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該做的事

  在大海上想要將幾個人從一條漁船接到另一條漁船絕對不是什麼輕鬆、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海況不算特別好的情況下，想要完成人員轉移的任務更加艱難。

  兩條漁船看似是在齊頭並進的航行，但是張淼家的漁船是稍稍的靠後一點，不是絕對的平行。而且現在的距離也不是三米，而是超過了五米，這也是在耐心的等待著機會。

  張立業觀察著海面，說道, 「親家，可以過去。」

  說完這些，張立業衝著對面的漁船喊道，「準備一下，我們馬上靠過去！」

  對面漁船上的船員們也都是做好了準備，剛剛兩條漁船並排航行了二十分鐘，只是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進行轉移。大家的心裡其實多少也是有些焦躁的, 在等待著沒有波浪, 或者說離開波浪區域的好時機，在大海上轉移真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一塊長板落了下來，搭在了張淼家漁船的船頭，李浩源和徐鵬飛立刻跑過去扶著。

  張立業這個時候趕緊喊道，「快點過來！」

  一個四五十歲的漁民腰間繫著安全繩，拎著個小塑膠袋。他快速的爬上船舷，踩著有些顛簸的木板三兩步沖了過來。雖然從木板上跳下來的時候有些跌跌撞撞，但是好在也順利的轉移了。

  「不行，再等一下！」張立業忽然喊了一聲，阻止了第二個漁民的轉移，「浪過來了！」

  陳信霖立刻加速調轉漁船的航向，一道稍微大一點的海浪打了過來。對於張淼他們家的漁船來說確實沒有什麼影響。但是對於那條失去動力的漁船來說，這就是有些影響了，航向也稍微有些改變。

  還好剛剛及時中斷了轉移, 要不然的話真的很有可能就是出現漁民落水的情況。

  就算是腰間有安全繩，就算是在漁船旁邊，天氣甚至談不上冷。可是落海這樣的事情在大海上絕對沒有那麼輕鬆, 尤其是現在還有一定的波浪, 很有可能是前一刻落水，下一刻就找不到人了。

  在這樣的茫茫大海上再小心都不為過，在這樣的大海上對於安全的問題也真的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鬆懈。要不然的話，真的就是在拿性命開玩笑，這樣的賭注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看似只是三個漁民的轉移，但是前前後後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大家也都是一直保持著足夠的緊張和專注，好在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轉移的任務，這也就足夠了。

  至於對面漁船的船長，他顯然是願意再等等，等待可以解救他的漁船的機會。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捨得放棄自己的漁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而且似乎也是覺得冒點風險也值得，很大概率也是因為知道會有其他的作業船來幫他，這也就有著一些底氣和自信了。

  張淼他們當然也沒有任何想要多勸的想法，大概也是因為他們知道就算是勸了也沒用。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也就足夠了，有些人真的不聽勸，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更何況對面漁船船長的想法，大家多少也是可以理解的。

  易地而處，真的要是讓張淼他們在不是絕境的情況下放棄漁船，那肯定也是不捨得的。也別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對於很多的人來說，機會真的就是一次而已，失去了就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根本沒有什麼青山不青山的說法。

  既然已經順利的完成了任務，這個時候自然也就不會多耽擱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張立業還是比較熱情的，雖然漁船上現在多了三個人，但是對於他來說也沒有太多的影響。這也算不上超載之類的，漁船的承載量還是比較大的，三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頂多也就是原本就比較簡陋的生活環境，現在是需要繼續艱苦一下了，在駕駛艙打地鋪這是必選的，根本沒有其他的選項，休息艙根本住不下這麼多人。

  在物資的消耗方面肯定也是會有些影響的，本來按照計劃還可以繼續打撈個三天的漁再返航。可是現在接過來三個同行後，他們要是沒有被後續趕來的支援船接走，那基本上也就是最多兩天就要開始返航了，物資補給的壓力會出現的。

  對於這些事情大家也都是心裡有數的，不只是張淼他們知道，被接過來的三個同行也知道。

  「我們船老大對人還好，也是在海上混了大半輩子的。就是怎麼說呢，一點虧不能吃，總是想著占別人便宜。其他的事情，倒還說得過去。」

  「他人其實不壞，就是心眼太多了。跟他一起打漁的，都不想能夠占到便宜。你要是去我們那邊問一問就知道了，沒人能跟他做長久，最長的估計也就是兩三個漁季。」

  這個時候大家自然也是在閒聊著，聊聊這一次漁季到來的收穫，聊一聊漁民群體當中的消息或者八卦，這些事情都是可以值得聊一聊的事情。

  張淼也是有些小小的驕傲，大概也是因為他現在還算是小有名氣吧，不只是局限在小村子裡了。

  畢竟現在也是海船了，一次次的收穫讓他也是被一些同行在議論、在羨慕。一次兩次滿艙可以不需要太多的在意，但是經常性的滿艙而且能夠賺到不少錢，這就是值得羨慕的事情了。

  跟著打漁的漁民在羨慕，大概是因為他們沒有遇到這樣的有能耐的船長，沒辦法賺到更多的錢。而那些船主也是在羨慕，多打漁才能夠多賺錢啊。

  說到底還是錢的事情，說到底這些看似是比較『俗』的東西，很難有人將其視作糞土。

  繼續出海打魚，時來運轉之類的事情看起來是沒有發生。幫助了別人之後，張淼他們看起來也沒有一下子就好運氣爆棚，沒有一下子就遇到很多的魚群。

  還是那些讓人無語的秋刀魚，或者是巴浪魚、銀鯧魚，總的來說價值都不是很高。

  好在現在多了三個生力軍，他們也沒有朝著要立刻回港，在看到沒有人過來接他們之後，大概也意識到了他們的船長肯定是不希望有額外的支出，以及是可能來支援的船覺得繞路不划算。

