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群青演奏

  「我國中的時候，加入過樂隊兩年半。」

  月池茜也不是毫無經驗，看不出來，她還玩過這麼長時間的樂隊。

  「我可以學。」

  輪到時雨的時候，她有些為難的回答，戰國時期又沒有現代樂器，三味線她倒是精通，可也派不上用場。

  真是的，咱當老師不就是圖個清閒嗎？一旦重啟輕音部，我的課餘生活不就要圍著這些小丫頭打轉了嗎？

  京都大學畢業，卷了十幾年才能在私立高中任職躺平的小林老師，內心苦惱的想著，表面上卻一臉和氣的答應下來。

  原來是這樣啊！

  藤井樹聽時雨講明白了過程，這時也到家了，把各自的腳踏車收進車庫，結束這忙碌又充實的一日。

  時間很快流逝，期間時雨她們找到學校的合唱部，拜託他們將群青的合唱段落錄了下來，經過近兩周的練習，勉強達到了上台的標準。

  校園祭的前一天傍晚，在輕音部活動室最後一次排練後，藤井樹看著大汗淋漓的友坂理奈，微微喘氣的月池茜，面不改色的時雨，這段時間的努力他都看在眼裡。

  「大家，明天的學園祭，好好享受吧。」

  一時有千言萬語，話到嘴邊卻只有這一句鼓勵，藤井樹伸出手，眾人搭在一起，高喊出加油。

  十月十四日，八王子高中一年一度的校園祭開啟了。

  島國高中生的生活，相比社會人來說更為愜意，校園祭的當天，學校是對外開放的，因此也有部分的附近居民來看熱鬧。

  演奏部的二十多名部員在校園祭的禮堂主舞台上合奏完《自新大陸》，贏得了台下數百名觀眾的掌聲，後台處搖滾部的樂隊上場，下一個登場的，就輪到輕音部了。

  藤井樹拆開從亞馬遜上網購的快遞，在禮堂的後台等待中，將一隻馬頭面具戴在頭上，之所以這樣做，是不想讓自己這個名人成為焦點，這場演出是給時雨她們表現的機會，而他的人生已經足夠閃耀了。

  搖滾部的樂隊鬼哭狼嚎之後，主持人宣布出輕音部的名字，召喚他們上場。

  「接下來的節目是輕音部的歌曲——群青，大家請期待吧。」

  穿著秋季校裙的三女依次登場，當頭戴馬首面具、身穿以前的西裝校服的藤井樹上場時，引得台下一陣議論。

  「這是什麼啊？惡搞樂隊嗎？」

  「感覺有點噁心呢，這個樣子，是太醜不想見人嗎？」

  「能好好唱歌嗎？群青這首歌沒有聽過，是業餘的原創歌曲吧？」

  「主唱真漂亮啊！其他兩個女生也不差，是偶像型的樂隊嗎？」

  時雨端著電吉他站在主位的麥克風前，一向大大咧咧的友坂理奈也難得認真起來，月池茜用手指敲打著貝斯的殼體，並沒有外表的那樣輕鬆。

  「大家，請欣賞我們輕音部的群青，一起上吧！」

  有很多次大場面的藤井樹對著電子琴前的麥克風喊著，他們每個人身前設有麥克風收音。

  踩下腳邊的效果器，時雨彈奏出第一道音符，友坂理奈打起鼓點，藤井樹的節奏聲跟上，月池茜的貝斯穩定的發揮。

  「啊，一切如常。」

  「毫無波瀾的時光，乏味得惹人睏倦。」

  張口唱出第一句歌詞，空前的抓耳，雖然後世的群青因為重複播放而不再那麼動聽，但首次聽到，便能察覺到它的不凡。

  「跨越喧囂的黑夜，今天，晨光照常降臨涉谷的街。」

  時雨的聲線清冷而特殊，比起原唱，更有一種疏離感，台下議論的觀眾們，已經有人舉起手機開始錄製。

  「心中不知來由，莫名其妙的空虛，無聊至極。」

  觀眾席上的音樂老師小林已經驚訝的捂住嘴巴，這真是學生能創作出來的歌曲嗎？完成度也太高了吧！

  「但是無所謂，僅此而已，這樣就好。」

  到了歌曲合唱的高潮段落前，輕音部的四人同時靠近麥克風，和錄製好的合唱部伴奏一起唱道。

  「在不知覺間隱藏起來的，讓真實心聲迴響起來吧，看吧。」

  台下有觀眾開始跟著合聲，打開手機的閃光燈，形成一片光的海洋。

  「即使你假裝看不見，它也切實存在著。」

  友坂理奈奮力的敲打著，眼角滲出淚光，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天知道她拜託一連寫了三首歌都沒有用上的表哥酸了她多少遍。

