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你想要，我給你呀

  在什麼都是國營的年代，如果不是個人購買物品，其實價格真的不用擔心太貴。

  你汽車廠就算給你一千萬，你不用掉，年後大概十來天就會開始查帳，你買的東西和賣的東西都要查。

  然後除了自留金外，理論上利潤都是國家的。但地方財政也不會抽乾你的利潤，而是按照百分比，會給你留一定的利潤在帳戶上。大概是要上交百分之七十左右。

  所以你商務方塊車2.0賣八萬塊，對於義安來說，也就是先財政上的錢轉到汽車廠。過幾個月，又收回百分之七十。這也就是汽車廠剛成立沒多久，像一些老工廠，你要是上季度留的周轉資金沒用掉，下個月自動轉入新的季度周轉資金。

  比如你一個季度有十萬塊的利潤，給你留三萬。但到下季度後，你依然還是只有十萬的利潤，而上季度三萬也沒用掉。那麼等於第二季度的利潤會全部上繳，最多留個自留金。

  一輛車，八萬塊，價格是很高，一些正式工人一輩子不吃不喝都掙不到。但肉爛在鍋里，給你一兩百萬全部買了又如何。同樣，你汽車廠有了錢，不想上繳給財政，全部把錢花了，但之前就說過，錢花在軋鋼廠花在機械廠，花在建設和工人身上。錢依然還是在義安，到了季度最多是從其他工廠里收繳上來。

  比如機械廠，這一兩個月，基本一直有汽車廠的機械生產訂單，機械廠的機器價格也不低，利潤也很高。這等於是汽車廠把利潤轉移了。而機械這東西，訂單不穩定，想有些小工廠，可能買了一次設備，幾年後才會增加一兩台設備。

  所以機械廠不會因為有訂單就貿然擴張規模，最多就是用自留金給職工弄點福利，等季度一到，大部門利潤款還是會上繳的。

  當然了，如果是本土城區外採購，那資金可能就要外流了。這是地方單位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如果一些企業光對外採購而無法對外出售的，地方單位一般都不會同意審批。

  除非是需求大，自己不生產，也要從外地採購成品的，那樣就沒辦法。

  對於一個城區來說，你採購物品最好就到本城區。而對於一個省區來說，下面的企業只要不跨省區，跨城區採購合作，也是肉爛在鍋里。而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啥都是國家的，你買一樣東西花十萬都沒有問題，但你要是從國外進口一萬的東西，可能除去實際成本，國外就掙國內九千了。

  對國外進口，就不是肉爛在鍋里，而是實實在在被別人吃去了。所以為了儘量阻止國內一些人依賴進口，境外採購東西都是增加五倍到十倍的價格對內出售。

  現在海外市場，汽車如果用美金算，普通低檔汽車就是幾千。一個鷹國人，稍微有點能力，一年就可以買輛屬於自己的汽車。

  而到國內，一輛汽車按照人民幣兌換美金的價格，得四萬左右美金。貴的離譜，除了還留存的有實力資本家，偶爾能看到有私人汽車。在國內哪怕是領導到不可能有私人汽車，根本買不起。

  所以，當汽車廠的叉車和發動機能出口的時候，上面是要保駕護航的。否則羅成主動提出要一個軍工廠，真以為有戴天德的面子，這樣胡鬧的事情上面都能答應。還不是因為汽車廠有貢獻，而且這種貢獻並不是你單純換了多少東西回來。而是能增加人民幣在國際影響力的。

  出口一點點叉車和發動機，就能增加人民幣在國際的影響力，不了解的人的可能認為是天方夜譚。但確實就是如此，現在國外很多國家不認可中國的人民幣匯率，也不想要人民幣。就因為要了人民幣，感覺沒啥用，除了可以買糧食和茶葉絲綢之類的輕工業品，但這類都是不怎麼值錢的。

  一些國家要是在不缺糧食的情況下，說真的，要了人民幣真不知道花在什麼地方上。而日本一個戰敗國，為什麼他們國家的貨幣很多國家都認可。就是因為日本有足夠多的工業品，有大家需要的東西，拿了你的貨幣，我起碼能買到我需要的東西。

  後世為什麼很多國家在除了美元外，也願意接受人民幣結算，就是覺得就算有些國家不認可，但中國有足夠多的東西可以購買，因此在某些領域裡，用人民幣結算無所謂。

  現在國內就是這樣，起碼對於一些國家來說，人民幣除了可以買糧食和礦產，還能買到叉車和不錯的汽車發動機了。最少多了一些選擇，而在做貿易的時候，就不一定會直接拒絕用人民幣交易了。

