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蒹葭心裡有些困惑，但也只當她是普通的書粉。

  「謝謝支持。」蒹葭官方地回了一句。

  「姐姐，我還有個問題，你是那個嗎？」

  「哪個？」蒹葭一愣。

  「就是百合呀。」

  「嗯？？？」

  蒹葭懵了，自己什麼時候成百合了？明明自己有男朋友的啊。

  哭笑不得地回了幾個大問號，蒹葭將手機扔在了一邊。

  可是那個書粉似乎並沒有打算放棄。

  「姐姐，其實喜歡誰都是沒有關係的。我們會一直支持你的。」

  這位書粉又給蒹葭發來了無數的鼓勵雞湯，蒹葭哭笑不得地給她解釋，後來乾脆直接拉黑了。

  她把這件事說給了新城，新城也是哭笑不得的模樣。

  「看得出來，是個小書迷了。」新城笑著開口，同時也為蒹葭能夠重新拾起這份文筆感到高興。

  過了幾天，倩倩拿著自己的手機興奮地衝到了蒹葭跟前。

  「蒹葭蒹葭，你快看！」

  蒹葭疑惑地接過了倩倩的手機，裡面的視頻正播放著一個女生告白的現場。

  只是，這一場告白比較特別，因為被告白的人也是個女生。

  「這是？」

  蒹葭不解。

  倩倩驕傲地一仰頭道：「之前有個女生也是你的書迷，她特別喜歡你寫的那一篇關於百合的小短文。我看她經常在你的評論里出現就和她加了好友。」

  「加好友？」蒹葭不能理解倩倩的這份快樂。

  倩倩也不在乎，繼續道：「前幾天，她突然跟我說，她好像喜歡上了一個女生。就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我這不是就絞盡腦汁地給她出了一籮筐的主意嘛。」

  「所以，她這次的告白是你出的主意？」

  「那當然啦！怎麼樣？是不是很厲害？」倩倩的臉上就掛著幾個誇我快誇我的大字。

  但是蒹葭的臉色似乎並不符合她的預期。

  「蒹葭，你難道不希望你的粉絲得到幸福嗎？」

  「不是。我是擔心她們只是一時的喜歡。這要是之後分了，或者發現自己喜歡的其實是男生，這多尷尬啊。」

  很顯然，蒹葭並不看好這一對女生。

  倩倩揚起的嘴角驟然落下，板著臉道：「蒹葭，沒有什麼喜歡是一直不變的，但是能夠走到最後的，不是喜歡，是愛。」

  「但是傷害也是真的。」

  蒹葭說完便回了床上。

  倩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轉身去了衛生間。

  一連幾天，兩個人的關係都帶著零下十幾度的冰雪。

  畢業要離開的那天，倩倩帶了一本本子，拉著蒹葭的手去了河邊。

  蒹葭也沒想兩個人鬧翻，便任由她拉著自己去了河邊。

  倩倩望著水面，呆呆地看了許久才嘆了口氣。

  「蒹葭，你是不是不喜歡百合？」

  「嗯？」

  蒹葭沒有想到倩倩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也一愣。轉頭看向身邊的倩倩，她總覺得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樣。失去了平日的那份活潑，多了一些憂愁，不該出現在她臉上的憂愁。

  「我，算了。畢業了，能不能幫我寫點不一樣的東西？」

  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兒，倩倩臉上的憂愁便消失了。好像從未存在過一般。蒹葭也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嗯？寫什麼？」

  「寫，喜歡你，可以嗎？」

  倩倩這話說的有些小心翼翼，見蒹葭有些錯愕，她立馬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就寫一些你想說的吧。要實在沒有，就寫對我的印象吧。」

  「好，那我一會兒給你。」蒹葭爽快地答應了，拿著本子就要起身。

  倩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怎麼了？」蒹葭臉上的錯愕讓她收回了手，尷尬地抓了抓頭髮傻傻地笑了起來。

  「沒事沒事，就是突然有點感傷。這麼快就畢業了。」

  「是啊，這麼快就畢業了。」

  蒹葭笑了笑，再抬眸就聽見了新城的聲音。

  「蒹葭，你怎麼在這？」

  「我和倩倩出來走走，你怎麼在這？」

  「我去給老師送了些禮物，畢竟畢業了嘛。」新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著開口。

  倩倩背對著太陽，只覺得新城有些刺眼。

  「那我送你們回去嗎？」

  「不用啦，我再看一會兒風景。就要畢業了，就看不到了。」

  新城卻搖了搖頭，不贊同地開口：「別這麼感傷嘛。以後會有機會回來的。」

  蒹葭也跟著點了點頭，抱著新城的胳膊甜甜一笑道：「對呀，以後咱們隔幾年就聚一次，總是有機會看到這些風景的。」

  「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就不給你們當電燈泡了。」

  倩倩笑著開口。

  蒹葭點了點頭，摟著新城的胳膊就離開了。

  倩倩轉過身去摸了一把臉，看著面前的水面逐漸模糊了。

  畢業的日子伴著轟隆隆的行李箱聲音過去，每個人也都各奔東西有了新的日子。

  蒹葭換了筆名，經常以各種獨特的筆名出現在各種小的公眾號裡面。可無論是哪一個，倩倩總是能捕捉到蒹葭的影子。

  之後的幾年，蒹葭參加過不少的同學聚會，但是每一次都沒有倩倩的影子。新城與她就要結婚了，兩個人都給倩倩發了喜帖，但總是收不到倩倩的回信。

  蒹葭嘆了口氣，把給倩倩準備好的伴娘服放了起來。

  「阿城你說，倩倩是不是不喜歡我？」蒹葭有些憂愁地開口。

  新城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看不一定，說不定，她只是不想親眼看著自己的朋友被豬拱了。」