  反正現在都已經安全的轉移到了其他的漁船了，早一天回去還是晚一天回去都沒什麼關係。最主要的是漁船現在沒辦法立刻出海，就算是立刻回到了碼頭，也沒辦法立刻出海打漁了。

  哪怕是在罵著原來的船長，也需要在這個時候勤快一點。畢竟算起來也是寄人籬下，這個時候當然也不能只是白吃白喝，該幹活的時候還是要幹活。哪怕知道這樣是沒有什麼收入，頂多也就是稍微做做樣子，或者是不會出死力氣而已。

  李浩源看著在整理漁網的同行，羨慕說道，「到底是出海二十多年的老漁民，這一出手就感覺到比我們厲害多了。他們整理漁網三兩下，我們整理漁網就是不如他們。」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經驗這樣的東西不是一蹴而就的。」張淼笑了笑，也不是特別在意，「說起來我們也算得上是比較厲害的了，起碼我們的進步很快。只要再給我們一點時間，說不定我們的水平就可以追上他們了。」

  徐鵬飛則是有著自己的想法，「我倒是覺得他們其實是比較羨慕我們的，他們那些基本功確實紮實，比我們看起來是要厲害點。但是我們可是打漁為生，能找魚才是最核心的技術。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想要偷師，想要跳槽到我們船上。」

  跳槽是肯定要跳槽的，原先的船長做出來的一些糟心事挺讓人心寒的。當然如果給出來的價錢好，或者是沒有找到下家，還是很有可能回到原先的漁船上繼續工作。

  這個年頭找個工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一個讓人滿意的工作自然是更難得了。

  「想到我們的船上就難了，基本上是沒戲了。」李浩源得意洋洋，顯得無比驕傲，「先不說我們的船都是知根知底的，默契十足。哪怕是經驗不足，可是我們的氣氛好啊，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們基本上是一條心的。」

  這樣的評價絕對沒有什麼問題，這也是張淼對於自家漁船效率很高的底氣所在。

  他找魚的本事確實很出色，但是如果遇到了一些磨洋工或者三心二意的船員，那時候估計也就沒有多少心思去打漁了，那時候就要想著團隊的管理等等一系列問題了。

  很明顯那些事情也是非常耗功夫的，好在對於張淼他們來說不需要擔心這些事情。

  「說到這裡，確實有不少人在找我們打聽。」徐鵬飛也樂了，有些驕傲的說道，「上次叔還說了一個笑話，大概就是有一個老漁民說我們壞話。說我們太年輕、吃不了苦、沒經驗之類的，讓叔把我們給換掉。」

  三劍客都忍不住樂了起來，其他的漁民有這樣的想法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船長挑船員，船員實際上也是挑船長的。

  船長當然喜歡那些吃苦耐勞且有足夠經驗的船員，這樣可以事半功倍，可以讓工作更加的輕鬆。而那些船員則希望找到有本事且大方的船員，這樣能夠學到一些東西的同時能夠賺到更多的錢。

  一些經驗比較足的漁民看不上三劍客，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一看這三個就是沒多少經驗的新手，估摸著老張也就是一開始沒開過海船、招不到老手，這才只能找三個菜鳥頂著。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為了自己的利益，那也是很正常的，老話不也說了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回程的路上還是比較開心的，要說全部滿艙談不上，但是距離滿艙也不遠了。收穫的漁獲當中，雖然絕大多數都不算特別值錢，但是也不全都是秋刀魚這樣一些價格低廉的海產品了。

  這一次出海總體來說還算成功，這也就是一個相當不錯的事情了。繼續保持這樣的步調就好，繼續保持這樣昂揚的勢頭，大家肯定可以賺到更多的錢、有著更加豐厚的收入。

  剛剛到了碼頭，那三個被接過來的漁民就告辭了，幫忙卸貨之類的就算了。在船上的時候幫忙打漁沒關係，那是支付伙食費和住宿費。現在都上岸了，難道還幫忙卸貨？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這沒付工資呢，而且估計家裡人也都是在擔心，得報平安。

  張淼他們也沒有多想，主要是這麼操作很正常。也別說什麼心寒不心寒的，沒那麼容易受到打擊是一回事，主要也是因為大家沒時間關注那些事情。這三個同行還算不錯了，在漁船上的時候也是在幫忙幹活，也不好要求別人一直幫忙。

  最怕的就是挾恩自重之類的事情了，不能因為幫了一次別人就要別人一直毫無保留的回報吧，沒有這樣的一個道理。更何況張淼他們確實是幫了忙，但是也算不上是什麼救人一命之類的，沒有那麼玄乎，大概也就是比『舉手之勞』稍微強一點點而已。

  大家也都可以理解，大家也都沒有太多的在意，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現在還要忙著卸貨呢，現在還要忙著核對數量呢，大家都忙的厲害，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心思去關心其他的事情了。

  再者說了，去幫別人一把，那也是張淼他們一致的決定，求個心安而已。

  其他的未必需要多在意，現在還是趕緊將冰庫里的冰給除掉，現在趕緊將甲板清洗好比較重要。頂多，也就是稍微有了一個小小的談資而已，吹牛的時候多了點資本。

  嗯，也就是這麼一回事了，其他的真的不能再多了！

  忙完這一切的張淼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了，他的妻子現在還懷著孕呢。也不知道這麼幾天沒見，孩子長大了一些沒有？！

  嘿嘿傻笑的張淼確實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了，對於本來就戀家的他來說，現在也自然而然的多了一個更加戀家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