  手指內側結了一層繭的月池茜依舊保持貝斯的節奏，在每天合練回去後，她還會加練幾個小時。

  時雨臉上的堅冰逐漸融化，她終於到快樂的情緒，音樂是最能喚醒人激情的方式。

  「啊，以自己選擇的色彩，聽憑感覺去描繪吧。」

  「儘管對所愛之物坦言心情，令我惶恐不安。」

  她彈著吉他，面對進入歌曲情緒中的觀眾，微笑著。

  「但我似乎，遇見了真正的自己。」

  藤井樹的鋼琴介入，職業級的琴技和大師級的感染力，在獨奏中掃過全場。

  「在不知覺間隱藏起來的，讓真實心聲迴響起來吧，來吧。」

  觀眾漸漸跟了上來，這首歌傳達的奮鬥之情，是塗抹青春的最好染料。

  「即使你假裝看不見，它也切實存在著，至少也存在著。」

  「即使你假裝看不見，也切實地存在於伱心中。」

  人聲壓過了樂器聲，全場合唱出最後的段落，一首群青就此結束。

  「謝謝大家，謝謝！」

  輕音部的眾人用麥克風道謝著，在再來一遍的安可聲中，收拾器材下場，他們只準備了這一首歌，後面還有別的社團要演出。

  「我先回去了，等下不好走。」

  藤井樹下台後就溜了，抄這首歌的時候他就明白群青的殺傷力，再加上時雨和兩個美少女成員的觀賞性，過一會說不定觀眾會堵門。

  他戴著馬頭面具前腳剛走，後面就有八王子高中的學生將時雨她們團團圍住，有要簽名的，也有想合照的，能創作出這種質量歌曲的樂隊，以後可能沒那麼方便近距離見到了。

  「群青嗎？倒是個宣傳的好方式。」

  觀眾席邊緣，八王子校長佐倉若有所悟，每次校園祭他們校方都有全程錄製演出節目的習慣，畢業時會成冊發給每一位學生留作紀念。

  到了晚上，YouTube的視頻網站上傳了八王子高中官方製作的群青現場多機位完整版，有了前面一些殘缺不全的視頻推流，加上過硬的歌曲和樂隊成員JK的高顏值，一下子成了熱門視頻。

  「咔嗒！」

  冷色調的房間裡，因長期不運動和見陽光而顯得皮膚蒼白的少女，按停了索尼隨身聽，取出印有EVA標誌的磁帶，長嘆一聲。

  她起身赤腳坐在電腦邊，戴上插著內膽功放機的森海HD800耳機，打開了電源。

  又是無聊的一天呢。

  在網上漫無目的刷著視頻，眼晴里滿是倦意，她的父親長良相介出差快二十天了，到現在還沒有回家，而她也在家宅了二十天，沒有去上學，像是在抗議著什麼。

  「毫無波瀾的時光，乏味得惹人睏倦。」

  直到在一段高中生的演出視頻網頁前停下，少女長良有希眼中閃過一抹亮光，聽到合唱的段落，晶瑩剔透的淚水從臉頰淌落至下巴尖端，打濕了手背。

  「咚咚！我回來了，明天記得早起上課。」

  門外傳來熟悉的敲門聲，養好傷勢的長良相介放下便當，轉身走向書房。

  「嗯，父親，我的人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一直逃避現實的長良有希小聲的說著，取出空白的磁帶，將網頁上的視頻製作成音頻格式，轉錄進高保真的磁帶。

  貼上寫有歌名群青的標籤，裝進索尼隨身聽，長良有希躺在床上，一遍遍地傾聽著，倦縮著身體。

  直到閉眼，沉沉睡去。

  感謝幻羽悠悠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