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冠軍之心

  緊張的訓練賽持續到晚上六點半結束，從四月到七月份的地方大賽，八王子高中的A賽區一共要踢六輪，五月和六月是單月雙賽，四月末和七月初分別為初賽和決賽，能撐到決賽並勝利的隊伍，將有資格參加第三學期的冬季全國大賽，也就是四十八強賽。

  藤井樹騎著腳踏車，回到家中，吃過晚飯後，在自己的房間拿起畫筆，補上今天應該完成的電鋸人漫畫，一晚上要畫六七頁，對LV3繪畫技能的他來說，比踢足球還簡單些。

  另一邊，棲原拖著疲累的身體，把自己打工辛苦買的本田摩托車停到自家店鋪後面的小巷裡鎖好，他家祖上三代都是做海鮮生意的，和東京附近的一些漁民來往密切，總可以低價拿到一些品質不錯的海產品，生活水平算是小富即安吧。

  「我回來了。」

  從店鋪的後門進入，登上傾斜狹窄的樓梯上二樓，海鮮店下午五點多就賣完關門了，每次家人都會把大門關上，給他留側門供其出入。

  「達也，媽媽今天給你留了最愛吃的章魚，做成章魚燒給你吃。」

  體型富態的棲原媽媽熱情的替他接過書包，棲原有些不耐煩的應了兩聲，昨天下午比賽的時候，自己的媽媽喊的太大聲了，讓他感覺有點丟臉。

  「我看你們隊今年應該能踢到六月份吧，那個長的很帥的小子，和卡卡有點像啊！最後都是長途奔襲，對手根本趕不上，趕上了也攔不下來，去年是五月底第三輪輸的球，這次要強很多了，運氣好，說不定能進決賽。」

  坐在客廳榻榻米上的棲原父親是個資深球迷，分析的頭頭是道，沒注意棲原聽到他對藤井樹的誇獎後，臉上越來越難看。

  「我在學校吃過了，伱們吃吧。」

  棲原瞧了一眼桌上的章魚燒，咽下口水，臉一橫，衝到自己的房間，把門緊緊關上。

  藤井樹！又是藤井樹！他為什麼這麼喜歡搶別人的風頭，搶我的風頭！

  棲原一頭埋進房間的單人床上，聞著曬過新鮮陽光的被子，有些鬱悶的想著，他鹹魚般翻過身，不大的臥室里牆上貼滿了足球明星的海報，有C羅霸氣慶祝的背影，有梅西靈動過人的身姿，戰神巴蒂斯圖塔大力抽射的腿部肌肉，風之子卡尼吉亞在義大利羅馬時掀起的紅色狂飆，還有他最愛的一張，AC米蘭球星卡卡大步流星的帶球突襲畫面。

  「為什麼，他那麼像卡卡啊！我的卡卡，我的偶像，不應該是這種人像他。」

  棲原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從昨天的比賽，藤井樹獨自打進的最後一球後，他就開始糾結鬱悶起來。

  而且，他居然踢起前腰了，和卡卡一個位置。

  最令他破防的是，下午深井教練的安排，要不是隊裡只有他適合當中鋒，他早就想踢前腰，想成為進攻的組織核心了。

  棲原鬱悶歸鬱悶，第二天還是得上學，還是要面對已經成為隊內核心的藤井樹。

  下午的訓練賽，深井教練有意讓藤井樹和棲原做配合，總是把他們放在一起。

  接到中場傳來的足球，藤井樹甩開盯防他的中後衛長濱，棲原雖然不待見他，但在訓練的時候也不敢有什么小心思，配合著上前，吸引走一名防守球員，拉邊的小西義長接球就會越位。

  藤井樹在電光火石間思考，作為前腰，他不能像之前那樣只管突進射門，他是前場進攻的核心與大腦，不僅要有球技和身體，還要學會用智力踢球。

  中後衛長濱追了上來，他的加速度並不慢，只是像馬奎爾轉身遲鈍，核動力航母的動力不也是蠻強勁的嘛。

  他不再思考，埋頭衝進防守的人群中，深井教練為了給他們加難度，只讓他們踢半場球，三個人加中村隊長和藤井樹同期的有村仲治，一共五個單挑中後衛長濱帶領的八名後衛與防守型中場，人都快沒地方站了。

  衝鋒的藤井樹讓對抗的防守方調集了三名球員攔截，加上後面追逐的長濱，一半的兵力都被吸引，藤井樹將被包圍前起腳，出人意料的把球傳到努力跑位的棲原身前幾步遠。

  「看人別看球啊！看人！說了多少遍了！注意人家的站位!」

  脾氣不太好的深井教練在場下罵罵咧咧，人家一帶球就全圍上去了，只要打一次長傳沖吊，直接就像現在這樣，越過你的防線，直面球門。

  棲原跑了幾下拿到球，離他最近的後衛還差幾米遠，他抬頭看了一眼球門的方向和距離，禁區外十八米，拔腳一擊怒射，傾盡全力。

  負責守門的龍之助早就對後衛們沒有信心了，時刻注意著場上形勢，看到棲原起腳，飛身撲救，將這腳遠射擋出門外，他迅速起身，捏了捏拳頭，似乎是在為剛才自己的表現鼓勵打氣。

  球被防守方控住，這次攻擊以失敗告終，深井教練吹響哨子，上前伸出食指，一個個的點名批評。

  「你，還有你，十圈，馬上！」

  深井教練指著方才盲目上前包圍藤井樹的兩名後衛，語氣嚴肅的命令，而當他轉過半圈後，手指向了裝作若無其事的棲原。

  「你也一樣，棲原！給你機會把握不住，加倍！二十圈！」

  「教練，我……」

  棲原還想辯解，被中村隊長一把拉住，帶著他去繞場跑步。

  「想死啊，小子！他正在氣頭上。」

  中村隊長走遠了才開口，棲原對他點頭道謝，又看了一眼人群中，拍著藤井樹肩膀有說有笑的深井教練，這差別待遇也太大了吧。

  「藤井，你剛才的傳球非常好，提前給棲原那笨蛋預留了調整起腳的空間，下次還這麼傳，他不敢再浪費你給的機會的。」

  深井教練叮囑了幾句，抬起手腕看表，時間已經快晚上七點了，足球場邊上的照明燈全開，也該結束今天的訓練了。

  等棲原他們跑完後，全體校隊成員排成一列，深井教練破天荒的沒有立刻宣布解散，而是講起了話。

  「諸位辛苦了，今年是我執教八王子高中的第四年，也是最有機會帶領大家沖向全國大賽的一年，平時我說話有點重，希望大家能諒解，因為我當球員的時候，就一直有顆渴望冠軍的心，所以我對大家，也是報以這樣的期望。」

  深井教練鞠了個躬，接著說下去。

  「東京地方大賽A區的冠軍，我有信心，你們有嗎？」

  「有！」

  校隊的大家異口同聲，迴蕩在空曠的足球場，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