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蛛絲馬跡

  「不用了，我就要這些。」

  藤井樹不假思索的回答，掏出手機用NFC功能付了款。

  真是浪費啊！我要有這張臉，還幹什麼便利店店長，早就去六木本當牛郎圈錢了。

  松本店長殘念的搖頭，看到藤井樹走後，女店員早田直美還在傻傻的注視著那人的背影，放輕腳步走到她身後，突然朝她肩膀拍了一下。

  「啊！店長你真是的，討厭。」

  二十歲出頭的早田直美驚叫了一聲，回過神繼續拖地。

  「看上人家的話，就主動出擊啊，你不會以為這種帥哥會來追你的吧？」

  已經結婚多年的松本店長是過來人，店裡這時也閒下來了，指點她道。

  「要伱管，我只是一個短大生(大專)，在便利店打工的普通人，怎麼能奢望和藤井君在一起呢？」

  早田直美對自己有清晰的自我認知，身高一米五，家境平平，相貌除了有點可愛，再無優勢，藤井樹這種帥哥，和她是兩路人。

  「喂，大叔我可是泡上了美女律師當老婆的，向我請教就行了。」

  松本店長自豪的拍拍胸膛，這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亮點之一，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和毅力，和大事務所的美女律師結婚七年，然後離異，女兒都上幼兒園了。

  「切！那現在呢，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

  早田直美顯然覺得松本店長靠不住，拖把故意朝他腳下拖去，便利店裡響起打鬧聲，直到雜誌貨架被無意推倒，兩人面面相覷，彎腰開始收拾殘局。

  ——

  東京都營地下鐵會社，早稻田大學第三輪的對手，參賽選手大多是地下鐵司機，因為平常工作很少運動，熱衷於劍道、柔術等技藝保養身體，算是有著悠久傳統的參賽會社。

  都營地下鐵的總部，劍道訓練室內的燈光深夜還在亮著，訓練劍互相擊打的響聲持續到凌晨。

  「呼-哈，呼-哈，呼-哈…」

  腰帶繪著大將漢字的高相祐平扔下打刀，他的對面，中軍身份的大野良輔也脫掉護具，額頭上滲滿汗液，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小林、山本，別練了，歇會吧，受傷可就適得其反了。」

  大野良輔對旁邊的還在對練的先鋒小林和替補山本喊道，三人制的劍道比賽，允許有個替補代替不能出戰的選手上場，早稻田的替補自然是已經邊緣化的劍道部長佐山前，都營地下鐵的替補是新社員山本，劍道五段。

  而大野良輔自己，則是劍道六段，先鋒小林也是六段，最強的大將高相祐平是七段，四人都是普通劍道的修習者，不是古流劍派的成員。

  島國的劍道分現代劍道和古流劍道，現代劍道的普及度最廣，主要目的是鍛鍊身體加錘鍊意志，揉合了一些古流的特長，但在當下改制更偏向實戰的規則中，古流專注於人斬的優點展示出來，劍道大賽不再是項單純的競技運動，而是你死我活的拼殺。

  沉重的全防護裝具被淘汰，換成更輕便的半防護裝備，比賽的形式主義被剔除，劍道回歸到較原始的一面。

  「他們的大將今村東雲，到現在還沒有出手，倒是那個沒有段位的中軍藤井樹，已經連挑了兩次對方大將，不好對付啊。」

  高相祐平苦著臉說出實情，他看過藤井樹比賽的回放，老實說他這個七段劍士也沒什麼把握能贏。

  准大將實力的藤井樹都這麼離譜了，真大將今村東雲怕不是有劍豪的實力，高相祐平越想越頭痛，他們都營地下鐵的參賽隊伍雖然沒有太高的奢望，可第三輪就被淘汰也太早了點吧？

  而正在他苦惱的時候，新宿劍道館的地下車庫，拉上了黑黃色的警戒封條，特別行動科的中級幹員醍醐由美與初級幹員長良相介，靜靜地端詳著燒得只剩車架的轎車，那正是廣井的座駕。

