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劍道賽

  偏過頭躲開這一刺，順勢彎腰避讓下一招的橫斬，慧遠的小太刀刺向神谷凜的腹部，被對方御風躲開，且戰且往間，他們的位置從半空來到地面的森林，舉手投足間的餘波都能弄斷幾人合抱的巨木，在地表留下數尺深的深痕。

  神谷凜一記袈裟斬，慧遠單手用小太刀擋下，氣浪震起身後的大樹枝幹，落下漫天葉片，而慧遠單手改為雙持，一點點地將神谷凜的打刀壓在她自己的肩膀上，身體支撐不住站立的姿態，半跪於地。

  「現在放棄，我會放你們走。」

  占了上風的慧遠開口，他的額頭滲出汗水，皮膚也從普通人的顏色變成青綠，他已經漸漸維持不住自己的人類形態了。

  旁邊觀戰的藤井樹，忍不住拔出隨身打刀，舉刀刺來，卻被抬腳踹了出去，正當慧遠露出微笑的時刻，身後一柄長脅差，從他胸口透出，持刀者正是不知何時醒來的時雨。

  很好，計劃成功了。

  慧遠其實察覺到時雨的接近，但他故意沒有動作，也放鬆了體內的妖力，使得長脅差能刺穿他的身體，達成他的目的。

  而得手的時雨，錯愕的鬆開手，一股金色的光流，從慧遠體內飄出，大半融入她的身體，部分被藤井樹和神谷凜吸收。

  他在主動釋放妖力？

  神谷凜退了幾步，這妖力被佛法洗滌，中正平和，幾乎不存在負面作用。

  「阿彌陀佛，小僧大限將至，時也命也，當有此劫，求各位施主能將我圓寂後的舍利，供奉於山中古剎，地址是…」

  受此重創的慧遠，原地盤腿打坐，念了一遍經文後，體內燃起熾白火焰，幾個呼吸之間，只剩下一粒金色的彈珠大小舍利。

  而吸收他妖力最多的時雨，則當場暈迷，剛才情急之下的偷襲，她本以為不會傷害到慧遠，但令她昏迷的原因，還是大量充斥於體內的妖力。

  神谷凜上前查看，還有心跳，但這種昏迷的時間，少則數月，多則一兩年，要看她的造化了。

  「獲得7.5點自由屬性。」

  離得最遠吸收妖力最少的藤井樹，居然也能得到不俗的收穫，爆大妖怪的金幣，果然盆滿缽滿啊。

  當既先將力量、體質、敏捷各加到常人6倍，還剩3點自由屬性，是打算用在劍道模擬戰上的，他打算大一的時候參加全國劍道錦標賽，只要年滿十八歲以上，就能在大學、醫院、警署等大型機構內部報名，然後參賽提升技能熟練點，這可不同於模擬戰，是會獲得額外自由屬性的。

  「先放在神社休養吧，也比較安全，她醒了我會通知你。」

  神谷凜攔腰抱起時雨，走到藤井樹面前，伸出手。

  「幹嘛？」

  「一百萬円的休養費，現在就要。」某人理直氣壯。

  「你怎麼不去搶？真是的。」

  最後藤井樹還是付了一百萬円的費用，因為請神谷凜的一百萬円沉沒成本都付了，再花一百萬円也無所謂了。

  而那枚舍利，被藤井樹寄了出去，寺廟還回了一封感謝信，說是施主如果想出家修行，隨時歡迎。

  ——

  2014年11月下旬，早稻田大學足球部教練小松弁義從自家一戶建的二樓下來，今天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年過四十的他卻西裝革履，整齊的梳起髮型，看得樓下的妻子埋怨道。

  「上個月過十周年結婚紀念日的時候，也沒見伱穿成這樣，是去會情人嗎？」

  「我哪有什麼情人！今天有位特殊的特長生要來學校確定免試入學的事宜，副校長三井賴忠和招生處的人都會出面。」

  足球教練小松弁義情緒高漲，這位特長生可不一般，一屆高中全國聯賽冠軍，一屆甲子園冠軍，都是無可爭議的絕對核心，說實話直接出道去踢職業都能揚名立萬了，早稻田不同於東大，是有專業的體育系的，很多人在盯著他呢。

