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缺糧

  書房！

  林夜給大師兄奉上了茶，至於安子生則是被林夜給留在了前院偏廳。

  「大師兄，真的很感謝，要……」

  「謝我什麼，靠著我給你的那點盤纏，可買不下這宅子，再說，你留給我的那些東西價值更珍貴。」

  大師兄打斷了林夜的話，意味深長的回了一句，林夜尷尬一笑，道：「那是我祖傳的藥膏，如果大師兄需要的話，我還有一些。」

  「這藥膏效果很是不錯，但你不是我們起義軍的人，我也不能白要你，至於說花錢購買，現在我們也很缺錢糧。」

  「缺錢糧？」

  「嗯，那些士紳在我們到來之前都逃走了，搬不走的剩餘糧食，這些士紳地主全都一把大火給燒了，我現在是沒錢跟你買藥膏的。」

  林夜沒有想到其他縣城的士紳地主也會這麼做，把糧食都給燒了，這樣一來就算大師兄他們打下地盤把土地分給窮苦老百姓，可田地里的糧食不是一夜之間就能夠長出來的。

  不過轉念林夜也就想明白原因了，大師兄聽了自己的話，對士紳地主進行了打擊，因此那些士紳地主自然對大師兄他們恨之入骨，寧願一把火燒了，也不會把糧食留給大師兄他們。

  「這一趟來只是看看你，畢竟你也是從上清門走出來的，上清門除了你之外，目前就剩下我這麼一個了。」

  大師兄說到最後語氣有些低沉，林夜心裡也是一顫，他知道戰爭肯定要死人，但沒想到上清門會只剩下大師兄一個人。

  他對上清門的內外門弟子包括雜役弟子沒特別深的感情，可到底也相處過一段時間，在他腦海中那都是一張張鮮活的臉。

  「你練武了？」

  感受到氣氛的低落，大師兄突然一笑，林夜點了點頭，答道：「大師兄你給我的虎嘯勁，我修煉了幾天。」

  「你練我看看。」

  林夜知道大師兄這是要指點自己，也沒猶豫，當下便是擺好站樁，打了一套拳法。

  「有些地方發力的節奏不對，還有姿勢也有點錯誤，你放慢……」

  大師兄走到林夜跟前，一步步的指點林夜的發力包括出拳的姿勢，以及呼吸的調整。

  「好了，你再按照我教你再重新打一遍。」

  有了大師兄的指點，林夜這一次發現比先前更順暢了，能夠發揮的力度也要比原先強了不少。

  「不錯，你武學天賦不差，可惜就是練武的時間段少了點，我這裡有一張藥方，是練習虎嘯勁的輔佐之藥。」大師兄從袖口拿出一張藥方遞給林夜，並且解釋道：「當初不給你，是因為這藥方上的藥都較為珍貴，普通人根本消耗不起。」

  林夜理解大師兄的意思，藥材珍貴一般人用不起，如果大師兄給了自己，自己要是沒錢還好，要是有點積蓄，而又練武急切求成，不能量力而行，變賣一切來買藥練武，到最後沒準虎嘯勁沒練大成，先把自己給搞破產了。

  而現在大師兄給自己這藥方，是看出自己不缺銀兩，既然不缺銀兩，自然就可以買藥材來配合修煉虎嘯勁。

  「軍中事情較多，就敘舊到這裡吧。」

  林夜也沒有喊大師兄留下來，因為他知道大師兄這個時候是真的很忙，能夠抽出時間來見自己，指點自己練武，已經是百忙之中抽出的時間。

  送大師兄到門口，看著大師兄和安子生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口，林夜朝著徐伯吩咐道：「這兩天就不要開門了。」

  哪怕有起義軍維持秩序，但這個時候總會有一些青皮流氓會趁火打劫，林夜不想招惹麻煩，索性便是閉門過自己的小日子。

  因為現在城裡不穩，林夜也沒法去掛機，畢竟掛機的自己雖然有些智慧，但只是最初級的，一旦遇到緊急事情處理的可能不會那麼圓滑，齒輪給自己的信息可沒有說，要是掛機的自己死了會有什麼後果，他還是不要嘗試的好。

  林夜安心的在後宅冥想練武，一直到第三天，有人來敲門。

  「大悟，怎麼了？」林夜看著徐伯領著大悟進來，停下練武好奇問道。

  「林公子，我是來提醒你，最好還是出門躲一下吧，不行就住在我們道觀去。」

  「發生什麼事情？」

  自己待在家裡閉門不出，難道還遭來了麻煩？

  「先前居住在我們道觀的一位百姓，他加入了起義軍，今天他來給我們道觀報信，說現在起義軍的人數很龐大，許多生存不下去的百姓都要加入，可起義軍根本沒有那麼多的糧食，聽說有起義軍的將領提議去那些大戶家裡看看有沒有糧食，有的話就要全部收繳走。」