  汽車廠現在要賣新推出來的方塊車汽車，知道為什麼天戶那邊的汽車購買憑證一票難求嘛。那麼貴的車，想買買不到，根本就不是錢的事情。因為地方上的錢，其實也是跟企業一樣，城區的上繳多少給省區，省區的上繳多少給國庫，這不用掉，對於地方來說也是浪費。

  地方單位也不敢瞎用，出了問題一樣要擔責的。所以這汽車購買，只要是在合理財政範圍內的支出，義安城真的能把汽車廠的方塊車給包了。

  但現在昌城書記也參加了這次產品展示，昌城書記還帶了一些昌城的幹部來參觀。並且昌城是省會城區，這問題就大了。

  二十多輛車，其中五輛商務車，姜書記只撈到了一輛。昌城書記自己要還不說，還借花獻佛，替省區S長和書記購買了，這讓姜書記根本不敢拒絕。而這次軋鋼廠的陳主任也來了，他代表軍區要走了一輛。

  而同意的，在常規車上面，義安城也沒搶到幾輛。你城區公安廳重要，還是省區公安廳重要嘛。而且按照系統劃分，城區公安廳是歸省區管理的，在地方上，只是協助當地單位工作。城區一把二把手最多可以臨時停公安廳的職，但最終還是要省區公安廳定奪的。

  所以義安城能留下幾輛就不錯了，其他都被昌城書記給弄走了。至於金錢，你要昌城書記自掏腰包拿一千塊都心疼，但這是地方單位購買的，一百萬都不算事。而對於省區來說更不算事了，你們下面城區之間管你怎麼交易，反正都是籃子裡的雞蛋，跑不了。

  而因為昌城書記的插手，本來羅成還給一些大企業留的車都弄沒了。這產品展示會到後面成了預售會了。有大企業想要的，接受預定，不過預定也最多一個企業一輛，快過年了，生產不了多少輛了。而明年的話，還要嘗試出口，真能出口，那可是能有大量的糧食。

  有糧食的話，就能在海南，廣東等地區，買到水果，海鮮之類的。甚至就算羅成明年反季節大棚蔬菜沒搞成，在廣東那邊，其實就算這時候，也能買到一些耐寒的蔬菜，因為哪怕是冬天，廣東那邊氣溫都不會很低。

  但同樣的，你光有錢也買不到菜和水果，可用糧食來交換，就很容易了。

  現在汽車廠的食堂，沒有推出炒菜功能，就是因為食堂內部現在沒什麼品種。除了炒米粉和年糕，其他的還沒推出。

  這現在有溜冰場，過幾天電影院就要內部先開放，以後電影院正式開放，情侶就多了。義安不像四九城，有很多飯店，烤鴨店，甚至西餐廳什麼的。但搞個對外經營的炒菜館，掙錢是其次，方便來玩的人才是真。

  而羅成現在一個月加雜七雜八的有將近二百了，比如高茹監管的高校研究室，他一直掛名呢，沒工資起碼能有獎金。但現在吃飯能吃幾個錢，糧食也不用去鴿子市購買。

  甚至可能因為羅成的措舉，義安城鴿子市的糧食價格都會下降。不但汽車廠的工人不需要去鴿子市買糧，甚至還能救濟一些人，讓其他人也不需要冒風險去鴿子市了。

  這羅成的工資這樣高，在這個時代，想花掉都難。這弄個炒菜的，起碼以後想吃什麼也方便，甚至以後弄各種小吃過來，只要不是個人經營，以工廠的名義搞就根本沒有問題。掙的錢也都是要上繳的，只要搞的時候派人去申報一下就可以了。

  新品展示的活動算是比較圓滿，特別是汽車廠的大型食堂，招待百來人輕而易舉，大廳里弄點位置出來，拉一條繩子就行。賣早點和炒粉的窗口，專門弄了一些菜和主食招待不請自來的一些人。

  起碼有肉有蔬菜，只不過蔬菜不多，大白菜倒是有一大盆。這些小企業和單位負責人，其實平時沒招待的時候，也是在自己單位的食堂吃飯，一樣沒什麼油水。而且吃飯打菜一樣是要給錢給票的。有這樣的招待不錯了。