  垂於半空的銀質徽章在顫動，有女巫…咳！有妖力侵蝕過這片空間的痕跡。

  醍醐由美收起了徽章，這是每個特別行動科兩人組的標配，用來檢測妖力存在與否，有時也能當告警器用。

  用手指拭過白牆，長良相介閉上眼，感覺著殘存的氣息。

  殺戮、恐懼、尖叫、吶喊…

  他睜開雙眼，表情很是凝重，這次的事件，不好解決。

  「能察覺到是什麼妖怪嗎？」

  醍醐由美倚靠在地下車庫的承重柱上，雙手環抱，問向搭檔長良相介。

  「現在還不能判斷，但是，應該是非常兇惡的妖類，被害者受到極大痛苦才死去，我只能感知到怨氣，連一絲亡魂都沒有留下，估計屍體也被吞噬了。」

  長良相介握緊了長刀虎徹，他生前有劍豪級的劍術，死後附身於這具肉體一年多後，也具有七八倍常人的體魄，對付小妖怪沒什麼問題，但這次卻隱隱覺得兇險異常。

  醍醐由美的體術比他強，但持刀的話，長良相介更有勝算，他們這一年多的合作幹掉了五六隻作亂妖怪，在特別行動科中屬於績效最好的一批。

  如果他們也沒把握，就要申請報告和資金請求非政府性質的超凡力量，醍醐由美當初救他的時候，用的便是這種方法。

  不過不到萬不得以，一般是不會這樣做的，等繁雜的書面申請遞上去傳下來，事件往往會擴大化，他們要儘可能的平息影響，不得不提前冒險行事。

  「我記住了這股妖力，如果下次遇到，可以立刻發現。」

  長良相介肯定的說著，只是他最近的時間也不太充裕，加入了八王子警署的參賽隊伍，誰讓特別行動科是秘密部門，想比賽只能掛靠在其它政府機關下。

  「喔，對了。你的便宜女兒快過生日了吧，她對你這個便宜父親還是那個態度嗎？」

  醍醐由美從身後變出一隻小巧的女士手錶，精心裝在透明包裝盒裡，扔給了長良相介。

  「我再怎麼說，也有一半的人格是原身的，不能算是便宜父親吧？」

  長良相介接過，又長嘆一聲。

  「還是那樣，一天說不了十句話，謝謝你的好意。」

  「叛逆期罷了，上頭暗示了，你再解決幾起事件，就要和我平起平坐，升到中級幹員了。」

  「呵呵，這話去年就說過。」

  ——

  東京千代田劍道館，地方選手權大賽第三輪，早稻田大學對陣都營地下鐵公司。

  「敵羞，吾去脫她衣。」

  市川黎吉穿戴好護具，對藤井樹立下flag，信心滿滿的上場，他覺得自己至少能一換一。

  實話實說，藤井樹對市川前部長也是有足夠的信心的，古流五段對付普通劍道六段，市川黎吉並非沒有機會取勝，要看他發揮如何了。

  選手席上，替補身份的佐山前憂愁的目送市川黎吉上場，他這個劍道部長最近的威望直線下滑，估計下次換屆，藤井樹九成九能替換他成為新部長，而他卻無力抵抗，只能像橘前輩那樣靜靜看著，什麼也不能做。

  「呀——哈！」

  雙方行禮後，市川黎吉豎劍於側臉，吶喊著提氣猛斬，都營地下鐵的先鋒小林撤步後退，避讓的瞬間反刺一擊，市川黎吉揮劍格擋，卻不料小林早有預謀，刺向市川黎吉胸口的劍尖偏轉方向，扎在市川黎吉的手上。

  有棉布手套保護的手部，有皮甲防護的軀幹，有面甲護頸頭盔防禦的頭部與喉部，都是有效得分區，小林的刺擊迅速果斷，力道也不小，裁判直接給了他一分，使其暫時領先。

  豈可修！偷手是吧，卑鄙小人。

  小林的這一招是劍道里取巧的辦法，市川黎吉有些不忿的想，微微開始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