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全炮齊射

  第五張牌發出，藤井樹掀開查看。

  紅桃A，方塊Q，紅桃五，梅花J，方塊十。

  他將手摸過中間的紅桃五，牌面漸變成黑桃K，這下算是作弊成順子了。

  「我梭哈，全注。」

  藤井樹不相信蛇喰理子手裡的五張牌中，有那張被頂替重複的黑桃K，一把推出剩下的籌碼，總計八萬五千點。

  「這麼果斷，不會是同花順子吧？」

  蛇喰理子的手，伸向她自看過第三張牌後再也沒有動過的牌。

  ——

  賭場大廳里，坐在柏青哥機器前的櫻井孝之顫抖的手，伸向明黃色的啟動按鈕，他用一百點數換來的一百顆彈珠，僅剩最後一粒。

  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如果輸掉這粒彈珠，那些凶神惡煞的妖怪們，會不會像那頭鯊魚一樣當場吃掉自己。

  原本心灰意冷的心，現在重新跳動起來，生死間的恐怖，壓著他喘不過氣。

  「你們幹嘛？快放開我！」

  一旁有賭客大叫起來，櫻井孝之轉過視線，原來是有人比他更先輸光了賭注，被兩名海產妖怪一左一右架住雙臂，強行拖拽離開賭場。

  櫻井孝之的手臂不小心觸碰到按鈕，柏青哥機器發出悅耳的啟動聲，這聲音在他聽起來，卻如同魔咒。

  要動手嗎？

  暗中觀察的長良相介，對醍醐由美使了個眼色。

  特別行動科的幹員是不能坐視無辜的人類受到妖怪傷害的，他們完善的機制也能保證遭遇妖怪的人類，事後清除掉這部分記憶。

  那掙扎中的賭客，驚恐的發出尖叫聲，雙腿不斷的在地面上打滑，上半身被牢牢夾住，賭場中的大部分人都在觀望，無一人敢反抗。

  畢竟，先前的那三名持槍雅庫扎的頭目用生命給他們做了示範，連槍械都不害怕的妖怪，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了。

  這時，醍醐由美分別給藤井樹和神谷凜用手機發出信息，卻意外的發現沒有信號，這艘多寶丸居然能隔絕外界的通信方式。

  「動手！」

  醍醐由美果斷的對長良相介說到，她從口袋掏出一對指虎帶上，脫下風衣，露出白襯衫黑背帶的健美上身，一拳打翻了櫻井孝之面前的柏青哥機器。

  「我的錢？！」

  櫻井孝之驚呼出聲，再也顧不上看熱鬧，維持秩序的海產妖怪保安見有人鬧事，派出兩名背生魚鰭的海豚妖怪前來鎮壓。

  「好大的膽子，敢在多寶丸上鬧事。」個高的海豚妖怪捏起擬人化的雙拳，它們俱是人身妖首，氣焰囂張。

  「哥哥，這次我要女的，男的歸你。」矮半頭的海豚妖怪，直直的盯著醍醐由美，色眯眯的樣子。

  海豚，是與人類一樣，全年365天都能發情的動物。

  長良相介自背後抽出虎徹長刀，用刀劍來表明態度。

  「沒問題，我親愛的歐豆豆，偶爾走走後門也挺好的。」

  高個海豚妖怪和藹可親的回答，它們的手裡握著實心鐵棒，棒身上的血漬久經不化，看來沒少見過血。

  「哼，儘管來試試吧，看你們的命是否和膽子一樣大。」

  醍醐由美可不懼怕威脅，天生怪力的她主動上前，抬手一拳，擊打向海豚妖怪弟弟。

  「嘭！」

  海豚妖怪弟弟用左手抓向醍醐由美的拳頭，足以裝下對方三副軀體的壯實肉體直接飛出砸倒幾台柏青哥機器，周圍旁觀的賭客們四散讓開，留給他們盡情打鬥的空間。

  「我親愛的歐豆豆沒事吧？伱們死定了！」

  海豚妖怪哥哥擔心的對倒地的弟弟關切道，又轉頭惡狠狠的盯著長良相介和醍醐由美，揮動手中鐵棒。

  長良相介架起劍勢，面對這頭兇惡的海產妖怪。

  ……

  另一邊的東京灣岸上，身穿紅白巫女服的神谷凜戴上金冠冕，在搬移到空地上的玉白大明神狐狸像前，迎風搖動綁著白系帶的鈴鐺，開始請神儀式。

  她並沒有收到醍醐由美的消息，只憑直覺在行動。

  毛茸茸的尾巴從背後探出，頭頂彈起一對招風狐耳，神谷凜的臉頰兩側浮現各三道殷紅的條紋，瞳仁漸變為琥珀狀的豎芯，眉心處多出一道焰形印記，赤紅如火，威赫凜然。

  她的胸口，往日裡的平原，隆起高聳的山丘，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截然不同，嫵媚多姿。

