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這……」陳晰和沐川面面相覷，「這是個什麼利器？直接貫穿心臟？」

  「我也不清楚，現場你們也沒看到這玩意吧？」白連問。

  「沒有，這麼細的利器，像極了針。但是有這麼長的針嗎？」陳晰看著死者的胸口，下意識摸了摸下巴。

  「陳晰，你看這玩意……像不像傀儡線？」沐川也湊過去看，忽然扭頭盯著窗戶，走進了去看。

  沐川的動作吸引了三人的注意，沐川走到窗戶邊上，這也是高樓，窗外沒有陽台，但是窗戶的玻璃上，有一個很小的孔，如果不是現在刻意的看，根本不會注意到。

  這個孔太小了，沐川盯著看了很久，甚至不自覺眯了眯眼。沐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雖然看起來在看窗戶上的孔，但是眼神卻有些飄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陳晰也想到了，那個陰魂不散，一直神出鬼沒喜歡襲擊沐川的那個人。

  陳晰不知道沐川是不是和他想到一起去了，反正他知道沐川肯定在想什麼。

  「陳晰，你記不記得那個，經常偷襲我的那個人，我說他是傀儡師。」沐川回過頭來，看向陳晰。

  陳晰微微一頓，道:「當然記得。」

  每次一回去，就跟鬼一樣，打了一陣就走，追也追不上。

  「是他嗎？」陳晰問道。

  「我也不知道，說不準。這難道……他挑釁我？」沐川想不明白，這人究竟是想些什麼。

  「你們在說什麼？」白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們在討論什麼。

  陳晰解釋道:「先前沐川回家的時候，經常被一個奇怪的人襲擊，那個人最擅長用傀儡線攻擊人。第一次遇到，還差點被傷了。」

  「那是誰？夜魔人？」白連讓姬蘭帶著人先把死者運回局裡，三個人站在客廳討論。痕檢組已經有人來取證了，沐川看著那塊玻璃，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記得好像是夜魔人吧？夜魔人也有天賦異稟的傀儡師。」

  「先回去吧。我們再看看有什麼線索沒有。」陳晰知道這一時半會兒也討論不出個什麼玩意，白連先回去了，陳晰帶著沐川，先去早餐店買了幾個包子，買了豆漿，兩人匆匆吃了頓早飯，拐去了安全局。

  現在再忙，陳晰一定會百忙之中抽空吃飯，自己胃不好，不想讓沐川跟著他一起受罪。

  白連和姬蘭忙著屍檢，秦默當即把死者的身份調出來。葉輕舟和白曉，周清妍把問到的資料拿過來。

  死者蔣嶸，男，28歲。獨居，父母在杞縣，現已聯繫死者家屬，死因是死於心臟驟停。死者在7月3號早晨六點半被收垃圾的阿姨發現，死在自己家中。

  具體屍檢還在等白連那邊，沐川翻著蔣嶸的個人簡介，蔣嶸離開杞縣一個人來凌城打工，現在算是勉強買了一個小房子住下。28歲能有自己的房子，也是不錯了。

  蔣嶸是做軟體開發的，算是現在比較熱門的一個職業，這樣年紀輕輕有這樣的成就，還算不錯了。

  沒有情敵，連女朋友都沒有，也不像是仇殺。

  沐川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喜歡暗地裡偷襲他的人。沐川在想那個人是不是他想的那個人。

  「在想什麼？」陳晰湊過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在想那個兇手。」沐川低下頭，那頁紙還是在那裡，沐川連翻都沒翻。

  「想出什麼了？看你想了一上午了，快到午飯時候了，我訂了外賣，吃了飯再想。」陳晰揉了揉他的眉心，都皺起來了。

  「我記得我在領主身邊，聽說過一個傀儡師，領主很器重他。」沐川小聲說道。現在除了陳晰，沒人知道他的身份。沐川也沒打算告訴他們，說多了只會給他們帶來殺身之禍。

  「嗯？」陳晰眼睛一亮，沐川低聲說道：「因為我，一直都是在一個空間裡，只有很少的時候，出來透透氣。然後我就聽說，有個少年，算是傀儡師的天才，一直很想和我切磋。但是我……我什麼人也見不到，也沒見過那個少年。」沐川皺眉，陳晰拍了拍他，說道：「沒關係，慢慢來。我們會抓到他的，我也會保護你的。」

