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齊聚，抓鬮買車

  義安火車站。

  四點了，前往南城的火車就要出發了，四個文藝兵要結束這次特殊『任務』，回她們所在的文工團了。

  這次的任務算的上是很完美了，班長對象都處上了，而且對方為人真不錯，招待她們又是餃子又是麵條的，還是四個人。雖然她們是給了票，還是全國糧票。

  班長是說好一人四兩一天的，三天也就一斤二兩。伙食費也就是安裝一斤二兩的細糧給，三天也就一個人兩角錢。

  這點錢和票，跟招待的伙食相比，大家都知道占便宜了。剛才走的時候，是班長給了對方的妹妹。

  火車還有十分鐘就要啟動了，一般出發時間就算晚點也不會耽誤幾分鐘的。

  班長是坐在火車窗口位置，一直望著窗外。

  「班長，羅成這個點還在上班呢，你不是中午說好不用他送的嘛，他不會出現的。」

  「我又沒等他，就是來這義安一次，感覺這地方挺有意思的。」

  「那班長，相處幾天了，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不喜歡我也得喜歡，不聽我爺爺的，我就要聽爹媽找部隊裡的了，我可不想找部隊的。」

  戴茜茜望著窗外，總是模擬兩可或者迴避的方式回答著她們，她才不想讓這幾個部下知道自己的心思呢。

  綠皮火車車頭，幾個工作人員看快到時間了，拿起鏟鍬就把準備好的煤炭鏟進壁爐里。現在的綠皮火車也叫蒸汽火車，依靠的還是最原始的煤炭燒水產生蒸汽，再用蒸汽推動活塞。

  不過剛開始燒的時候還要等一會，蒸汽量不足，是不會立刻啟動的，剛啟動也是最吃力的。在啟動的時候，會看見車頭的出氣口排除大量的蒸汽。而燒煤炭自身也帶煙霧，有排煙管，火車頂上排黑色的煤炭煙霧。兩側排大量蒸汽，配合在一起，也是很壯觀的場面。

  「去他娘的，車站不讓邊三輪進來。火車啟動了，人呢，人呢，不知道在哪個車廂呀。」

  臨冬的秋天，天氣已經很涼了，羅成此時跑出一身汗。在汽車修理廠，羅成教導修理工如何安裝減震器後，就把監察的事情交給了姜組長他們。姜組長本來也是要看這東西設計出來如何安裝，裝什麼部位的。

  「戴茜茜~~，戴茜茜。」

  羅成大聲喊著，他想好了，都說這個年代處一個對象就是一輩子，他也想努力嘗試一下。哪怕現在會是異地戀，但他怕自己的不在乎，而失去一個能讓自己心悸的女生。

  「班長，你聽，好像有人在喊伱。」

  車子在緩慢啟動的時候，戴茜茜就把目光收了回來，這時好像突然聽到誰在呼喊在自己。以為是錯覺，但在趙倩的提醒下，她明白不是。

  「羅成，我在這~~。」

  戴茜茜急忙打開車窗，這年代的火車就是一個推窗，有一個掛鉤卡住的，打開和關上十分方便。

  我去~~。羅成本來都有些放棄了的，雙手撐著雙腿大口呼吸著，剛才就是從火車站門口小跑進來的。現在火車都在緩慢行動了，也就是這時代的火車，後世這時候工作人員就不會讓你靠近火車。

  最近體能好了一些，但也還是不強呀，距離不算太遠，衝刺跑吧。

  幾十秒後，羅成坐在地上深呼吸著，剛才絕對是跑的缺氧了，頭有點暈。不過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可以回去了。

  列車上。

  「班長，你不是說沒在等他嘛，剛才怎麼那樣~~，竟然給你送一個蘋果來了，好紅好大的蘋果呀~~我想咬一口。」

  「班長，我也想吃蘋果。」

  女文藝兵起鬨著，堂堂的文藝兵班長，此時也只能臉色嬌羞的不搭理她們。

  大院房，羅成回來的時候天就已經暗了。

  這兩天因為戴茜茜她們在，羅成一直也沒找時間跟兩妹妹談談工作的事情，去修理廠養豬和雞鴨，看看她們什麼想法。

  「小雨，詩詩，跟你們說個事。」

  「大哥你說。」

  「哥，什麼事。」

  此時羅成是在廚房跟她們說話，這個點，開始煮晚飯了。

  「臨時工你們願不願意做，你們現在天天待家裡也無聊吧。當然了，不想干臨時工也無所謂，哥養的起你們。等以後有機會，哥你你們弄個正式工。」

  臨時工？跟別人一樣上班掙錢嘛，來城裡這幾天，小雨是知道臨時工和正式工的區別的。羅成不在的時候，她和詩詩也經常跟附近的鄰居聊天，而且這幾天經常有鄰居是主動上門來的，不為別的，就因為她們院子裡有一口井，那些大爺大媽就是想省點自來水錢，來這邊打井水洗衣服。

