目光從藤井樹臉上移開，那些緊隨其後的醫生與護士有人打量他們，有人始終看著前方的東教授。

  但，他們都沒有發出一點議論的聲音，不同於方才宮葉醫生辦公室的氛圍，顯得異常壓抑。

  「這就是我們浪速醫大的外科第一人，東貞藏教授。」

  巡診的人群消失在拐角後，小松醫生才開口解釋，額頭上滲出汗液，瞳孔緊縮，像是某種應激效應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