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皇帝懷孕了?

2023-12-05 22:14:11 作者: 木子心
  又一日,夜。

  武王府寢宮。

  窗戶上粘貼的大紅喜字,並沒有吸引李仲武的目光,因為他此時的目光都在身旁身著大紅嫁衣的方星瞳身上。

  他又結婚了。

  一個月前,他娶的是七公主袁妙玉,今天娶的是方星瞳。

  但今天的婚禮非常低調,並沒有京城百官的見證,甚至取消了迎親的環節,一切都在王府內進行。

  參加婚禮的,主要是方星瞳的家人和李仲武的弟子、侍衛、侍女等人。

  之所以如此低調,只因他的正妻是當今的女皇。

  女皇的丈夫再娶別的女人,史無前例,因為女皇在這新時代的歷史上,本就史無前例。

  為了不引起天下人非議,今天的婚禮就顯得格外低調。

  這讓李仲武心裡略有歉疚。

  畢竟他和方星瞳的婚事早就定下,方星瞳原本該是他的正妻。

  靜靜地看了一會仍然蓋著紅蓋頭的方星瞳,李仲武淡淡笑了笑,伸手掀開她頭上的紅布。

  蓋頭掀開,露出方星瞳微笑的面容。

  今天的她在鳳冠霞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美,她那端莊大氣的面容,百看不厭。

  「夫君!我們終於完婚了。」

  方星瞳看著李仲武,微笑說。

  李仲武伸手摩挲著她的臉,輕聲說:「對不起,今天的婚禮不夠熱鬧,知道的人也不多。」

  方星瞳微微搖頭,抬手握住他貼在她臉上的手,笑容依舊,「你不用跟我道歉,我都理解的,何況,今天這場婚禮雖然不夠盛大、熱鬧,卻是陛下親手為你我證婚,這樣的殊榮,足夠了!」

  李仲武看著她的眼睛,見她眼裡沒有別的神色,他心下對她的喜歡便又多了幾分。

  「喝個交杯酒吧?」

  他提議。

  方星瞳點頭,「應該的!」

  說著,方星瞳立即起身,走到不遠處的圓桌那兒,圓桌上早就準備了一壺酒和兩隻白玉酒杯。

  她不疾不徐地斟了兩杯酒,端著兩杯酒走回床邊,目光含笑地將其中一杯遞到李仲武面前。

  李仲武接過酒杯,兩人端著酒杯的手臂穿過對方的手臂,手臂相交,酒杯湊到各自的嘴邊。

  李仲武覺得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自己應該說點甜言蜜語。

  於是,他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願你我餘生……白首不相離。」

  方星瞳微微點頭,眼眸溫柔地看著他,輕聲回應:「生當同衾,死也同穴。」

  這句古話,李仲武以前學過,倒是聽懂了其中的意思。

  生同衾、死同穴,指的是活著的時候,睡在一起,蓋一張被子,死後也葬在同一個墓穴。

  說完,彼此相視一眼,同時仰臉喝盡杯中酒。

  ……

  李仲武和方星瞳洞房花燭的時候。

  袁妙玉已經回到皇宮、無極殿中。

  一身龍袍的袁妙玉端坐在高位上,冷眼俯視著殿中……被打斷了手腳、用電子鎖鎖住脖子的四皇子袁妙釧。

  這電子鎖是這個世上最危險的鎖具。

  因為只要按下這電子鎖的遙控按鈕,這電子鎖立即就會爆炸,瞬間就會要了被鎖之人的性命。

  此時,四皇子袁妙釧很狼狽地癱在地上,只有一雙眼睛依然不甘地瞪著高位上的袁妙玉。

  袁妙玉此時的表情很冷。

  既是因為她的丈夫今晚又娶了一個,此時怕是已經在和她表姐洞房了。

  這事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正事到臨頭,還是影響到了她的心情。

  哪怕李仲武今天娶的那個人是她表姐,哪怕她袁妙玉是搶了方星瞳的正妻位置,今天她心情還是不佳。

  這事本就夠鬧心的了。

  沒想到袁妙釧又給她添堵。

  「四皇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毀我大炎龍脈?你這麼做,也配做皇族子孫?你對得起父皇在天之靈嗎?對得起袁家列祖列宗嗎?」

  袁妙玉冷聲喝斥。

  袁妙釧呵呵怪笑兩聲,神情透著幾分最後的瘋狂,大聲喊道:「你有什麼資格如此指責本王?你身為女子,不安守本份,好好做你的公主,竟敢竊取神器,坐上龍椅,壞了我大炎的皇權傳承,你如此大逆不道!有什麼顏面指責本王?啊?你也有資格?」