  從鄰居那裡就聽他們說這工作的事了，說她們哥哥又是開汽車又是邊三輪的，應該是有能力的人，有關係的話，給她們找個活，哪怕是臨時工，只要有工作，嫁城裡人就容易多了。但如果臨時工都沒有，那嫁城裡人，對於別人來說負擔就太大了。

  當然了，如果有本事找到正式的工作，直接就成城裡人吃定量了。

  「願意干，什麼活我都肯干。」

  小雨堅決的說道，哪怕是讓她去清理廁所都願意，她聽說過了，城裡就清理廁所的，一個月都十幾塊的工資呢。

  「哥，我也能幹，我年齡雖然小，但我力氣不小的。」

  詩詩也急忙回應著，不過她才十四歲多點，個子也比小雨矮點，怕別人不要她。

  「跟你們直說了吧，修理廠打算弄個地方出來養豬和雞鴨。廠長說讓你們去，豬你們養過嘛，能養的話，你們兩人都可以去，一個月十八塊五，活也不輕鬆，得煮豬食的。」

  「養過，以前生產隊裡養豬的時候，我跟詩詩還都去割過豬草的。不過城裡的豬怎麼餵呀，現在也沒豬草割了。」

  「養過就行，不需要你們去割豬草，有米糠和豆粕。你們混合在一起煮一下就好，雞鴨也一樣餵。」

  小雨和詩詩聽到這個，都表示沒有問題。

  羅成見她們沒問題，也就點了點頭，這季節，市場上是沒有小雞的，但養殖場依然有。豬嘛，很小的沒有，幾個月大的有。

  像鄉村大隊或者生產隊裡養豬，讓村民領豬仔養，都會選擇春天，因為可以割豬草餵豬吃。過年就差不多回收上來了。主要是知道不去地里弄豬草或者一些什麼的，村里人根本就養不起。但並不是說只有春天才有小豬仔的，其實八九月份也有。只不過不會弄去農村養。

  又或者說，要小豬仔，其實什麼季節都可以，但冬天天氣冷豬太小不好養。

  雞鴨也是如此，家禽養殖廠有飼料喂，只要溫度能保溫，冬天也能弄小雞。不過這年月冬天養小雞成本太高，養殖場也不會去弄。

  豬現在可以買到幾個月大的，雞鴨只能買大的專門生蛋。

  事情談好，羅成讓她們先幹著，以後有機會再看看有沒有其他正式工作給她們找。她們以後大了，有正式工作的話，在城裡都可以挑別人。因為城裡人也不是誰都有正式工作的。

  吃飯，洗漱，躺床上胡思亂想一會，然後睡覺，這已經是羅成的生活規律步驟了。

  其實羅成兩妹妹的生活節奏現在也跟羅成一樣了，當然，早上會比羅成還早點起來，要早點起來弄早飯。但今天晚上，註定兩丫頭要晚睡了。

  興奮的根本睡不著，這工作還沒開始呢，就想著掙到那十八塊五後，應該怎麼存怎麼用。倆人躲在被窩裡也不知道說到了什麼時候才睡著。

  又是新的一天。

  「女人，只會妨礙我拔刀的速度。」

  好吧，沒有美色的誘惑，羅成睡到七點左右才起來。

  小雨剛才都在屋外喊已經有人去上班了，羅成才醒的，要不然他還能再睡一會。

  今天車子應該就能大致完工了，減震器和助力泵機械廠那邊不出意外的話，都能完工。

  焊工師傅今天倒是依然讓他們來了五個，今天其實沒什麼焊接的活，主要是助力泵的液壓管道需要焊接。

  但讓人家忙了兩天，真是一下都沒停的，今天也適當讓他們輕鬆一天。這樣以後還需要調遣，那邊廠里廠長先不說，焊工師傅肯定會更願意。

  今天註定是汽車修理廠熱鬧的一天，昨天那麼多領導來觀看，他們的行程都是有記錄在案的，很多地方單位都知道了修理廠造車了的事。

  而那些企業就會不知道嘛，別小看這年代人的消息渠道有多神通。

  羅成到汽車修理廠的時候，車間外面站了一大堆的人。家禽養殖廠的黃主任，糧站的胡站長，製衣廠的廠長，紡織廠的主任，還有肉聯廠的孫主任~~~等等。

  都不知道哪裡來的消息，今天一大早就來修理廠了。而別人來也就算了，肉聯廠的孫主任過來算啥，當初他們的『支持』可是衝著天戶汽車廠的汽車去的。那可是拿著調度文件去化緣的，而且還搞了一個文件讓他們簽字，指明了是支持學習小組的。

