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登基
2023-12-05 22:14:11 作者: 木子心
袁妙玉的車隊向皇宮疾馳而去,凌晨的大街上很空曠,能讓車子跑得很快。
中間的車裡。
李仲武坐在袁妙玉身旁,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他也確實是睡著了。
他相信自己對危險的直覺,相信如果有危險臨近,他那從主神那裡兌換來的第六感,會讓他在第一時間醒來,所以他睡得很放心。
畢竟都凌晨了,他可不想浪費自己的睡眠時間。
袁妙玉幾次轉臉看向身旁的李仲武,理智告訴她——他應該是在閉目養神,但直覺總是告訴她——他睡著了。
有一股衝動在她心中滋生——她想試試他到底睡著沒有?
但理智又告訴她——他這個時候還願意陪她進宮,已經很難得了,不能惹惱了他。
所以,她一直忍著沒有開口喚他。
一直到車隊開進皇宮,車子在金鑾殿前面的廣場上停下,她才輕輕碰了碰他胳膊,輕聲喚道:「到了!」
李仲武輕吐一口濁氣,睜開有些惺忪的雙眼,隨意打了個哈欠,隨手打開車門下了車。
袁妙玉錯愕地看著他下車的背影,一個念頭在她腦中浮現——他剛剛好像真的睡著了?
他這是心大?還是不靠譜?
神峰國都已經入侵大炎了,她這裡馬上就要強行稱帝,這麼重要的時刻,他竟然還能睡得著?
心情複雜的她從車上下來,抬眼看了一眼聚集在廣場上的文武重臣,她壓下心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沉下臉來,表情冷漠地大步向金鑾殿的台階走去。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殿下!」
……
凡她經過之處,沿途的官員都向她微微躬身見禮。
袁妙玉每次都只是微微點頭,李仲武眯著眼睛走在她身旁,對所有好奇看向他的目光都回以淡淡的笑容。
今夜的他,沒有戴面具,也沒有易容。
因為在來的路上,袁妙玉就跟他說過:只要她今夜能順利稱帝,那……只要她不允許,就沒有任何媒體和個人敢報導他駙馬的身份。
隨著走上金鑾殿大門前台階的最上方,袁妙玉停下腳步,緩緩轉身面向廣場上的所有官員。
她今夜有意推遲了半個小時,才趕來皇宮,為的就是給收到消息的文武官員提前進宮的時間。
此時,廣場上,已經聚集了上百位文武重臣。
這些都是今天在天闕城內的重臣,其他坐鎮大炎各地的重臣,今夜是趕不過來的,她也沒讓人通知那些人。
李仲武見她轉身面向廣場上的大臣,便也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微笑看著。
他在群臣中,還看見一個個身穿蟒袍的皇子。
其中,已經不見太子袁妙鋌的身影。
當然,四皇子袁妙釧和九皇子袁妙殊的身影,也都看不見。
隨著袁妙玉轉身面向群臣,廣場上聚集的所有人都下意識上前,按照文武拍成兩列。
當隊列成形的那一刻,袁妙玉終於開口,語氣低沉:「眾卿都是我大炎的擎天之柱,想必在場很多人都已經收到消息——北方神峰國今夜不宣而戰,喀瑪城的異獸軍團已經全軍開拔,殺向我大炎北境的巨石城,雖然本宮已經傳旨巨石城的城主和守將做好守城準備,務必守住城池,但,神峰國的異獸軍團突然來襲,巨石城準備的時間嚴重不足,兵力也不足異獸軍團的一半,恐難長久抵擋……」
廣場上靜悄悄的,只有袁妙玉一個人的聲音在迴蕩。
此時能來這裡的臣子,無不消息靈通,基本上都知道目前袁妙玉這個鎮國公主已經完全掌控整個皇宮的禁軍。
今天白天更是連敗瑞王袁惟燾、「龍王」陶禹。
有那消息更靈通的,更是已經得知太子袁妙鋌今夜已經連夜逃出天闕城。
所以,眼下的局勢,在場諸人心裡都有數,至少在這皇宮裡,無人敢輕易得罪袁妙玉。
袁妙玉說到這裡,冷峻的眼神緩緩掃過廣場上的所有人,頓了頓,忽然加重語氣道:「至此外敵入侵、北境動盪之際,本宮以為當儘快推選出新皇,惟有新皇儘快登基,才能儘快凝聚整個大炎的人心、物力,以儘快抗擊神峰國的入侵,對此,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廣場上一陣輕微騷動,幾乎每個人都神色驚訝,彼此交流著眼神,幾乎沒人料到袁妙玉竟會在凌晨時分讓大家推選新皇。
這簡直是史無前例的。
忽然,站在文官最前面的一位老臣佝僂著身子,橫移一步,低頭拱手詢問:「不知公主殿下,屬意由哪位皇子即位?」