  袁妙玉雙眼眯起,眼底閃過冷冷的殺機。

  緩緩起身,一步步從丹墀上走下,一步步走向袁妙釧,雙手負在腰後,冷聲道:「朕也是袁氏子孫,為何不能登臨大位?而你呢?竟敢妄圖用你的魔龍附體,和你那妖妃母妃一樣,盜取我大炎龍脈,莫非你還不知罪?」

  袁妙釧哈哈大笑。

  笑聲中,他微微轉臉,看向低眉垂眼坐在右首座椅上喝茶的大宗正,袁妙釧的笑聲忽然停下。

  怒吼道:「成王敗寇!本王既然輸了,那還有什麼好說?本王只恨就連大宗正,竟然也為你所用,堂堂大宗正,理應坐鎮宗人府的大宗正,竟然親自去守護大炎龍脈,這是天要亡我!本王無話可說!」

  大宗正——袁耀和,見袁妙釧提到自己,袁耀和的目光便看了過來,兩道濃眉下,一雙深沉的眸子淡漠地看著袁妙釧,忽然開口:「公主登基,雖有違祖制,但爾等諸皇子竟都不敵一位公主,還有何資格榮登九五?何況,宗人府只負責管理皇族血脈延續,本王身為大宗正,理應恪守宗人府的規矩,公主既然已經登基,那本王聽命於陛下,有何不妥?」

  頓了頓,袁耀和又說:「倒是你,妙釧!妄圖毀我大炎龍脈,其罪不赦!如今死到臨頭,仍不知悔改,真是死不足惜!」

  袁妙釧皺眉反駁:「你個死腦筋!身為大宗正,竟然坐視公主登基,就你還好意思說本王其罪不赦?我看其罪不赦的人是你!」

  袁耀和憐憫地看著袁妙釧,不再多言。

  袁妙玉此時已經停下腳步,距離袁妙釧只有七八步的距離,她雙眼中忽然激射出耀眼的銀光。

  銀光倏然落在袁妙釧身上。

  袁妙釧頓時面色大變,「天機瞳??你竟然覺醒了天機瞳??」

  袁妙玉沒有回答他,袁妙釧驚慌地看向袁耀和,卻見袁耀和神色平靜,似乎一點都不意外袁妙玉身具天機瞳。

  袁妙釧愣住。

  射在他身上的銀光,開始在他體表遊走不定,隨著時間流逝,袁妙釧的神色迅速變得衰老,身形也漸漸乾瘦佝僂起來。

  但他似乎一無所覺,只聽他愣愣地自語:「天機瞳……你隱藏得好深,都登基了,世人還不知你覺醒了天機瞳……怪不得你能贏到最後……怪不得……」

  片刻後,他已經變得形銷骨立,白髮蒼蒼,面上皺紋叢生。

  終於,他臉一歪,雙腿一蹬,咽了氣。

  他身上忽然飛出一道銀光,飛進袁妙玉的右眼中,下一秒,袁妙玉銀白色的眼眸恢復正常的黑白色。

  她轉臉看向大宗正袁耀和,「王叔,最近辛苦您了,如果不是您親自坐鎮,這次恐怕真的要被他得逞。」

  袁耀和放下茶杯,起身對她抱拳,道:「陛下客氣了,本王也是皇族子孫,守護大炎江山,也是本王的責任,您能事先預知妙釧要去盜取我大炎龍脈,命本王前去守護龍脈,本王豈有不去之理?」

  袁妙玉面現微笑,「總之,有勞王叔了!」

  袁耀和笑了笑,微微低頭道:「如無其它事,那本王告退了?」

  袁妙玉點頭,「王叔慢走!」

  袁耀和往殿門那邊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背對著袁妙玉,說:「陛下!身為大宗正,本王有一件事想提醒您,希望陛下不要怪罪!」

  袁妙玉雙眼微眯。

  因為袁耀和此時背對著她說話,是大不敬之舉。

  但袁耀和身份不同尋常,他既是大宗正,也是皇族所有成員中修為最高、威望最高的長者,她不能因為他態度上的一點問題,就輕易降罪。

  所以,她表情平靜地問:「王叔想說什麼?」

  袁耀和沒有回頭,沉聲道:「大炎是我袁氏的大炎!所以,陛下的子嗣將來如果想繼承大位,那就必須姓袁!否則,我宗人府絕不答應!」

  袁妙玉臉色微變。

  因為她知道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如果她將來的子嗣不姓袁,皇族成員誰能坐視她的子嗣繼位?

