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柏青哥

  送別了能登希子的笑面推銷員吉村優步，將口琴收回口袋，起身準備離去的時候，被一支手抓住了衣領。

  「我就說這曲子這麼熟悉，原來是你啊。」

  在遊樂園賣了一天五円硬幣護身符的夜斗，雙眼放光盯著吉村優步，仿佛看到了一座寶藏。

  「東京是你七年一輪巡遊的終站，交易的次數也足足有三回，你剛送走了那個老婆婆，還有幾次機會？」

  人品有點屑的夜斗，目的是和吉村優步的黑箱交易，做為曾經的禍津神，他可不怕有什麼副作用。

  「哎——！夜斗大人能先放開我嗎？我交易就是了。」

  面對夜斗，吉村優步的主導權完全失去，長嘆一聲，被迫營業。

  夜斗鬆開了手，落在他手裡的獵物，還沒有逃跑成功的，他從懷裡掏出一大瓶空酒，裡面塞滿了五円硬幣，倒出一枚，雙手夾住，口中念念有詞。

  「豐葦原中國，吾神夜斗加護與此，避邪庇佑，日夜皆然。」

  那枚再普通不過的五円硬幣，閃過一陣白光，他攤開手，將它拋給了吉村優步。

  「我要一天的好運氣，逢賭必贏的那種，拜託了。」

  夜斗的要求，完全符合他神中之屑的人設，曾經頂級的禍津神，放棄了神職後，變成維護地區治安的小神，想實現蓋大神社的心愿，就只能靠歪門邪道了。

  明明只要一個念頭轉變，就能恢復全部神力的，非要來折磨我嗎？

  吉村優步苦惱萬分，手中以往活躍的黑箱，在夜斗面前動一下都不敢。

  這種時候伱就老實了，欺軟怕硬。

  拍打一下黑箱，露出一道囗子，吉村優步手探進去拿出一枚骰子。

  「這是鎌倉時代的一個賭徒留下來的，帶在身上逢賭必贏，但是贏得越多，身體就會老化的更厲害，不過對夜斗大人來說，一點影響也不會有就是了。」

  不同於普通顧客，吉村優步事先把副作用說了出來，要是惹到這位煞星，被斬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這可是以一神之力，斬殺了上萬妖禍的禍津神，除了天上不能輕易干涉的仙，巔峰期達到妖尊的頂級強者了。

  吉村優步盤算著，妖怪的境界分小妖、大妖、妖尊三個層次，所有的妖尊都能長期身化行走世間的人形，而神明也都是妖怪演化的，所以衡量實力用的也是同一標準。

  「非常感謝，不過為了證明有沒有效果，要麻煩你跟我一起去柏青哥試試看。」

  夜斗收下了那枚木製的六面骰，若無其事的塞進衣領中，他的衣領仿佛連接了另一個次元空間，打刀、酒瓶什麼的，都能輕鬆收納。

  「合同不用簽嗎？」

  想到了漏過的流程，夜斗提醒道。

  「抱歉，我差點忘了。」

  吉村優步拍了一下腦袋，取出一紙合同，夜斗按下指印，隨風燃起灰燼，鑽入黑箱之中。

  一直裝死的黑箱，劇烈的抖動起來，冒出一股黑煙，好像承受不住的樣子。

  哼哼，你也有今天。

  吉村優步也感覺到一陣難受，與禍津神簽約，帶來的反噬，比料想中的更嚴重，但尚不至於將他和黑箱消滅掉。

  ——

  新宿的街頭，夜斗找到一家柏青歌店，帶著吉村優步進入。

  「換五萬円的黃金鋼珠，麻煩了。」

  夜斗取出五張萬円大鈔，這是天海舅舅支付的那筆驅魔費，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價值五萬円的黃金鋼珠，是五顆金色的彈珠小球，規格與那些一百円一粒的銀色鋼珠不同，要更大一些，內部也有防偽的電子晶片。

  「喲西，發財的好機會來了。」

  夜斗抓緊了五顆黃金鋼珠，它們的表面是鍍金的，在柏青歌店內五彩燈光下，能反射出耀眼奪目的光澤。

  之所以特地從八王子市來到新宿的這家店，是因為它有足夠的特色，在店中央擺了一台稱為神之機器的大型機器，只能用一萬円一顆的黃金鋼珠投入使用，只要闖關成功一次，可以獲得一萬顆黃金鋼珠，填滿機器前浴缸大小的收納池。

