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你被猴子打過

  怎麼可能，她一直就生活在碧水閣中，碧水閣從上古一直傳承到現在，什麼時候滅亡過？

  葉師姐剛想出聲反駁，但是不知道為何，她那反駁的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同時，莫名其妙的，葉師姐感覺身子一軟，向後倒去。

  怎麼回事，為什麼感覺整個人都沒有力氣了一樣，身體軟軟的。

  邊上的正在脫太空衣的宋書航，連忙伸手托住了葉師姐的身體——好輕，葉師姐的身體變的好輕，就仿佛沒有一絲重量。

  「書航。」葉師姐抬起頭來，望向宋書航，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師姐莫慌，我們先了解事情始末再說。」宋書航扶著葉師姐，安慰道：「說不定，只是一個重名正好也叫『碧水閣』的門派，在很久很久前滅亡了呢？」

  這個可能性，宋書航剛說出口，就自己在腦海中將它推翻了！

  門派或許會重名，但哭老人修煉的是貨真價實的《天泣寶典》啊！

  哭老人此時終於止住了哭泣聲——但是，他現在心中簡直是萬馬奔騰。

  臥艹啊，我剛才說了什麼？在新碧水閣門口，開口就說［當年上古碧水閣被毀滅過］——這是作死啊！

  打個比方，就像是《西遊記》中，玉帝好不容易將被猴子大鬧過後的天宮修理妥當。這時候卻有客人上門來，開口就道：玉帝呀，聽說你被猴子打了？

  就是這種感覺。

  自己剛才是哭暈了頭了，竟然將這種事脫口而出。

  這下子，他給人的第一印象絕對大打折扣，說不定已經引起別人的厭惡。

  要怎麼補救？哭老人腦子瘋狂轉動起來。事關他能不能得到《天泣寶典》的後續功法啊。

  這時，宋書航出聲詢問道：「哭前輩，您能跟我描述一下您見到的那個『碧水閣遺蹟』裡面，是什麼樣的嗎？」

  宋書航盡力保持平靜。

  上古碧水閣被毀滅了的話，那他眼前的這個『碧水閣』又是什麼？難道真的是重建後的碧水閣嗎？

  又或者，是另一種方式存在的碧水閣？

  ……

  ……

  哭老人止住哭聲，跟書描述起來：「那是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古仙洞府，隱藏在地底深處。我年輕的時候，巧遇進入其中。」

  「洞府似乎早早被人遺棄；又或者是在我之前就有人曾經進入其中，裡面的東西已經被搬空，只留下一個個巨大的書架。或許曾經，那些書架上有很多的功法、道法吧。」

  「洞府的牆壁上，有一副壁畫，畫的正是繁榮時的碧水閣模樣，就和現在眼前的碧水閣一模一樣。隨後，邊上有介紹碧水閣的一段文字。介紹中，當年碧水閣在楚閣主的帶領下，欣欣向榮，閣內的弟子幾乎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碧水閣就像是一個大家庭一樣。」

  「只是在上古時期，因為五個強大修真勢力的混斗，碧水閣被捲入其中，一夜間，碧水閣被毀滅，閣內弟子，無一倖免。」

  哭老人講到這裡時，宋書航邊上的葉師姐死死抓著他的手臂，眼中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但更多的卻是迷惘之色。

  宋書航輕輕拍了拍師姐，繼續詢問道：「那麼哭前輩的《天泣寶典》，是從那個洞府中得到的嗎？」

  《天泣寶典》是葉師姐和她的師父為葉師姐自己量身打造的功法，整個碧水閣中都只有她和她師父擁有《天泣寶典》。

  若是如此的話，哭老人找到的洞府，和葉師姐有關？

  「正是，我在那個洞府中找到了《天泣寶典》，可惜是殘卷，功法止步於『五品靈皇』境界。正因為如此，我停留在靈皇境界已經多年，始終無法再進寸步。」哭老人道。

  宋書航：「哭前輩可知洞府的主人是誰，有什麼線索嗎？」

  哭老人搖了搖頭，洞府內的主人並沒有留下任何的名諱。

  宋書航又望向葉師姐。

  葉師姐依舊一臉迷惘狀，隨後她小臉上滿是苦惱之色：「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書航。」

  因為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心中焦急，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模樣。

  「既然如此……我們直接去問閣主吧。」宋書航柔聲道：「我們站在這裡猜來猜去又有什麼用？直接問楚閣主，就能得到答案了。」

  聽到楚閣主的名諱，哭老人頓時激動起來：「新碧水閣果然是楚閣主重建的嗎？宋小友，你見到楚閣主的話，可否代我詢問一下楚閣主，新碧水閣還收人不？只要能讓我接觸到完整版的《天泣寶典》，我的忠誠度絕對沒問題！」