  林夜面色一沉，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他給大師兄的建議是打擊地主，但並不是要把那些地主給逼到絕境，而是讓他們把土地分給窮苦百姓，窮苦百姓們有了土地自然願意跟著起義軍，但這個前提是起義軍手裡還有糧食維持，現在那些士紳地主把糧食給燒了，帶著家當全都跑了，窮苦百姓們紛紛要加入起義軍，可不是真的擁護起義軍，只是為了能夠有口吃的。

  城裡留下的所謂的大戶，不過是一些中產階級，以手藝人和商戶居多，家裡能有多少糧食，一旦動了這些人，那起義軍可就失去民心了。

  「林公子在不在？」

  門外，又傳來了安子生的聲音，還沒等林夜回應，安子生便是急匆匆走了進來，看到林夜和大悟，愣了一下後道：「林公子，現在起義軍遇到了大麻煩了。」

  ……

  聽了安子生的講述，林夜才知道為何幾天時間，起義軍會遭遇這麼大的麻煩。

  上陽縣湧入了許多窮苦百姓，這其中有的是聽說加入起義軍能有田地分主動來投靠的，有的則是被其他縣城的地主士紳哄騙過來的，而面對這麼多的窮苦百姓，起義軍的內部也有了分歧。

  有的認為糧食不夠不能接收，有的則是認為都要接收，這不正說明他們起義造反是民心所向嗎。

  至於說沒糧食，那就城裡挨家挨戶的搜，總會有人家裡藏糧的，也有的認為這樣不妥，現在內部都因此鬧的不可開交，有些將士已經是帶著手下去城裡百姓家裡搶糧了。

  至於為何不帶著百姓去攻打其他縣城，那是因為這一帶的地勢有些特殊，上陽縣的北面有江，船都被燒毀了，軍隊要過河需要時間，這些窮苦百姓都是對面給用小船送過來的。

  而東面和西面分別有叢山峻岭，唯獨南面是平原，但起義軍和官兵在南面已經鏖戰了好些天了，始終沒能再攻下一城。

  原本選擇這麼一個區域起兵造反，就是看中的地理優勢，只要拿下來這塊區域，便可以憑藉著地形爭取到發育的時間，沒想到現在反而成為了掣肘。

  「其他幾位將軍現在有不同的意見，喬將軍一個人恐怕說服不了大家。」

  聽著安子生著急的話語，林夜神色變化不定，下一刻眸子閃過一縷決斷之色，朝著大悟問道：「大悟，你師傅在不在道觀？」

  「在的。」

  「我去找你師傅一趟。」林夜邁步就走，看到安子生疑惑目光，丟下一句話：「你就在這裡等我，我一會有事情要告知你。」

  清風觀。

  林夜見到了鼎玄道長，也不囉嗦，開門見山道：「道長，現在城裡缺糧，我可以弄到糧食緩解危機，但我需要一個穩固魂魄的辦法，不然沒法弄到足夠的糧食。」

  鼎玄道長聽著林夜的話，深深打量了林夜一會，城裡缺糧他已經知道，如果沒有糧食的話，城裡將會大亂。

  「你在這裡等我。」

  鼎玄道長轉身離去，林夜足足等了一刻鐘的時間，鼎玄道長的身影才再次出現，原本紅潤面色竟然變得蒼白。

  「這張符你拿去，貼在身上，12個時辰內你的魂魄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謝道長。」

  林夜鄭重接過鼎玄道長這張銀色符籙，他知道鼎玄道長畫這張符籙恐怕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轉身離去！

  就在林夜的腳步走到道觀門口時候，鼎玄道長的聲音突然傳來：「我清風觀受百姓香火，多年來囤積不少糧食，今日見城中缺糧，特開倉放糧。」

  林夜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了鼎玄道長，兩人四目相對，一種無聲的默契在傳遞。

  「多謝道長。」

  林夜再次拜謝，他聽懂了鼎玄道長話語裡的潛台詞。

  如此多的糧食，如果是自己拿出來，難免會被盯上，自己相信大師兄不會出賣自己，可以偷摸告知大師兄藏糧食的地方，可道長並不知道大師兄的秉性，再想長遠點，倘若大師兄他們起義失敗，官府秋後算帳，也只會找清風觀。

  道長這是替自己扛下了一切可能會出現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