  夜斗來過幾次，全都輸了個乾淨，在不作弊的情況下想奪取大賞，實在難於登天。

  直奔店中央的神之機器，已經有一位挑戰者坐在沙發上進行賭博，神之機器不同於常規的電子柏青歌機，採用更古老的闖關方式，一共分為三關。

  第一關，是最上方遍布洋釘的鋼珠從林，彈珠從頭落下，只有數十分之一的機率通過。

  第二關，一道不斷開合的閘口，通過的機率也不會超過十分之一。

  而真正絕望的，是第三關的三個輪盤，每次依次為三、四、五孔，只有從唯一的紅色孔洞落下，才能進入下一個輪盤，至今為止開店十幾年，僅有三人成功奪取過一萬枚黃金鋼珠，拿走價值一億円的大賞。

  「不可能，我明明計算出漏洞了！三千萬円的投入，在今晚可以成功一次的！」

  神之機器前的挑戰者，輸光了所有的輸注，剛想起身鬧事，就被一左一右的保安架了出去，看那些保安脖子上的刺青，多少和地下勢力有關。

  「又一個傻子，敢挑戰神之機器，這下輸光了吧。」

  「說不定房子都賣了，借高利貸也有可能。」

  「老老實實的玩普通機器吧，這台機器簡直就是吞噬金錢的沼澤。」

  周圍的客人掃興的四散而去，而這時，夜斗徑直走向神之機器，坐了下來。

  「要是沒有效果的話，殺了你喲！」

  他對緊隨著自己的吉村優步作了個割喉的動作，投入第一顆黃金鋼珠。

  我為什麼會遇上他啊！真倒霉。

  捧著黑箱的吉村伏步，渾身寒毛豎起，但願他交易得到的賭徒骰子，能起效吧。

  第一顆彈珠掉進了鋼鐵叢林，在間隔極密的洋釘中穿梭，卻沒能進入閘口的通道，被沒收了。

  夜斗沒有氣餒，投下第二顆彈珠，這次進入了第二關，卻被閘口拒之門外。

  你這東西，有沒有用啊？

  他掏出剛到手的木骰子，上面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隨手在機器前的面板扔出一個數字，是最大的六。

  這次他投入了剩下的三顆彈珠，一股腦的塞進投入口，金黃的小小彈珠從上方滑落，碰撞在洋釘上，全部落入第二關的通道。

  不斷開合的閘口，牽動起周圍客人的情緒，三顆彈珠一粒接著一粒，居然先後全部通過，落入最後一關的輪盤中。

  上下三層的輪盤，第一層有三個孔洞，只有一個塗成紅色，三顆圓滾滾的彈珠排成一列，魚貫入紅色孔洞。

  「有高手來了，查出他的資料了嗎？」

  負責監控賭場的數據室里，負責人對手下問道，大屏幕上夜斗的身影，讓他皺眉不止。

  「沒有，他前幾月前來過三次，每次輸掉五萬円整，這次的賭資，也是五萬円。」

  手下忙碌的調出資料，他們設置的機關，看來對這個運動服男沒有起效。

  「打開風洞，最大檔，一定不能讓他得逞。」

  負責人當機立斷，大屏幕上夜斗的三顆彈珠，已經通過第二個輪盤，一個不差的進入最後一個。

  「嗨！風洞開啟，功率最大。」

  手下拔動了控制台上的開關，一股無形的勁風，從最後一個紅色孔洞湧出，這下可以確保萬無一失了。

  不管你是何方神聖，在風洞機關面前，也要飲恨於此！

  負責人雙手抱於胸前，露出自信的笑容，這最後最強的一道防線，已經讓無數挑戰者敗北，之前成功的人，都是柏青哥店請的演員。

  不會真的有人認為，能取走一億円大賞吧！不會吧？不會吧？傻瓜才會這樣想。

  他的笑變成得意，夜斗的三顆彈珠，已經被吹開了。

  讓我緩下，準備下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