  一月是全國的中心會試，三月就要畢業，我們學校四月初開學，時間不等人，要搶人就趁現在。

  他在內心裡嘀咕著，吃完早飯出門，在周六的早上前往學校。

  開著尼桑轎車停進熟悉的車位，下車的小松弁義正巧碰上同樣打開寶馬車門的棒球部教練谷口育洋，一個從退役職棒球員轉職的傢伙。

  「七點三十四分，小松教練你比平時提前了一個小時啊。」

  谷口育洋故意當面掀開衣袖，露出瑞士手工訂製的名表，這傢伙去年帶隊在大學聯賽拿了全島國第三，表是校方獎勵的。

  等著吧，可惡的暴發戶！等藤井樹進了我們足球部，拿冠軍的時候可別哭！

  小松弁義咬緊牙關，像今年七月份熱播的職場劇半澤直樹的主人公一樣，心裡下了必勝的覺悟，待大腿到位，他要加倍奉還嘲弄這個大阪出身的市井之徒。

  「你也是來邀請藤井同學入校後，進入校部的吧？棒球的經濟價值，可比不上我們足球，別做夢了。」

  「呵呵，不裝了？那就看一看，究竟是哪項運動吸引力大吧？我們島國的第一運動，好像是棒球吧？」

  「哼！」

  兩人同時冷哼，平日裡的關係就不好，現在就更差勁了。

  推開招生處的門，一名身高在178公分左右的少年在窗前傾聽招生處老師早川準的介紹，另一邊的座椅上端坐著副校長三井賴忠，是位退休後返聘的七旬老頭，鬍鬚皆白。

  「文學系那邊，已經通過了，我們可以提前發邀請函給你確定下來，大學四年的學費全免，另有最高檔次的獎學金，如果你願意加入校內體育部門的話，我們還會額外根據表現提供獎金和部門上面的支持。」

  早川准說了一長串話，嘴巴有點干，轉身拿杯子盛水的時候，瞧見了兩位教練。

  這就聞著味過來了？太著急了吧？

  他認識這兩位分屬於足球部和棒球部的教練，拉扯嘴角，翻了個白眼。

  回過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恢復正常，指向兩個不速之客，解釋道。

  「這是我們學校的足球教練小松弁義，和棒球教練谷口育洋，都是很專業的體育老師。」

  「兩位好。」

  藤井樹禮貌的打了招呼，儘管他入學後不打算參與這兩項運動，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藤井同學，我在電視上看過你的比賽，發揮很出色。」

  小松弁義點點頭，抬起右手揮了下，不動聲色的上前，擠開了早川准。

  而谷口育洋也不是省油的燈，一雙手伸了過來，和藤井樹握了握，說道。

  「甲子園的全程賽事，我都看了，我們棒球部今年只拿了全國大學聯賽第三，實在是很需要你這樣的天才投手來奪取冠軍。」

  上來就打直球，臉都不要了？

  本來還打著迂迴一下的小松弁義面色一沉，瞬間變臉，笑得比菊花還要燦爛，直接招攬起來。

  「你來我們足球部，隊長和十號球衣都是你的，想踢什麼位置隨便，想打什麼陣型都可以，偽九號，B2B中場，影子前鋒，任你挑選定位。」

  你這傢伙！要是人家想當教練，你都能去做助教吧！

  谷口育洋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正當他準備加碼的時候，一直不說話為副校長三井賴忠開口了。

  「讓藤井君自己決定吧，無論什麼運動，我們校方都是支持的，像他這樣的運動天才只要選擇什麼，就一定會出成績的。」

  七十多歲的副校長從座椅上起身，用眼神逼退兩位教練，人還沒入學呢，這樣胡鬧成何體統。

  「我其實已經想好了，大一的時候進入劍道部，參加一年一度的全國劍道錦標賽，正巧也剛滿足參賽的年齡要求。」

  六倍常人身體素質的他，同時有著LV3後期的劍士實力，一定會進去亂殺的，所以藤井樹自信的露出微笑，陽光灑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

  島國機關的會議堂里，與藤井樹打過一次交道的內閣官房事務官周取平讓，雙手架住下巴，面對長桌兩排的下屬，緩緩開口。

  「近期異常事件的案發率上升，考慮到未來的情況，我和內閣長官們商議了多次，有介於事態形勢，明年的全國劍道錦標賽，將大力推廣並扶持奪冠的流派，開展全國範圍內的劍術普及，隔壁大國的古武術也在推行，我們沒有坐視的理由。」