  如果不是指明是給學習小組的，羅成也不敢直接根姜組長他們分，而沒照顧修理廠的工人。就算是羅成分給張廠長一些，他都沒敢要。

  這文件羅成都簽了，他這邊不賣肉聯廠車子，肉聯廠每個月的五十斤肉票可少不了。要是不給，那不是得罪他羅成，而是得罪學習小組，得罪汽一廠那邊。

  當然，也有很多羅成不認識也沒接觸過的人。但從穿著和派頭來看，最少都是一個部門負責人之類的。

  還有讓羅成奇怪的是，這些人今天跑過來幹什麼，這是測試車，第一批要拿去道路檢測的，哪怕今天能裝好，也不可能賣給他們呀。

  這裡認識羅成的人不多，也就是羅成去化緣的那幾個廠有人認識他。目前車間這邊人太多了，羅成直接溜到辦公室那邊去了。

  路過的時候，朝人群中的張廠長示意了一下，張廠長應該懂他意思的。

  羅成來到小組辦公室，姜組長他們都在，機械廠那邊是說好了東西會送到這邊來。減震器是成品，助力泵是送過來的配件，需要他們自己組裝。所以在這邊等就是了。應該上午就會送過來。

  不過上次測試的那台助力泵，也算是合格的成品了，完全可以先安排人給一輛車子裝上。

  在辦公室沒待多久，張廠長就過來了，那些人目前打發的還在車間外面守著那些車呢。

  「張廠長，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來這樣多人了。」

  「哎，還不是申請道路測試惹的，那幾位過來一趟，不等於整個義安的某些人都知道了嘛。現在誰都想提前過來看看能不能弄到一輛車，那些我們之前定下來的，也是生怕有變，非要過來落實一下。今天要是不過一個方案，要打發這些人難。」

  羅成沒有想到會鬧成這樣，但糧站那邊肯定是要優先給的，這好處太大了。不過有了米糠和豆粕，又需要家禽養殖場的支持，之前去養殖場畫餅還想拖一拖他們的，不放在第一批給。但現在需要他們更大的支持，少不了優先給。

  肉聯廠屬於城區肉食大佬企業，糧站那邊又不是無限供給你米糠豆粕。不可能自身養一點就夠了的，而且買活豬小豬找他們就行。

  紡織廠就別說了，想穿的好穿的暖不，上次可是答應給兩輛車。還有製衣廠，都是去化緣了的。

  這還是申報導路檢測惹的禍，一下有的沒的都知道了，這還怎麼去私下談支持。

  「沒地方單位的人吧。」

  「這道是沒有，地方單位只會申報財政購買，不會跟那些人那樣。」

  「那行，反正也躲不掉，我們就去會會他們吧，已經這樣了，也不藏著掖著，跟他們開門見山吧。」

  張廠長點了點頭，姜組長也對羅成如何解決這事感興趣，就一起跟著去看看熱鬧了。

  一行人來道車間外，羅成讓張廠長喊所以人過來，先讓張廠長介紹了一下自己。

  「各位同志，這車目前就造了十輛，還需要去參加道路檢測。而且這十輛車就算通過檢測，也已經是有一半被人預定了的。有些事情我想大家也心知肚明。」

  「今天大家來這樣多人，註定得有不少人空手而歸，我想大家既然都是為車子而來，我們汽車修理廠也不想得罪誰，不如這樣，我們現在統計一下單位人數，多少個單位，我們就弄多少張紙條。紙條里只有五張是寫有購車票的，今天誰抓的，等道路測試一過就賣給誰。」

  抓鬮，這樣兒戲的嘛，但好像又是一個十分公平的辦法。不過這獲得購買票是一回事，有票也得到時候『幫襯』一下修理廠的困難呀。否則之前幾家出來這樣多東西，不比人家虧。所以抓到票只是第一步而已。

  熬不住，本來想乾脆熬通宵弄個大章的，堅持不了，先斷個章，明天上午不知道能不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