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不做人類

  「這樣打下去太累了，一招定勝負如何？」

  長良相介主動提議，看樣子是不想按照三次積分的規則來，想省點力氣和時間。

  照理來說，藤井樹不應該答應這種對他們隊伍不利的請求，要知道哪怕他硬磨到自己落敗，對方也不會省下多少體力了，可他有必勝的信心，點頭答應了下來。

  伏下身姿，伸手前探，持劍於側，藤井樹的下一擊，將亳無半分保留。

  「接下來這招，是在下遊歷在外時，於溪水邊悟出的絕命斬，一劍揮出，游魚開背而不覺，是為飛魚斬。」

  很講武德的長良相介將自己的絕招說出，手按劍柄，轉向朝下，兩人直面相對，距離七步。

  龍捲閃！

  藤井樹扭轉身體，躲過飛掠而來的攻擊，同時利用離心刀出劍，身形從長良相介的前方，轉移到他的側面，而打刀則停頓在對方的咽喉上。

  好險，如果我的體魄沒有超過他的話，中劍的肯定是我了。

  略勝一籌的藤井樹低頭看向胸前，有道淺淺的刮痕，不過就算是用真刀，也僅是皮外傷罷了。

  剛才他並沒有看清長良相介的劍勢，僅僅依靠直覺，閃避了這閃電般的一擊，而長良相介用手推開了咽喉前的尼龍打刀，取下面甲頭盔，爽快的對裁判說。

  「抱歉，在下身體不適，技不如人，認輸了。」

  「第五輪，早稻田大學，勝。」

  裁判確認了一遍他的認輸意願後，高聲宣讀出結果。

  而當獲勝離場的時候，藤井樹注意到背負包裹的長良相介尾隨今村東雲而去，不由得皺起眉頭。

  走到地下車庫的今村東雲，在自己的鈴木緊湊型轎車前停下，從車後備箱裡，取出長條包裹，解開後，露出一柄魚皮劍鞘的太刀。

  他握刀回首，身後的陰影處，浮現出長良相介的身影，同樣展開背上的包裹，長刀虎徹，凜然出鞘。

  「今村東雲，你因多項殺人指控，被我們特別行動科逮捕了，乖乖束手就擒。」

  另一個方向，醍醐由美帶著一紙公文，現身堵住他可能逃跑的路。

  「就兩個人嗎？看來你們不太重視我啊！」

  早有心理準備的今村東雲並不慌亂，他明白終有被發現的一天，能潛伏自己到當下，已經大大超出他的預期。

  「亡魂附體，半妖血脈，你們這對組合還蠻特殊的，就是不知道，份量如何了。」

  右手背上的裂口綻開，血紅的獨眼從中窺探外界，今村東雲瞧出了兩人的底細後，那血眼下沉消失，臉上也少了幾分血色，看來是負擔不小。

  「監控器已經看不見目標，他妖化了。」

  醍醐由美的耳機傳來突擊隊在監控室的情報，在她的視線里，今村東雲渾身覆蓋起一層黑煙，身形變得模糊不清，僅有大致的輪廓。

  飛魚斬！

  長良相介出手就是絕招，有長刀虎徹在手，其劍勢比場上比賽時更快三分。

  哼，雕蟲小技。

  今村東雲拔出太刀，滾滾黑煙附著於劍刃，抬手便是一斬，襲來的長良相介側身翻滾，凝聚成形的黑色劍氣落空後，在數人合抱的承重柱上陷入尺余深的豁口。

  還帶魔法傷害的嗎？

  暗中觀察的藤井樹難免詫異，好在有特別行動科的人趟雷，今村東雲有這般手段他是沒想到的。

  他已經提前給神谷凜發了簡訊，今天大小姐沒來看他的比賽，正好能將兩把御神刃帶上，不到不得以，他不想空著手提前現身。

  「別太囂張了，罪犯！」

  醍醐由美怒斥著上前，飛身一踹，今村東雲單手擋下，身體飛了出去，砸在他的鈴木轎車上，整個人嵌入扭曲變形的車架中。

  「我的愛車！半年省吃儉用買下的愛車，伱該死！」

  漠視人類生命的今村東雲把他的車看得比人重要，這可是他沒發跡之前，在便利店打工半年賺來的夥伴，陪了他七八年之久，如今被這個半妖女給毀了，豈能不感到憤怒？！

