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挖角

  北邊的看台上，一群舉著加油橫幅的女性，喊起了他的名字。

  是支持自己的？

  藤井樹有些意外，比賽的時候他倒是沒注意這點，靠近了看才發現橫幅上的名字是自己。

  「謝謝，你們支持我，這件球衣，就當做紀念品吧。」

  他赤裸著上半身，把手上的替補球衣扔上看台，揮揮手，走進球員通道。

  替補球衣的號碼也是十三號，只是當做替換使用穿了一個半場，紗倉真奈的手抓住了球衣，幸運的成為擁有它的人。

  「我出三萬円，可以給我嗎？」

  旁邊的上班族女性，羨慕的問道，提議用錢來換。

  「抱歉，下次吧，我要收藏它。」

  紗倉真奈露出傳統櫻花妹的假笑，雙手合十，收起球衣迭進包里，好在她今天為了帶應援物準備了一個大號登山包，完全裝的下。

  最後一個走出球員通道，藤井樹被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攔了下來，對方雙手遞上名片。

  FC東京J1級職業足球俱樂部/首席球探/永野政信？

  「很抱歉打擾了，藤井君有想過去踢職業足球嗎？我們FC東京就是本地的職業球隊，很歡迎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加入。」

  永野政信脫下鴨舌帽，是個面容幹練的中年男人，穿著阿迪達斯的運動服，微微欠身的招攬起來。

  「喂喂喂！那邊的傢伙，幹什麼，幹什麼？藤井君是我們鹿島鹿角隊看上的球員！這樣挖人，有沒有點羞恥心！」

  不遠處傳來一陣叫嚷聲，安田教練旁邊一個西裝革履的經理模樣男人，神情激動的上前把永野政信擋在身後，對有些楞住的藤井樹伸出手，握了握。

  「你好，我是鹿島鹿角的職業經理人山口明宏，上次安田教練沒有和伱說清楚，我們鹿島鹿角的誠意是很高的，這次把簽約合同也帶了，再談一談吧？」

  「你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藤井君是在東京高中地方大賽嶄露頭角的，當然應該算我們東京本地俱樂部的人，茨城縣的鄉下人，湊什麼熱鬧！」

  永野政信本來是想考察堀越隊的兩個青訓水平的，注意到更突出的藤井樹後轉移了目標，鹿島鹿角隊的主場是在東京外近百公里的關東茨城縣，相比起來FC東京算是正宗的城裡人了，雖然其實力一直在J1聯賽里墊底。

  「嚯嚯嚯！前年降級到J2的垃圾球隊，給你臉面了是吧？我們鹿島鹿角可是拿了J1聯賽的冠軍，你們還是乖乖地去踢J2吧！」

  山口明宏能當上職業經理人，自然不是省油的燈，開始拿俱樂部成績說事，也是在告訴藤井樹，FC東京是個什麼水平。

  「我們簽約合同都帶來了，簽字費五百萬円，二十萬円的稅後周薪，一線隊的出場機會保證，誠意可比你這種臨時起意的強多了！」

  山口明宏趁熱打鐵，從公文包里找出白紙黑字的合同，展示給大家看，完全看不出當時和安田教練討價還價的心疼感，反而十分自鳴得意。

  「我們也可以給，同樣的待遇。」永野政信作為首席球探，這點承諾還是能開出的，他當場打起電話給俱樂部的經理，只是談了幾句後，臉色明顯變青了許多，抬頭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藤井樹，憤恨的砸了手機，留下一句話快步離去。

  「藤井同學，千萬別急著下決定，我先回去找上面談談，等我們FC東京幾天。」

  「沒有這個能量，就別亂開海口。」山口明宏滿意的目送競爭對手離去，假悻悻的說教。

  「抱歉，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想踢職業足球。」

  藤井樹看過了山口明宏遞來的簽約合同，老實說，誠意很足，但是他的金手指這麼全面，不想專注在某一方面，足球雖然有趣，但不是他唯一的選擇。

  「藤井同學，你不想參與國家隊嗎？以你的天賦，帶領我們島國的足球隊，開創屬於自己的時代。」

  一直沉默的安田教練，開口勸說，他的終極目標，是讓島國足球成為世界一流的球隊，本來已經不抱以太大希望，但偶然發現的藤井樹，重新點燃他的雄心壯志。

  「我踢球不是為了出名，安田教練，你也看過我們的比賽吧？雖然水平很低，但是情感是最純粹的，單一的為了贏，為了和隊伍里的大家一起拼搏下去，我享受的是這些，有這些，就足夠了，人生的青春就不再有遺憾了。」

  藤井樹半真半假的說出拒絕的理由，轉身就要離去。

  「一千萬円！簽字費！」

  山口明宏對他的背影喊出口，臉上掙扎了片刻，他可是平時連夏天辦公室空調都要調高几度省電費的人，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藤井樹聽到這個數字頓了一下，但他沒有回頭，還是堅持離開了這裡。

  「算了，也不能把他綁架到俱樂部吧，我們去找古澤夕彌他們吧，不是更便宜嗎？」

  安田教練勸起不死心的山口明宏，山口明宏搖搖頭，緩緩自言自語。

  「一座金山啊！就這樣錯過了，殘念啊殘念！」

  藤井樹，他是這樣想的嗎？

  隱藏在角落的棲原，低下頭，有些慚愧的樣子。

  廢物！一群廢物！

  全程看完比賽的結城賀讓踢翻了走廊的垃圾桶，從上半場的大比分領先，到下半場過山車式的翻盤，他受到的精神折磨讓自己再也忍不住發火，被宮城脅香那樣的女人甩掉，自己的母校還輸了球，那個壞他那天好事的小白臉還大出風頭，這樣一連串的打擊，讓他通紅了眼。

  「莫西莫西？」

  打通了一個自己隱藏起來的號碼，對面傳來聲音。

  「植野成晃，我想對付一個人，普通人，多少錢？」

  結城賀讓釋放了心中的惡魔，聯繫上的人，手段曾經讓他膽寒。

  「誰惹我們大少爺生氣了？不用錢，把資料發過來，三天之內，讓他去東京灣底看金魚。」

  那邊傳來的聲音有些慵懶，是個年輕男人的嗓音，還有打火機點燃的響動，一聲長長的呼氣，語氣全然不像是放狠話的樣子。

  但結城賀讓知道這人是真的能說到做到，他還不想搞出人命，解釋說。

  「不要弄死他，把他的雙腿打斷，臉毀容就行。」

  「OK！我會派人動手的，你等著好消息就是了。」

  那個叫植野成晃的男人，肯定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