  而包間裡才是主要接待的客人，好在有三個包間，否則臨時多了昌城書記一行人，恐怕都不好安排。

  當然了，包間裡肯定要加桌子才能坐的下，加桌子的空間肯定是夠的。

  這次羅成倒是想讓徐海棠和李小彤來給書記陪吃陪喝，卻是不敢了。級別太高人又多，這要是陪的話，喝酒都得敬，她們是有點酒量，但也扛不住這樣的場面。

  不過讓她們兩放棄這樣混吃混喝的機會也難，兩人跑到廚房去端菜了。食堂何主任還以為是羅成吩咐的，覺得廠長就是有頭腦，這小姑娘長的漂亮，去給領導端菜總比廚房人員要好。

  而且以前有接待餐的時候，大部分都有這兩姑娘在。導致一有接待餐，她們就出現，廚房認識她們的人都習慣了，以為一直是羅廠長安排的。所以有時候兩人在廚房裡試菜，這也很正常吧。給領導端米飯和饅頭的時候自己留一兩個饅頭很正常吧。

  甚至今天有特色炒粉，兩丫頭還膽子大到假傳聖旨了。讓炒米粉的師傅給她們一人留一碗，她們要服務領導，不好跟領導同桌吃，只能可憐的等服務領導完了，兩人再到廚房吃一點。

  反正是汽車廠的領導吩咐的，也不說誰，加上她們也的確是在包間和廚房之間忙來忙去，沒人不敢不相信呀。

  當然了，其實每次看到徐海棠和李小彤混吃混喝的，羅成一直就沒阻止過，也算是默認了她們的行為。而專門安排人給各位領導打米飯，端菜的，也讓來者體驗到被尊重的感覺。

  只是廚房到包間，是有一條過道的，在廚房和包間的視角盲區。羅成只希望這兩丫頭別貪吃到在過道沒人注意的時候，端菜的同時直接用手捏一塊菜吃。

  反正這樣的事情，後世在很多酒店傳菜的時候，服務員基本都幹過。而且菜弄亂了點，都是直接用手給你擺正的。

  展示會結束後，羅成也不想在年前最後這些天再折騰什麼東西了。另外就是過年福利要發掉了，吳廠長他們這些人都是連城過來的，他們在連城的叉車廠其實還有工作要處理，不可能太晚回去。

  而羅成跟張主任早就商量好了，這工人過年的福利就提前點發也是一樣的。主要是給叉車廠工人願意來的做一個表率，通過提前登記報導的方法，大部分技術工人是打算今年過完年就來這邊了。

  只是還有少數幾個師傅，子女好像也是在叉車廠工作的，而且也是正式工，這背井離鄉的真不想折騰。雖然張主任私下都承諾過了，他們這批師傅，子女只要是達到適齡年齡的，這本也安排工作。但也不可能讓他們全部過來。

  畢竟來了這邊，一年到頭可能也就回去一兩次了。等於跟很多親戚之間會斷了往來，人是講感情的動物，總會有些人割捨不了那麼多的。

  而這次的過年福利其實跟上個月發工資時候發的福利多不了什麼，不是汽車廠不想弄，汽車廠有錢有糧，但很多東西不好弄，最多就是在以前的基礎上每人發點肉。

  龍津鎮飼養的豬，也是時候回收了。除了鎮裡打算自留五頭，其他十五頭按照協議回收給汽車廠。扣除掉之前購買豬欠的本錢，其他都打算弄糧食回去。

  公社那些公職人員打算留一頭過一個好年，而兩個大隊，每個大隊宰兩頭。每個小隊都能分點，到時候一塊肉就燉一大鍋大白菜，小隊在跟村民一人嘗點帶肉的湯水就可以了。

  這也就是有汽車廠弄來的糧食支撐，之前雞鴨，雞蛋，還有一些營生。都弄來了一些糧食，否則鎮裡在知道豬肉賣多少錢就可以買多少糧食的情況下，也不捨得自留五隻了。這鎮裡的人口糧緩了緩，就想吃口肉，也很正常。

  還有就是，因為豬養的晚，拿來的豬也不是很肥的豬。基本都是一百六到一百八十斤一頭。這重量，在家畜廠，根本就不會出欄，家畜廠的豬，起碼得二百四十斤以上有不少肥膘才行。

  但這快過年了，只能全部處理了。而汽車廠拿到剩下的十四頭豬後，也按照承諾，喊城東區派出所的人過來，讓他們弄一頭走。

  因此，在叉車廠工人走的時候，只要報導了的。五級工人可購買三十五斤大米，六級可購買四十五斤大米。而同樣按照級別，五級工人發一斤半的肉和半斤帶骨頭的肉。六級是一斤半的肉和一斤帶骨頭的。大豆油，四兩的五兩，這油是糧食跟糧站的廠長互相『勾結』來的。

  米糠和豆粕，各二十斤。瑕疵布，五級的八尺，六級的十尺。麵粉也是二斤的和二斤半，年糕是一斤和一斤二兩，這是不要錢，直接發的。海帶統一就一斤，這東西少，只按照正式和非正式算，沒按照級別和幹部領導細分，就算羅成也只分一斤海帶。