  「哪有這麼說自己的。」蒹葭嗔道。

  新城將蒹葭擁入懷中，輕輕貼近她的耳朵道：「這不是為了配上我懷裡的這頭小豬嘛？」

  「好哇！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我呢！你給我過來！我今天非要感受一下謀殺親夫！」

  蒹葭笑著就沖了過去，對著新城就是一頓撓痒痒。

  新城與她玩笑了一會兒，見她情緒好了，便起身去準備結婚的東西了。

  蒹葭看著新城忙碌的背影，嘴角是一抹甜甜的笑容。

  結婚的事情，她都沒有怎麼忙碌，都是新城一個人忙了幾乎所有的事情。

  看了一眼放置伴娘服的盒子，蒹葭還是有幾分期待的。

  只是到她結婚那一天也沒有看見倩倩的影子。雖然還是有幾分遺憾，但依舊耐不住新婚的喜悅。

  第二天，蒹葭收到了一條特別的消息。消息裡面邀請她去參加一次同學聚會。

  新城開車將蒹葭送到了聚會的地點，那是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來的都是當時的舍友。蒹葭也沒有多想。

  「蒹葭，你們這地方太偏僻了，確定沒有走錯地方嗎？」

  新城有些擔心。

  這個飯店從外面看去有些殘舊，那個招牌還是一塊木板在上面刷了一層漆。

  有兩扇窗戶還碎了，簡單地貼了兩塊膠帶勉強支撐著。風一吹，幾扇窗戶就吱吱呀呀的唱起了小曲。

  「別擔心啦。打架吧也都來了嘛，又不只有我一個人。」蒹葭笑著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一會兒結束了我給你打電話。」

  新城點了點頭，拍了一張照片就調轉車頭回去了。

  蒹葭敲開了門，入目的就是幾個舍友。只是沒有倩倩。

  「蒹葭，你來了。昨天你結婚，怎麼樣？是不是超級高興？我看你還冒著幸福的泡泡呢。」

  曉月笑著迎了出來，一把拉住了蒹葭的手就往裡面的桌子走去。

  那是一張大圓桌，周圍坐了當時的幾個舍友。阿園是當時的舍長為人沉穩許多，在她的左邊坐著小桐，小桐依舊穿著一身洛麗塔。小桐的旁邊是傳玉，她總是像個男孩子一樣。

  一一問候過蒹葭便坐在了曉月的旁邊，她坐下後就四處打量，期待著倩倩從某個角落出來。可是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倩倩都沒有出現。

  「倩倩到底什麼時候來呀？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裡太陰森了，只是看著就覺得嚇人得很。」最先開口的是小桐，她看著四周破舊的環境，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傳玉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別一副綠茶的模樣，瞧著就讓人不爽。」

  「什麼綠茶啊！季傳玉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隨便給人下定義！」小桐急沖沖地反駁，這麼一急眼圈都紅了一圈。

  曉月拉了拉傳玉的手，輕聲道：「咱們還是再等等吧，說不定倩倩是路上堵車了。」

  「可是，」小桐還是害怕，不過大家都沒有要走的，自己也不好離開。

  蒹葭看了一眼手機，現在已經三點了。

  「倩倩，你們這些年見過倩倩嗎？」

  「這麼說來，還真是沒有。我去了幾次同學聚會都沒有見過她。」曉月先開口跟了一句。

  傳玉順口道：「指不定是攀上了什麼老總，嫌棄我們這幫老同學了唄。」

  阿園從手機里拔出了頭，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道：「我覺得，倩倩可能是去世了。」

  「不可能！」蒹葭矢口否認，她絕對不相信這個說法。

  阿園看了她一眼道：「你別著急否認，你想，你和她那麼要好，你結婚的日子裡我們都去了，為什麼只有倩倩沒有去！」

  「或許」或許什麼呢？

  蒹葭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不如我們自己出去找找，總比呆在這鬼泣森森的屋子裡強。」

  傳玉先一步起身走了出去，她受夠了這破爛的屋子。

  小桐也拽著阿園離開了屋子，屋子裡只剩下了曉月和蒹葭。

  蒹葭看了一眼曉月，輕聲道：「你不去嗎？」

  「我進來之前就看過了，沒什麼好看的了。再說了，倩倩是我們的舍友，她怎麼會害我們呢？」

  曉月的話讓蒹葭鬆了口氣，笑了笑就起身。

  「我去找一下衛生間。」

  「我陪你吧。」

  蒹葭點了點頭，和曉月一起往另一邊的房間去了。

  房間漆黑一片，蒹葭和曉月尋到了開關才點亮了燈。

  這裡是一條長長的連廊，另一頭連著一間小屋子。

  屋子門上貼了一張黃色符紙，寫的什麼就不知道了。

  曉月離蒹葭近了一些。

  「蒹葭，這裡有點怪。」

  「我也覺得有點。不然我們還是」

  「噓，那邊有聲音。」曉月拉著蒹葭靠近了那扇門，門裡面傳出了說話的聲音。

  「爸，你這是做什麼？姐姐的死」

  「閉嘴！這些人，從來就沒有關心過小倩，小倩一個人去了，那得多孤單。不如讓她們去陪陪她。」

  「爸，你別這樣，姐姐不會想看到這樣的結局的。」

  「蒹葭，我們快走。」

  曉月拉著蒹葭就向外面跑去，在屋外撞見了小桐幾個人，她們便一起坐上了傳玉的車。

  「快走！他們就要追過來了！」幾個人催促著傳玉，傳玉也馬不停蹄地發動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