頓時,廣場上所有人的聲音都消失,所有人,特別是到場的皇子們,都屏息斂聲地看向台階最上方的袁妙玉。
按理說,繼承皇位的人,確實應該是某位皇子。
但……
袁妙玉雙眼微眯,雙手負到腰後,眼含煞氣,嘴角卻揚起笑容,緩緩道:「本宮有意帶領大炎,抗擊神峰國入侵,不知諸位愛卿誰有異議?」
廣場上的一名名皇子,縱然心中都有所猜測,但真正聽見她當眾表露如此野心,一個個還是驚詫不已。
群臣也是一陣譁然。
忽然,一名排位在中間的文臣慌忙出列,高聲疾呼:「不可!!大炎從無如此先例!新人類有史以來,也沒有如此先例!公主殿下請收回此念!!絕不可行此禍亂朝廷之舉!!」
袁妙玉的冷眼望過來。
忽然,又有一名文臣出列,雙膝跪下,額頭觸地,語氣悲慟道:「公主殿下不可啊!!神峰國正在入侵,明天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天下必然震動,如果再加上公主繼位的消息,臣恐怕天下譁然,值此外敵入侵之際,臣認為公主殿下絕不可讓大炎再雪上加霜!請公主殿下三思!!」
此人話音未落,又接連又幾名文臣武將出列,紛紛附和,一個個跪下請公主殿下三思。
一時間,反對袁妙玉繼位的聲勢不小,仿佛大部分大臣都在反對。
但實際上,真正出列表示反對的,暫時也就五分之一的人數。
李仲武看著這一幕,笑了笑,轉臉看向身旁的袁妙玉,他想看看她這個時候會是什麼反應?她登基的決心到底有多大?
她會否動搖自己之前的決定?
他看見袁妙玉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嘴角依然含笑,眼神也依然滿是煞氣。
「還有哪位愛卿反對?還有嗎?」
她沉聲發問。
她語氣里的煞氣,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於是,廣場上迅速寂靜下來。
變得落針可聞,再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袁妙玉眯眼看著他們,靜靜地等了七八秒鐘,見再也沒有人站出來,她這才再次開口:「將出列之人,全部打入天牢!但有反抗者,就地處決!」
隨著她滿含殺氣的這番話出口,廣場上,無論是已經出列的,還是沒有出列的,紛紛色變。
而早就聚集在四周的禁軍,則立即湧上來,如同拖待宰的豬羊一般,將剛剛出列的所有文臣武將都拖了下去。
沒人敢反抗。
只有求饒和疾呼的聲音越來越遠。
片刻後,廣場上的人群稀疏了不少,一陣夜風吹過,李仲武聞到一股淡淡的尿騷味,估計是剛剛某個被拖下去的臣子被嚇尿了。
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身旁的袁妙玉也皺了皺眉,隨即,她沉聲道:「眾卿以為最近一千多年的歷史上,沒有女子登基的先例,本宮便不該登基,但據本宮所知,在上古時期的唐朝,強大的唐朝歷史上,便曾出現過一位女皇,姓武名曌,有史料記載,她被稱為武則天!相關史料,本宮明日會讓人公告天下,諸位愛卿可以拭目以待!」
廣場上大部分臣子都面現驚訝之色。
交頭接耳的私語聲四起。
李仲武隱隱聽見下面的議論聲。
「wu兄,你們wu姓祖上真出現過這麼一位女皇嗎?」
「李兄,我、我不知道啊……」
「黃大人,公主殿下剛剛說的那位女皇,是真是假?」
「方大人,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先問我了?」
「孫大人,您博聞強記、學識淵博,不知您可曾聽說過上古時期有這麼一位女皇?」
「這個……或許有吧!畢竟,公主殿下是出了名的過目不忘,看過的書籍眾多,她或許真的看過那樣的史料。」
「怪不得公主殿下敢有繼位的念頭,原來原因在這兒……」
「所以說……上古有句話真的很有道理啊!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女子讀書多了,就容易效仿古人……」
……
聽著下面的竊竊私語聲,袁妙玉面無表情地聽了一會,霍然轉身走進身後的金鑾殿。
李仲武見狀有點意外,但還是微笑著跟了進去。
廣場上的皇子、官員都安靜下來,詫異地望向袁妙玉和李仲武的背影。
就在這時,一名女官的聲音從殿門外傳來:「上朝!群臣進殿!!!」
廣場上大部分人的臉色都變得精彩起來。
很多人都沒料到袁妙玉竟然這麼急,剛剛才說要繼位,這才多長時間?有半個小時嗎?這就要上朝讓群臣拜見了?