  怒火中燒的今村東雲隨手揮劍將長良相介逼退，從毀壞的鈴木車裡彈射而出，沒有用太刀，而是單手與醍醐由美對了一拳。

  身披灰色風衣的御姐型美女醍醐由美徑直飛了出去，砸穿了兩台停靠在附近的無辜車輛，滿身是血，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然後就是你，我要把你們統統吃掉。」

  解決掉一人後，今村東雲將注意力轉向長良相介，他手背上傷口開裂的時候，能將自己本就超乎尋常的身體再度強化，只是使用過後，需要立刻進食，正好這兩個傢伙能當點心。

  「那就試試看吧！你究竟能否做到。」

  生死存亡之際，長良相介絲毫不懼，哪怕明顯不是當下狀態快到大妖強度的今村東雲對手。

  常人強度十五倍以上，就能摸到大妖怪的門檻，而現在今村東雲得到裂口強化後，大概有十三四倍左右的體魄，只有十倍半強度的藤井樹明顯與他存在差距，就更別提七倍常人的長良相介了。

  但長良相介死戰不退，交手幾招後，身中兩劍，倚靠著剛才被劍氣所斬的承重柱，氣喘吁吁。

  「掙扎又有什麼用？輕視我的代價，就是死亡。」

  今村東雲握著染血的太刀，步步逼近，笑容滿面，仿佛自己不是在行兇。

  「下輩子後悔去吧！」

  他舉起太刀，當頭劈斬而下。

  「倏--！」

  角落裡的藤井樹再也顧不上沒有武器，從側面踢飛了揮刀狀態下的今村東雲，好巧不巧的撞在半報廢的鈴木轎車上，原先還能搶救回來的小巧轎車，這下徹底認不出原本的形狀。

  「你幹了件蠢事呢，藤井同學。」

  今村東雲搖晃著起身，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勢，一步步接近走來。

  「借用一下，大叔。」

  藤井樹拿過長良相介的武器虎徹，雖然沒有玉白大明神的御神刃-覺好用，但也是把好刀了。

  而還在流血的長良相介任由他去，當下唯一的生存希望，就在藤井樹的身上了。

  「我早發現你不是正常人了，沒想到會這麼不正常而已。」

  藤井樹用嘴炮回應，注意到今村東雲的右手背，綻開的裂口，冒出股股黑色煙氣，纏繞著今村東雲的軀體。

  「呵，做人類有什麼好的？生老病死，壽命短暫，如一夜曇花，綻放的也不鮮艷。」今村東雲自認為處於優勢，尚有和藤井樹談話的心思，那個叫神谷凜的女人不在，也許是正在趕來的路上吧？

  「而妖怪，普通的小妖都能存在數百年，大妖更是有三千年的大限，若是有朝一日成了妖尊，萬年之壽也不再話下。」

  今村東雲反問起藤井樹：「你說，我是做人還是做妖？而且，你不也不是普通人嗎？」

  「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他揮刀斬來，藤井樹堪堪擋住，劍刃相抵，兩人相互較力。

  「我至少不會去傷害他人，做違心的事。」

  藤井樹只回應了一句，卻攻破了今村東雲的心防，這個總是滿臉笑意的傢伙，首次撕開面具，露出兇惡的表情。

  「傷害他人？！那我被人傷害的時候，又有誰來救我？如果沒有足夠強的力量，連呼吸都是錯誤的！」

  今村東雲一瞬間回想起諸多過往，高中時代的學校欺凌，大學時期的女友因錢背叛，走上社會被領導當成替罪羊，進入直心影流修行，又被其他學員作弄毆打，是他經過廣井師兄的特訓變強後，才逐漸掌握住自己的人生。

  所以一次偶然機會聽到直心影流有能與太虛交流的捲軸後，他果斷下手，獲得了如今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