  「叩！」

  捏出蘭花指狀的手印，妖化神谷凜御風而起，飛向駛離碼頭的多寶丸。

  「呵呵，又有人類的修行者來鬧事嗎？」

  航海室的霍克船長冷哼連連，它的這艘多寶丸才第一次試航，就遇上這種麻煩。不過，艦首尾的各兩座雙聯裝巨炮，可不是用來當擺設的。

  「麼西麼西，是我。對準天上的傢伙，給我開火！」

  它將嘴角湊到一根銅管前，大聲的對管道的另一端命令著。

  彎曲的銅管從航海室一路延伸，直通甲板下的炮塔彈藥庫，多寶丸的首尾共四座雙連裝410毫米四十五倍徑主炮，各自有著半米厚的鋼鐵裝甲盒防護，裡面的妖怪赤裸著上半身，渾身油亮的肌肉，僅一隻妖怪就扛起數百公斤重的彈頭和絲綢火藥包，裝入滑軌傳送帶上。

  「叮叮！」

  一旁的螃蟹妖怪用鉗子夾住長繩，提示彈頭已經到位，機械提升機構將彈頭和火藥包提至甲板上方的炮塔，先是彈頭被等候的龍蝦妖怪推入炮膛，接著是三塊五十公斤重的火藥包被依次裝入，炮栓關閉，炮塔內亮起準備完了的紅色信號燈。

  「通常彈(高爆彈)裝填完畢，四分之三裝藥。」

  妖怪們將信息回傳給另一根通向火力測繪室的銅管，裡面長著數對複眼的妖怪從合像式測距儀前抬頭，下達數據指令。

  「仰角21度，左轉73度15分，延時0.5秒，甲、乙、丙、丁炮塔依次，開火！」

  「了解，調整角度，立刻開火！」

  航行遠離海岸線的多寶丸號，在漆黑深沉的夜色中，突然迸發出一股股赤紅的火團，響起震天的咆哮聲。

  半空中的神谷凜，面對以數倍音速轟擊來的炮彈，並不顯慌張，搖動手中金鈴後，被爆炸的火焰淹沒。

  「桀桀桀，這可是能轟平一座足球場的火力，人類修行者是擋不住的。」

  霍克船長放下單筒望遠鏡，自信滿滿的評價道。

  多寶丸的炮塔內緊張的填裝下一發炮彈，在沒有船長命令前，它們要隨時待命。

  ……

  此時，賭場的貴賓室內，蛇喰理子一張張的翻開自己的牌，赫然是全黑桃的十、J、Q、K、A，皇家同花順，三萬分之一機率出現的絕對王牌。

  「你的牌呢？」

  蛇喰理子問向遲遲沒有亮牌的藤井樹，按照規則，五張牌滿後，兩人都應當展示自己的牌面了。

  藤井樹默不作聲，用手拂過蓋住的紙牌，花色形狀飛快變幻，依次展開。

  紅桃十、J、Q、K、A，他的牌同樣是皇家同花順，這概率已經不能用三萬分之一來形容了。

  「轟——！」

  外面的炮塔主炮開火聲震動了船體，藤井樹知道，遊戲時間結束了。

  從身後的風衣擺下拔出覺式打刀，寬大的風衣本就是為了隱藏武器準備的，附近的兩名紅旗袍女荷官白嫩的皮膚綻開大片的青綠，恢復成原本的妖怪樣貌，身披細鱗，爪尖牙利，與傳說中的鮫人特徵一致。

  「要動手嗎？我本來還想多玩上一會的，看來是不行了。」

  這時蛇喰理子的身份還未曝露，不過她既拿了霍克船長的報酬，怎麼說也要施展一下手段。

  她身下的陰影染開大片，隨話音將落，覆蓋向長桌對面的藤井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