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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5:03:06 作者: 臣年
    「我記得當年你還給懷璟和懷宴算過命,說他們兄弟兩個相生相剋?」

    容苑捂住嘴,故作恍然大悟,「哎呦,懷璟從小體弱又早亡,不會是這個原因吧?」

    「住嘴。」

    忍了許久的容夫人再也克制不住,用力攥著顫抖的指尖叱道。

    她不允許任何人嚼舌根嚼到她的懷璟身上。

    容姑姑被周曦微扯了一把,意猶未盡地住了嘴。

    眼看著容夫人朝著門外走去。

    周曦微壓低聲音道:「明知道她逆鱗是懷璟,還去刺激什麼?」

    容苑冷笑了聲:「我就看不慣她,當年聽信什麼算命之言,為了小兒子,把三歲的大兒子丟給老爺子養。把小兒子養死了,現在又想挽回和大兒子的母子之情?好命倒全是她的。」

    她就是看這個矯情的女人不爽。

    既然那麼恨大兒子,那就別一邊享著大兒子的福,一邊故作委曲求全,膈應誰。

    而此時,顧星檀隨意將肩膀上整條毛茸茸的白色復古披肩拿下交給傭人,伸出一雙藕臂挽著容懷宴的手。

    那似是暈了胭脂色的眼尾微微上揚,華麗仿古燈盞下,少女一襲紅裙搖曳生姿,渾身上下並未佩戴多麼璀璨的珠寶,烏黑長髮隨意松松挽起,露出纖細瑩潤的天鵝頸。

    偏偏簡簡單單的一露面,硬是憑藉那張臉,將那些華服珠寶的名媛貴婦壓了下去。

    吸引了無數目光。

    容懷宴視線掠過提前離場的容夫人,最後落在慵慵懶懶,連優雅溫婉容太太都不想裝了的少女身上,雲淡風輕提醒:「等會長輩們會給你壓歲錢。」

    「這是容家規矩。」

    顧星檀一聽這話。

    眉目間怠懶瞬間消失,一本正經催促:「那還愣著幹什麼,別讓長輩們久等。」

    問就是容太太知書達理又懂禮貌規矩。

    隨即又瞥他一眼,強調:「我不占你便宜,明天也帶你去顧家收壓歲錢。」

    顧昀之的錢,不要白不要。

    反正她不要,也是便宜了程惟楚。

    容懷宴還真應了:「容太太一番心意,容某不好推辭。」

    直到容懷宴二叔喊他們,開啟了顧星檀收壓歲錢之路。

    別說,容氏這些長輩都是出手不凡。

    尤其是容姑姑和二嬸周曦微,一個送了超級綠的鑲鑽蛋面翡翠項鍊,價值近千萬,從種水到完成度,完全將上次容夫人送給兒媳婦見面禮那玉鐲比了下去。

    幸好容夫人提前離席。

    不然看到這幕,得被氣昏過去。

    周曦微送得是一輛科技感極強的跑車,也是百萬起步,看得出來,用了心思的。

    容苑肯出血這麼多,完全是為了自家女兒之前得罪了容懷宴,一直沒找到機會表明態度。

    她可不跟那個腦子不清醒的大嫂一樣,對如今容家誰當家作主,清楚得很。

    但其他人不乏觀望。

    想知道,家主今天早晨在圈內掀起暴風雨的微博,到底是公關需要,還是……認真的。

    這對他們權衡顧星檀在容家地位,至關重要。

    畢竟在之前,顧星檀可是有名的花瓶容太太,在容家,並沒有話語權。

    不過是家主為了完成老爺子遺願才答應娶的。

    直到——

    家宴進行到一半時。

    顧星檀發現自己沒用任何飾品,如雲髮絲似是搖搖欲墜的鬆散,原本打算去洗手間整理。

    卻被容懷宴攔下。

    「來這裡。」

    「幹嘛?」

    見坐在落地窗旁沙發上的男人略抬手,示意她過去。

    顧星檀視線落在那人攤開那乾淨明晰的長指,略略遲疑了兩秒,還是站起身來握住他的手,顏色艷麗到近乎妖冶的裙擺隨著起身動作,在半空划過迤邐弧度。

    容懷宴嗓音淡而磁性,叫了聲候在旁邊的江秘書。

    江秘書立刻瞭然,從隨身攜帶的黑色紙袋內取出一個同色系的沉香木盒,上面雕刻著精美的海棠花紋。

    下一瞬,目光凝聚在這裡的廳內眾人,瞳孔地震——

    親眼看到素來清貴端方的男人,此時略鬆開袖口,露出一截冷白修勁的腕骨,正動作優雅自若地替他的太太綰髮。

    渾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容懷宴動作很慢,雖不熟稔,倒也條理有序,先是用掌心將那蓬鬆如雲的烏髮托起,而後繞著腦後松松挽起。

    下一秒。

    容懷宴從江秘書捧著那木盒內,拿起一支雕琢了西府海棠的血玉髮簪,慢條斯理地插進少女烏黑慵懶的發間。

    牢牢固定住。

    顧星檀瞥過巨大落地窗倒映出來的影子。

    少女眼睫低垂,掩蓋眸底一閃而逝的情緒,指尖漫不經心地扯了扯男人精緻的暗紋領帶,戲謔的話脫口而出:「容總對綰髮也……」天賦異稟?

    等她看清那支髮簪,顧星檀到嘴的話音戛然而止,下意識抬手想觸碰,「這是?」

    好像是血玉?

    是她眼花了嗎?

    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鮮艷程度的血玉?

    顧星檀雖是書畫修復師,但在外公的耳濡目染之下,對大部分古董都了解幾分。

    即便是她,都沒見過這種純度的血玉。

    指尖尚未碰到,就被男人氣定神閒地握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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