  他身世清白，一介散修，無門無派。而且還已經修煉到了五品金丹境界，丹上的龍紋也有五道！

  像他這樣的散人，誠心想加入一個門派的話，一般門派還是會接收的。

  就算忠誠度不能和自己門派內培養的長老相比，但怎麼說也是個五品級別的戰力啊。

  當成『供奉長老』或『客卿』供著也好啊。

  宋書航挑了挑眉頭，《天泣寶典》的創始人就站在自己身邊呢。

  嗯，貌似碧水閣的確似乎在收人的樣子，或許哭前輩的確有機會。

  「那我就代前輩和楚閣主詢問一下吧。」宋書航答道。

  ……

  ……

  宋書航話音剛落，碧水閣的門，緩緩的打開了。

  一隻素白的小手突然出現，抓住了哭老人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五品級別的哭老人，此時在這隻小手下，卻毫無抵抗之力，如小雞一樣被提起。

  「走你！」楚閣主的嬌喝聲響起。

  然後，哭老人被拋飛了出去，越飛越遠，灑下一串慘叫：「啊啊啊～～」

  在楚閣主眼皮底下提起『上古碧水閣』被毀的事，這和［你被猴子打過］一樣，戳人痛腳。

  「啊啊啊啊～～」哭老人慘叫著飛到一半時，他的身後出現了一道空間之門。

  哭老人跌入到空間之門……直接被不知道傳送到哪去了！

  竟然是空間傳送手段。

  楚閣主拍了拍手，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她一頭長長的黑髮鋪開，散落一地，又如披風一樣披在她身後。

  然後，她低垂的雙眸望向宋書航：「宋小友，你剛才說，想直接跟我問什麼問題？」

  宋書航心裡突然好方。

  他悄悄望了眼遠處消失不見的哭老人，總感覺如果他敢問什麼問題的話，就會緊追著哭老人的腳蹤而去了……他只是個二品小修士，如果同樣被扔出去的話，會死的啊。

  這時，葉思師姐抬頭，望向楚閣主：「閣主，我們碧水閣，真的在上古就滅亡過嗎？」

  楚閣主撫過自己黑色長髮，輕聲答道：「嗯，被滅了。一夜之間就被夷為平地，那可是我多少年的心血……當年我哭慘了，差點就哭瞎。事後，我還患了好幾千年的自閉症。」

  葉思的淚水頓時止不住就掉下來了。

  楚閣主將她揉在懷裡，安慰道：「傻孩子，有什麼好哭的。上古時期，門派興盛、滅亡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們碧水閣只是運氣不好，被捲入到了是非之中。我們沒有做錯什麼，真要說錯的話……也只能怪當年的我們不夠強大。」

  當年的她，若已經有如今的修為，碧水閣就不會滅亡。

  楚閣主顯然沒有安慰人的天賦，她的安慰，反而讓葉師姐哭的更傷心了。

  還真的滅亡過啊。

  宋書航暗暗嘆了口氣，他又望著眼前新的碧水閣：「那麼，現在的碧水閣，是楚閣主您重建的嗎？」

  楚閣主眸子半開半合，望向宋書航：「你自己心裡已經猜到了，又何必要再多問？」

  宋書航苦笑，之前，他的確有個大膽的猜測——真實的幻象，七品尊者的特殊能力。

  只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這個猜測。

  碧水閣內的人物、建築、小河流水、一草一木那麼逼真。閣中的弟子，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的，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意志。

  如果這也是『真實的幻象』的話，那這和真實又有什麼區別？

  宋書航突然有點同情雲霧道人了——你以為這個群里真的很熱鬧嗎？其實整個群里都是我小號！

  而他現在經歷的是現實版的——你以為整個碧水閣里都很熱鬧嗎？其實整個碧水閣里的陪著你的人，都是我的小號。

  咦，等下，等一下下！

  有個大問題啊！

  整個碧水閣都是『真實的幻象』的話，那……

  「閣主，那葉師姐呢？」書航問出了這個問題。

  整個碧水閣若都是『真實的幻象』，那葉師姐呢？

  雖然和葉師姐還是『預備道侶』的關係，兩人相處的時間尚短，還在培養感情。

  到現在為止，兩人還是『興趣愛好相同的好朋友』的關係，或許要更好一點。但距離真正的情侶感情還差十萬八千里。

  但是，無論怎麼說——葉師姐算是宋書航的初戀啊。

  初戀……就是時而酸澀、時而嚴苛的。

  宋書航現在好方。

  這時，楚閣主在葉思眼前一撫，她便陷入到了沉睡狀態。

  「葉思是特殊的，她並不是我化出的『真實的幻象』。真實的幻象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我的一部分。如果是我的『真實的幻象』就不可能找上你，還和你成為道侶。」楚閣主答道。

  她可沒有饑渴到要找一個小修士當雙修道侶。

  宋書航頓時感覺，自己的初戀，或許還能搶救一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