皇子們也是神色各異,大部分皇子的目光都下意識看向二皇子袁妙鏜和三皇子袁妙鐸。
此時太子不在,二皇子袁妙鏜和三皇子袁妙鐸,便成了所有皇子心目中最有可能爭奪皇位的人選。
哪怕大家都知道今天白天袁妙鐸好像已經向袁妙玉臣服了,但誰知道袁妙鐸心裡服不服氣?誰知道他此時此刻,會不會鋌而走險?再搏一把?
當然,按照皇子間的大小排序,此時最有資格爭奪皇位的人,應該是二皇子「賢王」袁妙鏜。
袁妙鏜相貌堂堂,一派文人氣息,眉清目朗。
此時他被身後的一眾弟弟注視著,卻不見他的表情有什麼變化,靜靜地思索片刻,袁妙鏜便第一個舉步向前走去。
他的舉動,很快便引起廣場上所有人的矚目。
袁妙鏜面帶微笑,昂首闊步地走上台階,向金鑾殿的大門走去。
其他人見了,一個個神色各異,然後,站在最前面的文臣武將相視一眼,也大步向前走去。
其他人見了,微微遲疑後,便也一個個跟著走上台階,走進氣勢恢宏的金鑾殿中。
袁妙玉已經坐在金燦燦的龍椅上,李仲武沒有座位,便靠在一旁的一根金柱上,閉目養神。
隨著群臣進殿,走在最前面的二皇子袁妙鏜一撩蟒袍的前擺,當眾第一個恭恭敬敬地向下跪去。
語氣恭敬地高呼:「吾皇萬歲!!」
跟著他進殿的其他人,有人目露讚賞之色,有人面現驚訝,也有人無語撇嘴。
但很快,殿內眾人便紛紛跪下,高呼「吾皇萬歲」的聲音一浪接一浪。
在這凌晨時分,袁妙玉竟然真的登基了。
李仲武睜開眼睛,看了看龍椅上平靜而坐的袁妙玉,又看向殿下全部向袁妙玉跪拜的皇子、群臣,他忽然有種在看古裝電視劇的感覺。
他竟然站在這裡親眼目睹一個女皇登基。
而且,這個女皇還是曾和他洞房的妻子。
他微微皺起眉頭,因為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己妻子登基做了女皇,那自己這個駙馬現在應該是什麼身份?
公主的丈夫,是駙馬。
女皇的丈夫,是什麼?
他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稱呼,因為這好像真的是史無前例,即便是當年的武則天,登基後,她也沒有再嫁。
野史中,倒是提到她登基後,有過不少男寵,而那些男寵的身份好像是叫「面首」?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面首。
除非袁妙玉登基後,再找許多男人來充實她的後宮,但她敢嗎?
李仲武冷眼看向龍椅上的袁妙玉。
「眾卿平身!」
袁妙玉右手微抬,對下面所有人說了一句,就感覺到李仲武的目光,她下意識看過來,對上李仲武的冷眼,她怔了怔,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神經?她這裡剛剛登基,所有大臣和皇兄、皇弟都向她臣服了,他怎麼反而好像對她不滿了?
疑惑地眨了眨眼,她又看了看下面的眾人,隨即,她忽然道:「眾卿為何只拜朕,而不拜駙馬?莫非眾卿眼中沒有駙馬?」
她以為李仲武是在這方面心理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