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是否清醒

  要用怎樣的形容詞去描述呢？就像是溫泉湯下去的前十秒鐘，凍僵的身體貪婪的吸收著這股熱量，一刻也不滿足。

  藤井樹舒服的打了個顫，旁邊的龍少女伸爪切了下去，相比她體形細若遊絲的鎖鏈，冒出火星陣陣，卻毫髮無傷。

  「啊咧？不行的嗎？」

  龍少女故作驚訝的說，藤井樹瞪了她一眼，周圍的海水溫度瞬間下降，青龍之威，足以輕易改變環境。

  「開個玩笑，我這就解開。」

  龍少女甩掉身上的冰屑，張開口咬下，剛切換宿主的捆龍鎖材質會變脆，她的體形雖沒有藤井樹變出的大，可體內的能量卻比他高上一個等級，白龍口中閃爍雷光，漸漸融化這段鎖鏈。

  我也幫一下吧，總感覺她不靠譜。

  藤井樹閉目沉思，海面的上空凝聚起黑雲，有驚雷從天上落下，穿越千萬米的海水，直擊鎖鏈，形成一條深紫的電蛇，噼里啪啦的作響。

  召雷術！

  藉助鎖鏈傳導來的海量能源，藤井樹不要本錢的引下雷霆洗滌，在兩條真龍的協同攻擊下，這段鎖鏈終是支撐不住，自龍少女口中斷裂。

  「啪！」

  「青龍變時間僅剩三分鐘，注意時限。」

  脖頸上的鏈子嘩啦啦解開，連帶著那口古井的蓋子上纏繞的封印也鬆綁，捆龍鎖沉入石井蓋中央的洞孔，消失於海底。

  下一刻，洶湧而出的海氣沖翻了井蓋，意外還是發生了，無形的海氣憑空湧出，攪動了深海大洋，只有他和龍少女這種超凡存在，才能定在原處，不像那些巨蚌被捲起拋飛，聽天由命。

  「你不是說海氣都散盡了，形不成威脅了嗎？」

  藤井樹服了這位滿嘴跑火車的龍少女，本來外界就是颱風天，這下億萬傾的海水激盪，更助漲了風勢，十四級的颱風時速在四十米每秒左右，現在直接上升到六十米每秒，屬於十七級颱風的程度。

  颱風達到十四級，就能夠將轎車吹飛。一旦風力達到十七級，將會是摧枯拉朽的破壞力，兩噸重的轎車也不過是它的掌中玩物。人類歷史上十七級颱風光顧過的地方，差不多就是一片廢墟，沖繩一座海島，估計要死傷無數。

  「跟我上，阻止風勢。」

  這下不上都不行了，時雨她們還在海邊，藤井樹也不希望這由自己引發的災難傷害到他人，青龍之軀沖向海平面，帶著一望無前的氣勢。

  「跟著他，讓我看看，這小子的能耐吧。」

  這時的井底，傳出另一種聲音，蒼老而久遠，像是穿越時空而至。

  「好的，你想收編他？他可不是龍類。」

  龍少女猶豫後不安的回答，似乎很是對井底的存在忌憚。

  「沒有關係，他這能力是可以固化的，我本來還在休眠，你們的這番動作喚醒了我，抱歉我的女兒，越老睡的越長，一睜眼便到現在，都忘記接伱了。」

  井底里睜開一隻豎仁的瞳孔，幾乎占據了直徑十五米的井口，那底下生物的體形，已經不可想像其宏偉，龍少女被困的千年歲月，對祂來說卻是一夜長眠。

  「龍的數量越來越少，我們，不可坐以待斃，消亡在時間的長河裡。」

  「快去吧，我的女兒，瞧他是否夠格成為真龍。」

  在井中巨瞳的注視下，白龍遊動身軀，追逐著先行的青龍。

  而那截鎖鏈也掉落下來，連接的另一端通向井底，扯動一下後沉於井中的暗處。

  「吧唧吧唧。」

  井裡傳出咀嚼的聲音，片刻後停息下來，只剩一輪巨瞳，漠然注視著外界的一切。

  ……

  「這樣的落雷，簡直就像是天誅一樣，真誇張！」

  起伏波濤中的拖網漁船瑞洋丸上，船長田中明放下望遠鏡，驚嘆起藤井樹持續召來十幾秒之久的雷霆，不知是由於風暴還是雷電的關係，船上的電子設備全部失靈，連手機都燒壞了，不能記錄下這罕見的一幕真是遺憾。

  「自然界裡，根本不可能出現持續時間這麼長的落雷吧？」

  航海室的實習生矢野道彥也從驚訝中回過神，他是山口縣海洋學校的航海士實習生，拿出已經冒出一股焦糊位的手機，突然想起自己船艙里還帶了舊式膠片相機，那本來是出於自己的個人攝影愛好才帶上船的。

  瑞洋丸雖說是遠洋漁船，但排水量不過六百噸，矢野道彥衝出航海室，在傾斜搖晃的甲板上沿著船體護欄行走，鑽進船艙的起居室。

  「這小子，嚇跑了嗎？平成的一代果然都是廢材、膽小鬼、沒有擔當的傢伙。」

  船長田中明以為矢野道彥是躲進船艙逃避風浪了，此時甲板上還有不少正在忙碌的船員，趕在風暴真正來襲前收理設備與加固船體，以求提升存活的可能。

  電子海圖失靈前顯示，瑞洋丸離沖繩還有二十海里，只要再豎持一個小時，大家就都可以從前所未有的風暴中倖存，老實說，有三十多年航海經驗的田中明心裡也沒有底。

  「TMD，這哪裡是十四級的颱風？估計快十六七級吧？現在還只是外旋餘波，要是碰上渦旋流，大家全得上天！」

  田中明咒罵起提前預警的氣象部門，這些稅金小偷天天不干人事，估計是把經費全部用來喝花酒了，反正就算曝光出來，也只需要面對鏡頭、鞠躬、下跪，就可以平息罪行。

  洶湧的海浪一波蓋過一波，從數米的高度陡然增加至十數年，人類相比六百噸的瑞洋丸是不起眼的，但在這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正亮著航行燈的瑞洋丸又如同大自然的玩具，渺小且脆弱，每一次船身的上下起伏，都有沉沒的潛在風險。

  「船長，底艙的冷凍庫進水了，怎麼辦？」

  航海室里的黃銅通訊管里傳出船員慌張的聲音，冷凍庫里都是這次航行攻獲的上百噸漁獲，放任不管將損失巨大，但現在他們似乎已經沒有能力去修補了。

  「關閉庫門，放棄漁獲，不然水淹進來，這船很快就沉了。」

  田中明果然的下達命令，比起經濟損失，還是一船人的命重要。

  「但是，那可是我們大半年的…」

  「福山船員！你是否清醒？船要是沉了，大家一個也活不來！」

  這時候，田中明大聲的怒吼，不過下一秒，臉上的怒容僵直了。

  「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