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網不住（二）

  辰星被一句話懟蒙了。

  「你就是影響網絡的那個？」

  江無寧打量了一眼問道。

  「小弟弟，麻煩你說話的時候講點禮貌，對著帥哥那個這個的叫，你覺得合適嗎？」

  男鬼踩著自己的名牌鞋坐在了沙發上，看了看桌子上的飲品，翻了個白眼。

  「哎，你不是很有錢嗎？怎麼儘是些沒有營養的喝的？喂，說你呢，傻了？」

  男鬼一副囂張的樣子，辰星皺起了鼻子乾脆坐在沙發上不說話。

  「他看不見你。」

  江無寧耐不住他的聒噪，只好沒好氣地開口。

  「臭弟弟，你以為你是誰啊？不過是有雙陰陽眼怎麼眼睛就長到頭頂去了？」

  「閉嘴。」

  景行受不了她囂張的聒噪，右手食指一揮一條封條便出現在了男鬼的嘴上。

  「唔唔唔。」

  男鬼拼命地掙紮起來，他怒目圓瞪望著景行。

  景行倒是淡定許多，完全當他是透明的。

  「道、道長，他來了？」

  大叔雖然看不見男鬼但他看得見江無寧三人的動作。

  「他就在你的旁邊坐著。」

  江無寧好心地提醒道。

  大叔抹了一把冷汗往另一側挪了挪。

  景行的法術也是有時限的，不過十幾分鐘男鬼便可以自己說話了。一解封，他的毒舌功能又開啟了。

  「臭男人，真是噁心。早幹什麼去了？見了老子搖尾巴的模樣像只哈巴狗。」

  男鬼的嘴可不是一般的毒。

  江無寧又不能無視他，只好尷尬地看向景行。

  「回九幽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人間，你自己選。」

  景行緩緩地抬起眸子看向了對面的男鬼。

  「老子礙著誰了？我又沒影響別人家的網。你們幾個手機不也沒事嗎？」

  男鬼雖然被景行的法術嚇了一跳心裡有些顧忌，不過提到這種事情他還是百無禁忌的。

  「我不介意讓你魂飛魄散。」

  景行的冷氣開始往外冒，挨著她的辰星不由得抬手搓了搓胳膊。

  「回去也行，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一件事。」

  男鬼被景行唬住，有些慫地縮了縮脖子，語氣都失去了方才的囂張。

  「嗯？」

  「他還欠我工資沒還。」

  男鬼氣憤地指著大叔的鼻子，就連眉毛都憤慨地揚了起來。

  「大叔，你還欠別人工資啊？」

  辰星看向了對面不安的大叔。

  大叔被點名有些懵，卻還是十分肯定地回道：「不可能。」

  「你這個騙子！」

  男鬼當即就站了起來，衝著大叔的臉就是一巴掌糊了過去。

  不過，想像中的啪聲並沒有出現。

  「都死了還折騰什麼？」

  江無寧小聲嘟囔著。

  「我死了怎麼了？我爹媽不是人啊？你個臭弟弟說話能不能注意些？真是沒禮貌。」

  「我沒禮貌？難道你就很有禮貌嗎？指著別人的鼻子說話很禮貌還是隨意動手打人很禮貌？」

  江無寧被男鬼指著鼻子罵的舉止惹惱了，衝著男鬼就是一通火氣直冒。

  「呵，你還說起我來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男鬼走到了江無寧面前，俯視著坐在沙發上的他一副囂張的模樣。

  「閉嘴。」

  景行手指一動，男鬼就被一道不知名的力度扔到了沙發上。

  「你們、你們根本就是一夥的！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男鬼被這一摔甩出了脾氣，一道白霧閃過，他整個鬼消失在了房間裡。

  「你別跑！」

  江無寧大喊一聲便跟著追了過去。

  辰星想要跟上去，但是一回頭卻發現景行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也跟著坐了回去。

  「景行，我們不去追嗎？」

  「不用。」

  景行將視線投到了對面不安的大叔身上。

  「你的工作是負責視頻拍攝的內容吧？」

  「啊？是的。主要是將公司里比較有潛能的藝人推到大眾面前，以獲得更多的關注。」

  「最近可有自殺或者被殺的藝人？」

  「沒、沒有，怎麼可能呢？」

  大叔被景行的問題問住了，他很快就擺了擺手眼神閃爍著否定了這個問題。

  「既然這樣，那邊讓他一直纏著你吧。至於你的網絡問題，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景行說著就要起身，辰星看著她起身離開，立刻跟了過去。

  「哎，別。我說。」

  大叔趕緊將兩個人攔下，嘆了一口氣說起了那個叫做十三的藝人。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突然鬧自殺了。本來都好好的啊，粉絲幾萬，每次一開直播那直播間都是滿滿的，這還要什麼不滿足的？」

  大叔滿腦子的問號。

  景行看了看對面的大叔便轉頭看向了窗戶，果然，江無寧拽著一團白色的球從窗戶處翻了進來。

  「我讓你跑讓你跑！」

  江無寧將白球一把砸在了地上。

  白球不滿地起身，瞪著江無寧沒有再說話。

  「說說吧，怎麼回事？」

  景行看向了縮成一團的十三。

  十三看了一眼景行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干直播的一般分為幾種，其中最常見的便是為了名利。

