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沐川又領著小宣跟著陳晰去上班，最近沒什麼案子，就在這邊整理資料。

  結果這陳晰剛坐下，凳子還沒坐熱，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了。

  「餵？您好這裡……」

  陳晰話沒說完，就直接被打斷了。陳晰頓了一下，等著那邊說完，臉色難看得很，陳晰直接站起身，一般這樣的電話都沒什麼好事。

  果然陳晰掛斷電話，直接說道：「出事了，福利院失火了。」

  「啊？」整個特別組的目光都望過來了，福利院失火的案子，並不多見。

  「哪裡？」沐川問道。

  陳晰微微頓了頓，說道：「就，我們昨天去的那裡。」

  「……」

  沐川也跟著站起身，直接穿好外套，陳晰說道：「消防車已經過去了，我們也過去，秦默和葉輕舟跟我走。其他人留下，白連也一起。」

  說話的工夫就已經出去了，這樣的案子，沐川還沒遇到過。

  但是他到現場，就看到昨天看起來，還很大的福利院，現在在一片火海里。沐川看到了江梅若，沐川沖陳晰示意，陳晰點了點頭，沐川就走過去拍了拍江梅若的肩。

  江梅若看著還有些茫然，一直生活的地方變成了這樣。有不少孩子都在哭，有幾個護士在安慰，江梅若沒有哭，但是看著面前的一切有些怔愣。

  沐川沒說話，只是揉了揉他的後腦勺，江梅若抬起頭來看他，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我是凌城安全局特別組的顧問，出現在這裡理所當然吧？」沐川說道，看著眼前的大火，神色也有些嚴肅。

  急救人員也在拼命救人，消防員還在滅火，沐川一個人這樣站著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你是……你是沐川？」江梅若訝異，這回輪到沐川也訝異了，「你認識我？」

  「我……我聽過你的事跡。我崇拜你。」江梅若說著臉都紅了，沐川放在他頭上的手還沒拿開，他倒是真的有些震驚了，他離開多少年了？七年快八年，這個孩子那時候才多大？就知道他的事情？

  「……」

  「昨天你不是問我想不想跟你回去嗎？我想，現在可以嗎？」江梅若問道。

  「可以。」沐川回過神來，「我和陳晰是想領養一個孩子，算是養老。你決定好了？」

  「嗯。我想好了。」江梅若點了點頭。

  現場還很混亂，江梅若雖然說著這些話，但是看得出來他還是很擔心。

  沐川不知道裡面到底有多少個孩子，但是大部分都被救護車接走了。

  福利院這一出事，首先這些孩子的安置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這個還是要看政府那邊，怎麼安排。

  江梅若沒走，他被救出來早，沒有受傷。

  「你在擔心誰？老院長嗎？」沐川看他一直張望，知道他肯定在擔心誰。

  「嗯。院長爺爺一直沒有出來。」江梅若拽著沐川的衣角，看起來很憂慮。

  沐川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不過覺得他有些過於成熟了。

  不過想也是，不然也不至於和那些孩子融不進去了。

  這樣的孩子，總是看起來顯得格外格格不入，顯得太過老成，就像小時候的沐川一樣，和同齡人融不進去，和年紀大的玩不進去。

  「沒事，會沒事的。」沐川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一行人忙忙碌碌，沐川也沒站一會兒，很快就跟著陳晰他們開始指揮現場，沐川讓江梅若跟著那些醫護人員去醫院檢查一遍，以防萬一。

  而那個老院長，是被抬著出來的。

  老院長被嚴重燒傷，抬出來時已經失去意識了，那會他還在辦公室里，起火的時候，他年歲又大，腿腳也不算很好。

  等一切安定下來，整個福利院都被燒得面目全非了，重傷的除了老院長，還有幾個小孩子，搶救不及時，暫無死亡的例子。

  沐川累的不行，最後靠在福利院對面的屋子的牆壁上靠著休息，陳晰遞過來一瓶水，問道：「江梅若呢？」

  「我讓他去醫院了，現在估計還在醫院等著我們接回去吧。」沐川喝了一口水，想直接坐下，想想又覺得影響不太好。

  「那些孩子……」

  「對了，那些孩子怎麼安置？」沐川也想起這茬，問道。

  「暫時，沒有傷的孩子就安置在其他的福利院，有些受傷的孩子，就安置在醫院裡。」陳晰也喝了口水。

  「嗯。」沐川站直身子，手裡捏著一瓶水，說道：「走吧，我們去接江梅若，他答應我的提議了。」

  「我們收養他嗎？」陳晰伸手扶了他一把，怕他倒下去，沐川勉強笑笑，由陳晰開車帶沐川去醫院。

  陳晰也很累了，今天疏散現場，配合消防和醫護，救治傷員。這些工作本來就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說起來好像很輕鬆，但是做起來還是很累的。

  到醫院時，陳晰都不想下車，沐川一直撐著沒睡，還跟他講話，但是一停下來，沐川就感覺撐不住了。

  「要不要歇會？」陳晰看沐川也很累了，問了一句。

  沐川感覺自己已經快失去意識了，就像學生上課時，困得睜不開眼的那種感覺。

  陳晰脫了件外套，蓋在他身上，開了空調，準備開車門去找江梅若。沐川忽然伸手拉住他，迷迷糊糊地說道：「不急，歇會兒，我們等會兒一起去。」

  陳晰微微頓了頓，沒有拒絕，也跟著躺下，放平椅子，也微微闔上眼。

  一閉眼就睡著了，是真的累的慌。

  再睜眼就是兩個小時後，若不是心裡還有事情，說不準今晚就要在這裡睡一晚上了。

  陳晰一醒，沐川也醒了，猛然睜開眼，看向陳晰。

  「累了的話，就多睡一會兒吧。」陳晰給他蓋好外套，沐川從被子裡伸手出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起身說道：「沒事，一起去吧，我怕他不認識你。」

  兩人一起去了醫院，去找江梅若。這個醫院今天接收的病人很多，都是福利院的孩子，有些安置在病人里，還有一些沒什麼傷，或者輕傷，都是包紮了，讓他們呆著等著人來接走。

  沐川和陳晰看到江梅若還是一個人坐在角落的長椅上，低著頭，沐川走過去，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江梅若抬起頭來，沐川問道：「吃飯了沒？」

  江梅若搖了搖頭，沐川皺眉道：「醫院沒有管晚飯嗎？」沐川說話間，已經有護士推著盒飯進來，看到陳晰兩人微微一愣，陳晰解釋道：「我們是來領江梅若的。」

  「好。這裡孩子太多了，你們之後記得登記就好了。」護士說道。

  這樣說著，沐川已經領著江梅若出去了，反正他們倆也沒吃飯，就一起就吃飯了。

  沐川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跟陳晰隨便找了一家飯館吃飯。

  「院長怎麼樣了？」江梅若一坐下，就問道。

  沐川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頓，說道：「院長嚴重燒傷，現在應該還在ICU里。」

  「……哦。」

  「等明天有消息了，或者院長情況好轉了，我再帶你去看他。」沐川把筷子放在他面前。

  「好。」江梅若低著頭，陳晰點菜回來，坐在了沐川身邊。

  一頓飯，三個人都沒怎麼說話，吃完飯陳晰就帶著兩人回家，兩人特意收拾了一間單獨的房間給江梅若，這樣這個家現在就有四個人，秦默也搬過來一起住。

  沐川的工作室，現在也沒什麼人回去，秦默一個人也覺得沒意思，就一起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