  「周取長官，請問是將奪冠流派奉為今後的劍術主流派嗎？這樣做的話，一些古流派也會派高手參加的，比賽會不會出現選手安全問題？」

  左側的下屬提出疑問，因為會議堂里的投影屏上，明年的比賽棄用了之前的護具，從最大程度的保護裝具轉變為只有連頸頭盔和護胸輕甲的狀態，連手套都棄用了。

  「我們需要的，是真正能保護自己的劍技，而不是保守性的表演技法，傷幾個選手算什麼？這點根性都沒有的話，乾脆別參加了。」

  周取平讓厲聲反駁了過去，作為這裡的最高職位者，他不允許有反對的意見，再說這也是內閣的決策，執行不到位的話，後果將由他擔負，這可不是在電視上鞠幾個躬能解決的麻煩。

  「要設立獎金嗎？多少數額合適呢？」

  右邊的心腹適時發言，直接跳過舉辦賽事的必要問題，談起了內容。

  「優勝者一億円好了，亞軍三千萬円，季軍一千萬円，這樣也能吸引一些社會上的高手。」

  稍作思考後，周取平讓定下數額，又按下投影的按扭，屏上顯示出幾把漆黑的劍，長短形制不一，材質既不是傳統的竹子，也不是木質。

  「這是今後要推行的練習劍，尼龍材質，外有軟膠層，內芯是鋼條，對人體的傷害比竹劍要低，你們制定推廣企劃，在明年十月各地選撥賽前，一定要覆蓋全國。」

  他介紹著上面的內容，繼承翻頁，五尺多長的野太刀都呈現在屏幕上，沒有漏過任何一種劍型。

  「這東西很沉的吧？一般人可揮不動它，我看都是幾乎與實物等重的。」

  有人提了一句，周取平讓則想起，一位相識，他的武器就是一把野太刀。

  而同一天，九州的一片山林中，瀑布從數十米高的山石上垂落，橫寬兩丈有餘，日復一日的拍打著一處淺灘的積石，使其光滑無比。

  赤裸上身的一米九壯漢任由水流沖刷自己的身體，在他的身側擺著一柄五尺半長度的野太刀，刀刃無鞘，寒光沉於溪底，冽冽凜然。

  十歲時，他的武器是輕快取險的小太刀。

  二十歲後，常用七十五公分刃身的打刀。

  三十而立，換弧度更彎的太刀。

  如今四十有餘，處於人體和技巧巔峰的他用這把野太刀，一直在深山裡修行，憑藉流派傳下的納氣術，曾經斬殺了一隻作亂妖怪，雖名聲不顯，但劍技已至出神入化。

  落葉從樹梢滑落，他睜開眼，單手抓起沉重的野太刀，振臂揮動，轉身面向瀑布。

  葉片沿著脈絡分成兩半，瀑布一瞬間斷流，一切在瞬息間閃過。

  「師父，有你的電話。」

  岸邊響起一道清越的少年聲，十六七歲的秀氣少年，比他的體格小了好幾號，穿著玄黑短打和服，是他的大徒弟長川佑介。

  「是我澤井武，你的企劃通過了？」

  他上岸接過手機，電話的那頭，是周取平讓的聲音。

  「我明白了，明年十月是吧。我會參加的，謝謝你的通告。」

  澤井武掛斷電話，面色露出一抹堅定，他們天心自然流沉寂了好幾代，終於有機會流傳廣世的機會了。

  「你師弟呢？今天的功課做了嗎？」

  想起自己的小徒弟，天心自然流現在一共就三個人，流派之主的澤井武，和門下徒弟長川佑介、東野志，都是他從小收留培養的孤兒。

  「做完了，師父你不練了嗎？」

  長川佑介在身後問，披上單衣的澤井武不轉身的回應。

  「我們的錢還剩下不少吧？我們明年九月準備出山，這段時間要好好練習劍技，我會嚴抓起來的。」

  澤井武繫緊衣帶，語氣變得嚴肅，抬頭望向遠方。

  畢竟，世間的高手太多，我也不能保證橫行一世啊！

  他想，隨既發出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