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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5:04:16 作者: 因醬
連吃早飯的時候都放不下電話,溫曼太慣著這個女兒,都沒有說她,反而說起了溫徒。
「阿綾給我看了那女孩的照片,溫徒,你是認真的嗎?這次回來怎麼沒帶上她?」
「我們剛在一起,她還沒準備好。」溫徒說。
「這倒是,不過,你好像也不怎麼給人家打電話啊?」媽媽跟阿綾一樣操心,「這樣可不行,女孩子需要關心。」
溫徒想一想,確實是這樣,那麼待會兒吃完飯就打一個吧。
「可能哥哥是被甩了,」但阿綾頓時插了話,語出驚人,「也不見鍾姐姐打電話過來嘛?換了我,接不到電話,肯定要主動打的。」
溫曼瞪大了眼,看兒子臉色當場黑了一層,急忙批評了阿綾:「綾醬不能欺負哥哥哦!」
就見溫徒已經放下了筷子:「吃飽了,我去公司。」
身後阿綾笑得喘不過氣來的「哥哥對不起」,也好像聽不到了。
還打什麼電話,溫徒覺得有必要加快工作進程,早點回滬市,找到她人,當場問一問,她到底在想什麼。
就算是虛情假意,面子工程總得做一個吧?
於是火急火燎地,裁了快半個市場部的員工,大多是沒業績,成天混吃等死的厚臉皮。日本的終身僱傭制養出了一堆米蟲,總是抹不開面子裁員,沒有見識過他這麼直接的路數。總部被他的大動作給嚇得不清,提前驗收了他的工作成果,放人回國。
溫徒坐在回國的飛機上,開始思考與她相處的,這段短暫的時光。
不知道為什麼會特別生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忍不住笑起來。
高興與不高興矛盾地交織著,他下了飛機,坐上來接機的車,卻沒有回家:「去接鍾小姐。」
宴廳門口,一個滿臉緋紅的姑娘,搖搖晃晃走出來,纖細的腰仿佛再晃就要斷了,溫徒冷冷地看著她禮服開得極低的前襟,心裡的怒氣又上來幾分。
人一進來,就伴隨著酣甜的酒氣,鍾彌喝酒了,她無力地趴在椅子上,人沒上得來,溫徒抓住她一拖,她整個人就伏倒在他懷裡。
「溫徒?」鍾彌一見到他的時候,就笑了,笑得分外開心。
他後面數落了她什麼,她都像沒聽見似的,熱乎乎地倚著他的肩膀,把他的一隻手臂緊緊抱著不放。
忽然之間,溫徒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她撓了一下。
滿肚子氣也煙消雲散,沒了蹤影。
Part.C
後來,他們有了一個女兒。
還沒起好名字的時候,他們叫她小蝸牛。
因為,她是個慢性子,連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慢吞吞。
懷小蝸牛的時候,鍾彌做了孕夢,她夢見自己夜裡走上陽台,看到花盆裡長出一簇藤蔓來,往月亮的方向蔓延,越長越高,開出了很多白色的鈴蘭。
一個月後,溫徒陪著她從醫院裡出來,當時沒說什麼,鍾彌再睡個午覺醒來,發現他就坐在自己面前,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她,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怎麼啦?」她握住他的手,他輕輕掙開了,來回撫摸著她的肚子,眼睛迷戀地盯著那裡:「這裡有個小寶寶。」
「嗯,是的。」鍾彌笑起來,她沒想到,得知懷孕的消息後,溫徒會是這樣的。
如果說,在有了小蝸牛之前,溫徒還只是寵著她。
那麼,自從得知了肚子裡的這個小生命,溫徒簡直把她捧上了天。只要是可以代勞的,他都不會讓她動一下,早飯端到床前,水遞到嘴邊,要是可以代替人上廁所,鍾彌一整天都不用下床走動。鍾彌懷疑,自己生小蝸牛生得慢,多半是他寵出來的,儘管她懷著孩子的時候,每天沒少散步走動。但是,可能這個孩子還在她肚子裡,就被寵壞了。
前面說到,小蝸牛是個慢性子。
預產期早早就過了,她還一點沒有要從媽媽的肚子裡蹦出來的跡象。後來,實在沒辦法,鍾彌住進醫院,掛了催產素。
小東西折磨了她一天一夜才落地,一生下來就被抱走了,送進保溫箱裡。鍾彌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暈乎乎地躺在那裡,就看到溫徒跑了進來。
當時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很久很久以後的一天夜裡,她跟他確認了一次:「老公,生小蝸牛的時候,你是不是哭了?」
「有這回事?」溫徒黑著臉道,「我記得你生完就睡著了,那是你在做夢吧。」
「噢,可能是吧,一孕傻三年,大概是記岔了,哭的那個應該是我媽。」
說完,鍾彌發現溫徒的臉色更黑。
不過,生下小蝸牛,對溫徒影響真的很大。以前他是希望,家裡可以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的,就像他的父母一樣。
但經歷了艱難的生產後,溫徒就決定,只要這一個孩子了。之後一直嚴格做著措施,要不是鍾彌攔著,他還一度很想去做絕育手術。
小蝸牛剛出生的時候,身體一直不太好,小毛病一個又一個的,折騰得她的爸爸媽媽焦頭爛額。然而,等她長大一點後,他們很快發現,這是一個聰明得不要不要的孩子。
嗯,遺傳了爸爸的智商,媽媽的好脾氣。
就是不知道,還有一點壞壞的調皮搗蛋是遺傳的誰,多半還是溫徒慣的。
大概在一歲多一點的時候,小蝸牛就開始能用奶聲奶氣的聲音,跟爸爸進行一些無厘頭的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