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拒絕

  「藤井同學，有個人要為你引見一下。」

  下場後，深井教練帶著他來到偏僻的角落，一位頭髮花白的老頭穿著綠色運動服，見到他後伸手握了握。

  「初次見面，我是J1職業聯賽鹿島鹿角的主教練安田，深井教練在我手下踢了十幾年球，是他為我推薦你的。」

  安田教練說明情況，直接了當的說。

  「我看了你之前的比賽，還有這次精彩的表現，我代表鹿島鹿角隊正式邀請伱來試訓，通過的話，你就是一線隊的主力隊員了。」

  一旁的深井教練雖然有些捨不得失去這樣的核心球員，但他還是勸說。

  「高中生的比賽水平，已經不能為你的球技提升多少助力，去踢職業比賽吧。」

  「下一場，對手可是堀越高中，我不能臨陣脫逃。而且，我對職業足球並不感興趣，這只是業餘愛好罷了。抱歉，兩位教練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會放棄學業，改踢足球的。」

  藤井樹想好了詞，開口拒絕了邀請，他轉身離開，在拐角處，撞見了偷窺的棲原，對方應該偷聽了全部內容，張大嘴巴看著他。

  「業餘愛好？這就是你的藉口？」

  背後的棲原，質疑的問出。

  「怎麼？不可以嗎？」

  藤井樹腳步停下，笑了笑，轉身回答。

  「足球對你來說，只是業餘愛好而已嗎？」

  棲原低下頭，他原以為這個討厭的人會和他一樣熱愛足球，沒想到只是玩玩而己。

  「是的，道德綁架可對我無效喔，棲原桑。」

  藤井樹從來沒打算偽裝，有金手指在手，他也不可能專注在某個專業上。

  「討厭的傢伙，我要，修正你！」

  棲原突然抬起頭，一拳打過去，被藤井樹單手抓住手腕，這個平時溫和無害的小白臉，終於在他面前露出真實的一面。

  「因為自己的無能，看到別人拒絕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機會，就氣急敗壞的想要施加暴力，這樣的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可笑嗎？」

  面無表情地剖析出棲原的心理活動，藤井樹兩世為人，段位可比一般高中生高上幾層。

  「不是這樣的，不是…」

  棲原掙脫了他的手，喊著跑向遠處，遠離這個惡魔。

  「抱歉，是我事先沒溝通好。」

  深井教練對恩師安田鞠躬道歉，他還希望老教練別因為這次不歡而散的談話放棄藤井樹。

  「沒關係，是我太心急了，這種天才是值得我們付出耐心的，他應該是想踢完地方大賽吧，我可以等，回去後，也得向俱樂部管理層提議一下，能不能提供一筆簽字費和配得上藤井君的工資。」

  安田教練可不打算放棄，只是這樣的話，隨著地方大賽的收尾，難免會有別的競爭者盯上藤井樹，這意味著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本田摩托車在路上發出咆哮聲，戴著騎手頭盔的棲原，咬緊牙關，擰動把手上的油門，不斷加速。

  「為什麼他可以被職業隊看上？」

  「為什麼他要拒絕職業隊招攬？」

  「為什麼我不能做到這些？」

  他在心底不斷反問自己，車經過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警車也沒有察覺。

  「時速97公里，嚴重超速！」

  車裡的兩名女警，正是前段時間半夜攔下醍醐由美的渡邊理惠與新人警察千樹夏實。

  「系好安全帶！」

  渡邊理惠本來閒得快要閉眼睡覺，聽到棲原的摩托車引擎聲，一下子來了精神，對副駕上看雜誌打發時間的千樹夏實提醒後，拔動汽車擋位杆，猛地踩下油門。

  「嗚——！」

  開啟警車頂上的鳴笛，渡邊理惠的車技相當狂野，幾個加速就追趕上棲原。

  「前面的小子！靠邊，停車！」

  渡邊理惠一手抓握方向盤，探出頭對側面行駛的棲原命令道。

  回答她的是一根比出的中指，棲原任性的將油門加到底，前面的斑馬線信號燈轉紅，也不打算減速。

  一道高挑的身影，背著兩把長條狀物體的高中女生徑直向路對面走去，她的側臉，正是班上的新同學神谷凜，她偏過頭，看向來不及減速的棲原。

  「危險！」

  開車的渡邊理惠踩下剎車，猛打方向盤，警車橫擺減速，在柏油馬路上磨擦出痕跡。

  神谷凜解開背上的其中一根包裹，露出精美異常的武士太刀，刀柄底印著古漢字小篆的源字，刀長三尺三寸，清鳴一聲出鞘，劃破長空。

  棲原的本田摩托車被一分為開，他本人則被刀背挑起，躍入半空，經過神谷凜的身側，被她伸手拎住衣領，整個人受到的衝擊力瞬間消失，而神谷凜黑漆的女式圓頭皮鞋底下，路面細微地綻開裂隙。

  「下次可要注意了，棲原同學，人類的命可只有一條而已。」

  抽刀收鞘，神谷凜扔下懸於空中的棲原，撿起地上的布帛，重新將源式太刀包裹，她還有事要處理。

  「這位同學，你沒事吧？」

  趕忙下車的兩位女警，上前攔下神谷凜，既關切又驚疑不定的打量她，剛才的表現，真的是人類能做到的嗎？

  「抱歉，忘記這個了。」

  神谷凜取出一袋香囊，打開裡面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香氣，女警和棲原的眼神頓時渙散。

  「警察小姐就當無事發生，棲原同學你的摩托車被偷走了，各自離開吧。」

  她命令完幾人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島國的地形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山區和丘陵，東京外的一處深山裡，神谷凜踩著青苔的石板，沿山路走到一所神社的大門前，門後方只有三間古式的平屋，中間有一口取水口，從山上引入的清泉水在竹筒里蓄滿落下，淌進洗手池中，正在清掃落葉的婆婆是從山下的村落請來定期打掃的。

  在屋裡換上白衣紅袴的巫女服，挽起長髮結成復古的髮式，神谷凜將兩柄太刀重新供奉回主屋的狐狸神像前，祂的形象是一尊雪白通透的銀狐，神像座下方書寫名諱-玉白大明神。

  點上檀木香，席地而坐的神谷凜，閉上眼，開始說話。

  「玉白大人，又討伐一個鬧事的，它們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那位少年，您看出什麼異常了嗎？是否，可作為神御使？」

  「我知道了，接著觀察吧，反正離結界徹底解封，還有…」

  她的影子映在雪白如玉的狐狸雕像上，恍惚間，狐狸的尾毛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