  「嗯。」

  蔣嶸的父母下午就過來了，安撫死者家屬的事情，一般都由葉輕舟去做。

  關於蔣嶸的屍檢沒有什麼特殊發現，一根線直接穿過心臟，線雖然細，但是還是沒有救回來的機會了。

  兇器基本可以確定就是傀儡線，傀儡師有特殊的手法，只要手法到位，穿過心臟並不是什麼難事。

  沐川還在想如何才能把那個人找出來。陳晰跟著葉輕舟去安撫家屬。

  周清妍抱著一摞資料放在沐川桌子上，陳晰親自吩咐的。但是沐川現在看東西都不太方便，沐川頭也沒抬，倒是小宣扭頭看了她一眼。

  「沐顧問，你的東西。」周清妍說道。

  「嗯。」沐川點了點頭，這時陳晰桌子上的座機響了，沐川抬頭看了一眼，起身去接起來:「您好，凌城安全局特別組。」

  周清妍站在原地看著他，見面前的青年低垂著眼帘，看著他看著格外乾淨，但是略微帶著一點陰鬱。

  一直到沐川掛斷電話，周清妍才回過神來，連他說了什麼都沒注意。

  「別站著發呆了，把你們組長喊上來，跟他說出事了。」沐川一邊說著，一邊去拿外套，去法醫室喊白連。

  白曉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不對勁，和秦默一起起身。白連跟沐川一起出來的，把姬蘭留著一個人做屍體解剖，周清妍匆匆跑上來，說:「陳組說，讓沐顧問先去，他還在安撫家屬。」

  沐川整理衣服的手微微一頓，估計這家屬有點難安慰。

  「我們走吧。」沐川隨口說了一句，白連已經拿好東西準備走了。

  這一次的現場和蔣嶸的死亡現場差不多，死者是個女性，四十來歲，被下班的丈夫發現死在自己家裡。

  沐川趕到時，外面已經有了一圈人圍觀。沐川讓人把現場封鎖了，和白連一起去檢查屍體。

  死者丈夫一臉悲痛欲絕，周清妍去安慰家屬。

  因為人手有限，白曉收集附近目擊者的口供，對死者的基本印象。

  沐川一看死者狀況，就知道這個案子和蔣嶸的案子是一類的。

  果然，沐川也在這個房間的玻璃上，找到了那個小小的孔。白連也看了死者的胸口，也有一個很小的孔，連血跡都很少留下。

  一擊斃命。

  沒什麼好查，直接送回了安全局。這一次的現場勘查也很快，幾乎沒什麼好看，和蔣嶸的現場幾乎一模一樣。

  沐川站在窗前，看著窗戶上那個小孔，白連忽然喊他:「沐顧問，你看這是什麼？」

  「什麼？」沐川微微一愣，轉過頭去看白連，白連盯著牆壁看。

  「你看這裡是不是有個孔？」白連指著牆上的一個黑點問道，沐川湊過去，好像確實是個小孔，很小，在牆上就像是一個黑點一樣不太明顯。

  「看起來……是的。」沐川點了點頭，這個孔不明顯，不知道是什麼，難不成是他失手留下的？

  陳晰也趕到了，沐川簡單向他講述了一下發現，包括那個小小的孔，沐川特地去問了死者的丈夫，一般來說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東西留下的，這么小的一個孔也不可能是釘子。

  陳晰親自去看了一遍現場，也確實如沐川所說，也沒有什麼其他發現。

  「先回去吧。」陳晰說道，連帶死者家屬一起帶回去了。

  這幾天之內就是兩起這樣的案子，搞得人有些不安。這兩人都沒有什麼共同特性，若說有，應該也是只有一個人在家吧。

  特別組很快又陷入了加班的生活，一直到半夜也是燈火通明。

  沐川並沒有研究這個案子，而是計劃著怎麼抓到那個人。陳晰他們，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家屬也是好不容易才安撫下來，又要整理資料。

  一直忙活到後半夜，才躺下歇一會兒。

  第二天一早，沐川就拿著一張草稿紙去找陳晰，陳晰還睡眼朦朧，看到床邊上坐了一個人，本來就困得不行，又不想起床。

  「陳晰，七點了。」沐川坐在他邊上，無奈地嘆了口氣。

  陳晰又睜眼看了一眼，看清是沐川坐在邊上，又閉上眼，問道：「怎麼了？一大早的？」

  「來跟你商量一下，怎麼把兇手引出來。」沐川輕聲說道。

  陳晰瞬間就醒了，一下子坐起來，把沐川嚇了一跳，陳晰滿臉鬍渣，問道：「你有辦法？有沒有危險？」

  「辦法是有，危險嘛……說不準。應該沒什麼危險，大庭廣眾之下量他也不敢。」沐川說道。

  「你先說說是什麼辦法先。」陳晰坐直身子，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