  但她心裡又清楚李仲武的性子,怕是不能同意他的兒子跟她姓袁。

  如果李仲武稍微平庸一點,她倒也不用在意他的想法,可他的武功至今沒有遇到敵手。

  她還需要倚仗他的武力,來坐穩這個皇位。

  這就很無解。

  好在她將來子嗣的姓氏問題,現在還不是需要立即面對的問題。

  袁妙玉微微頷首,清冷的聲音響起:「王叔多慮了!這個問題,朕早有考慮,王叔可以拭目以待!」

  袁耀和默然數秒,緩緩轉過身來,彎腰對袁妙玉深深施了一禮,恭聲道:「多謝陛下,老臣剛剛無禮了,請陛下降罪!」

  袁妙玉大度地一擺手,笑道:「無妨!王叔所慮,也是為了我大炎傳承,朕恕你無罪!」

  「多謝陛下,老臣告退!」

  袁耀和往後退了幾步,才直起腰身,轉身大步離去。

  袁妙玉微笑目送他離開,等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殿外的夜色中,袁妙玉的神色才倏然冷了下來。

  ……

  半個月後。

  清晨,皇帝寢宮中。

  正在一名女官伺候下刷牙的袁妙玉忽然一陣乾嘔,她眉頭微皺,剛要繼續刷牙,牙刷還沒伸進嘴裡,就又是一陣乾嘔。

  如是再三,一旁的女官輕聲提醒:「陛下……是不是有喜了?」

  正要繼續刷牙的袁妙玉怔住,訝然看向身旁的女官。

  女官連忙低頭,不敢與袁妙玉對視。

  袁妙玉蹙眉出了會兒神,隨後,她草草地刷了牙、洗了臉,就把寢宮裡所有女官對屏退。

  當寢宮裡只有她自己的時候,她緩步來到梳妝鏡前,盈盈坐下。

  望著鏡子裡長發披散、一身白色睡袍的自己,她仔細審視著鏡子裡自己的臉色,似乎有點蒼白?嘴唇似乎也少了幾分血色?

  她怔怔地看了一會,微微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右手纖纖玉指也輕輕撫上小腹。

  她神色有些複雜。

  皇帝懷孕了?

  縱是她有過目不忘之能,曾博覽群書,但她也不記得古今有哪本史書上,記載過皇帝懷孕的事。

  她所知的歷史上,她唯一知道的女皇就是武則天。

  但武則天登基後,有懷過孕嗎?

  她不記得有這樣的記載。

  如果朕真的懷孕了,消息一旦傳出去,天下人會怎麼看朕?他們會怎麼議論?會反對朕繼續坐這個皇位嗎?

  還有……

  半個月前,大宗正袁耀和提醒她的話,此時也湧上她的心頭,一個棘手的問題擺在她面前——如果自己真的懷孕了,等這個孩子出生後,到底讓這個孩子姓什麼?

  想到這裡,袁妙玉下意識看向不遠處的龍床。

  昨晚李仲武沒有和她一起睡在這裡,他昨晚應該又是在武王府睡了。

  「來人!」

  門外快步小跑進來一名女官,低頭躬身,「陛下有何吩咐?」

  袁妙玉看著鏡中的自己,平靜開口:「傳旨武王!讓他即可回宮,來此見朕!速去!」

  「是!陛下!」

  女官連忙領旨退下。

  大約一個小時後,一身黑色王爺常服的李仲武,不慌不忙地走進寢宮。

  見寢宮內,只有袁妙玉一個人坐在梳妝鏡前,他有些意外,一邊走過去,一邊疑惑詢問:「這個時間點,你沒去早朝?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袁妙玉沒有回頭,看著鏡子中出現的李仲武,默然片刻,忽然低聲說:「我可能懷孕了。」

  李仲武向她走去的腳步倏然停止,驚訝地看著她,「你確定?」

  袁妙玉微微搖頭,「還不確定,但我今天早晨刷牙的時候,接連乾嘔了幾次,服侍我的女官說我可能懷孕了。」

  李仲武眉頭微皺,心想:不確定的事,你這麼急傳旨催我回來?

  他微微沉吟,大步走過去,在她身旁蹲下,微微側耳傾聽。

  「你在做什麼?」

  袁妙玉疑惑地看著他。

  李仲武在嘴唇前面豎起一根食指,示意她噤聲。

  他繼續凝神細聽片刻後,嘴角現出幾分笑意,但為了確保自己剛才沒有聽錯,他連忙又將自己的右手覆在她小腹位置。

  這下,袁妙玉總算看出來他在做什麼了。

  也忽然記起他曾經說過,他的耳力很強,不僅能聽見他人的心跳聲,甚至能聽見他人的鮮血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

  所以,他這是在聽孩子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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