  還有一人一個水杯，毛巾，肥皂兩塊。

  上面的，除了糧食要按照市場價格認購花點錢，其他都是實物發放，至於還有一些票據，叉車廠的工人就享受不到了，因為大部分票據都有地域限制，等明年來這邊上班，難道還怕會少你的。

  就比如比較珍貴的棉花票，菸酒票，這都是正式工人才有的。大件票，也會有，但一般得表現突出的人才獎勵。就比如胡平老師，他年後也會帶家人過來，這自行車票肯定要給他留著。

  反正油，肉，大米，海帶，年糕，麵粉，米糠豆粕，布和日用品，一大堆。如果這些人都坐卡車回去，根本帶不回去。每個人身上的東西加起來上百來斤。要知道他們來的時候都是帶了衣服和被子來的，所以加上他們自己的東西，一百好幾十斤。

  而吳廠長看見這樣的局面，也只能面對現實，技術沒學到，高級技術工人倒是沒了一大半。不過也沒什麼好像的，本來上面的指令就是調遣技術工人到汽車廠支援生產。是直接來了就不走了的命令，而不是臨時協助一陣子。這也就當聽從命令了。

  就在吳廠長要帶著工人回連城的時候，羅成把他喊住了，把他叫到了廠長辦公室。十幾張叉車部件結構圖紙擺放在吳廠長面前，新的叉車技術其實就是液壓裝置和助力泵，當然了，叉車的重量平衡數據也是花時間和金錢計算出力的。

  這些高級的技術工人，汽車廠實在是需要，誰讓現在的機器代替不了高技術工人呢。而羅成也看出來了，吳廠長並不甘心只做一個分廠的廠長。

  其實有野心是好，但羅成覺得也看情況，他可是有系統有『背景』的人，成為汽車廠分廠，要是沒有野心，說什麼做什麼的話。反而在汽車廠的照顧下，哪怕是一個分廠，以後也能成為一個超級工廠。

  就比如發動機，一旦汽車廠的發展受到地皮限制，規模太大，沒有連在一起的地可以批了。一些汽車廠的業務早晚會獨立分離出去，成為汽車廠的各分廠，而發動機要是分離出去，光這一樣，只要走出口，就能成為超級工廠。

  汽車廠已經預報導那麼多叉車廠的工人了，吳廠長來這本的目的，根本不用點破。叉車市場現在市場大的很，你想要技術自己生產，你說呀，給你就是了。你負責國內生產，別講究造型工藝，好好為國內工業做貢獻。

  而汽車廠，為了得到更多的大米，必須出口呀。沒有大米，誰去折騰叉車呀。汽車廠早就開始弄轎車了。

  拿著圖紙，吳廠長內心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麼了，不光是圖紙，就連城的叉車廠。羅成也承諾以後汽車廠不會幹涉任何事情，但上面的批文沒有辦法，在連城，叉車廠只能以義安汽車廠叉車分廠存在了。

  至於叉車廠的工人，發的東西太多了，羅成本來是想安排人訂購一些火車票讓他們做火車走的。但要年底了，火車票特別難買，就算給羅成面子，但調幾張還行，要的太多實在沒辦法，而且去連城的，並不是每天都有火車。

  最後，羅成調了一個司機，開著汽車廠的卡車，跟著吳廠長的卡車，一同去趟連城。司機算長途出差，每天補助一塊錢，有了補助，伙食是司機自己想辦法的。

  送走吳廠長他們，汽車廠依然每天忙碌著，自己的工人也要跟著發福利了。跟叉車廠的那些技術師傅不同，汽車廠的職工票據也是很多的。發的肉是自己養的和回收的肉，而跟肉聯廠的關係，怎麼可能會沒肉票呢。

  所以今年過年，汽車廠的職工要包餃子的話，肯定是可以包肉餡的。其實這年頭過年包餃子，很多人是有啥包啥，包點白菜都很正常。要知道餃子皮都是麵粉做的，這年頭光吃餃子皮，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渴望的。

  而就在車展幾天後，人家上面省部門的人也沒白要汽車廠的車子。對於汽車廠的方塊車是讚不絕口呀，因此汽車廠的年貨里又多了一樣東西，魚，幾噸的魚，足夠臨時工發一條，正式工發兩條了。不過因為是其他城區調過來的，弄過來肯定都死了，到汽車廠這本，得立刻處理醃製，不醃製就得立刻吃了，否則就算天氣寒冷，也撐不了幾天就變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