  自己的顏值做不成演員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再加上由網紅出道的明星也不在少數，這更增加了吸引力。

  十三從高中畢業後便處於失業狀態，偶爾打一次工工資還不夠出去花的。

  「十三，你這個顏值怎麼不找個富婆包養？」

  偶爾也會有朋友這樣開玩笑。

  不過十三倒是對這個不感興趣。

  「單身不香麼？找什麼富婆？」

  「單身是挺香，不過，你這欠房租借錢是不是也很香啊？」

  朋友說到這哈哈大笑起來。

  十三不屑地搖頭，喝完了自己的啤酒轉身往自己的小出租屋走去。

  「哎——難道就沒有什麼不需要學歷的工作嗎？」

  十三躺在床上拎起了手機。

  城市的夜晚來的總是快上許多，紅燈綠酒的街道將這處小小的出租屋照亮了一半。

  「找工作就上jj網，嘿，朋友缺工作嗎？」

  手機里傳來了網站的提示音。

  十三開始漫無目的地翻起網頁。

  「主播？」

  十三的目光停在了主播一職上，這是出現頻率最高的，也是工資差異最大的。

  「要不，還是試試吧。」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她將自己的簡歷投給了一處小公司。

  公司很快就給出了回復，隨之而來的便是合同。

  十三將合同從頭到尾讀了一遍，為了防止自己被騙，他特地將合同的內容畫成了思維導圖的模樣。

  「好了。」

  十三的合同終於簽好了，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擔心。

  自己的臉雖然還不錯，不過自己能直播些什麼呢？

  「喂，是 十三嗎？」

  「是我。你是？」

  「我是公司分配給你的導演，以後你的片子都由我負責。」

  「哎，好的導演。」

  十三與那位導演約好了拍攝的時間和地點，心裏面終於有了些許安慰。至少自己有工作了。

  三天後，他終於見到了導演的廬山真面目。

  大約三十歲的大叔帶了個黑色的鴨舌帽，本就低矮的鼻樑上架了一隻黑框眼鏡，因為鼻樑高度有限導致了眼鏡不停地下滑。

  導演推了推眼鏡笑道：「你就是十三吧？比照片上好看多了，不過你放心，我們的攝影師那都是專業的，看，專業的打光設備。還有後期的錄音設備，一會兒拍攝結束帶你去看。」

  「來來，阿明，帶著十三去換衣裳。這身衣裳怎麼行。」

  「好嘞。」

  阿明是服化組的，平時也會負責幫這些藝人準備衣服。

  「這身吧。」

  阿明將十三帶進了一處看起來還不錯的試衣間，打量了一番十三便伸手拿起了一套衣裳。

  「這？」

  十三看著手上的西裝有些不適應。

  「沒事，一開始都有些彆扭。不過你放心，有後期呢。到時候出來的成品你自己都不一定認得出你自己。」

  阿明見多了像十三這種剛入門的，很自然地安撫著他不安的情緒。

  阿明看上去相貌平平卻在不自覺地透露出一種友好，這種感覺讓十三很是舒適。

  「來來來，靠近一些。」

  第一場是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男演員，雖然經過了化妝但看上去依舊算不得帥氣。

  「那個就是之前網上流行的那個一歌。」

  「他就是？」

  十三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如遭雷劈。

  「所以說，你就放心吧。就我見過的這些小演員裡面啊，你的顏值那絕對是中等偏上的。」

  阿明拍了拍十三的肩膀，「不過，以後出了名可不要忘了我啊。」

  「那可能啊？我一點經驗都沒有。」

  雖然這麼說著，但十三心底卻依舊被這句話點起了一抹希望。

  「瞧著吧，我覺得你可以。」

  阿明拿自己的肩膀撞了撞十三的。

  「到你了，快去吧。」

  「那我先去了。」

  十三有些緊張地衝過去，小心地等待著導演的指示。

  「那個卿霧呢？」

  導演對十三的裝扮還是很滿意的。

  「卿霧？」

  十三正在捉摸著會是哪個漂亮的小姐姐，結果上來一個中年大媽。

  「這，」

  十三抽了抽嘴角一時尷尬地不知道該叫什麼。

  「十三，你看一下劇本。咱這個劇情是這樣的。一會兒卿霧會一甩手扔下一張銀行卡，而你要趕緊撲上去揀。」

  導演拿著劇本指揮著。

  十三看著那套路的劇本嘴角只抽搐，這會不會太沙雕了？

  「來，我們試一試。」

  「準備好了嗎？開始。」

  「不就是錢嗎？給你。」

  卿霧扮演的是個富婆，開著面前的卡片車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十三立刻撲了過去撿起了那張銀行卡。

  「多謝。」

  十三抱住了銀行卡面上的表情十分激動。

  「很好，很好。」

  導演很是滿意，沒有喊卡，兩個人便繼續了下去。

  「哼，小子，別再來找我了。」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去打擾你的。」

  視頻就到這裡，導演滿意地點點頭，揮揮手準備拍第二場。

  第二場是熟悉的翻轉劇情。

  十三飾演的主角霸氣回歸，而卿霧飾演的富婆則破產了。

  當然，作為主角一定要不屑一顧外加一聲高冷的輕哼，而後挽著一位踩著十公分細高跟的美麗姑娘從富婆面前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