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陳晰將他護在身後，沐川操控著小宣跑出去，很快就追出去了。

  接著就看到一道黑影，很快地躥出去了，陳晰也想追出去，被沐川一把拉住，說道：「那人挺厲害的，不要追了。」

  「可是這樣的人存在，怎麼說都是對你的威脅。萬一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你怎麼辦？」陳晰皺眉，握住沐川的手。

  沐川倒是笑了笑，說道：「沒事，這不是有你在嗎？」

  「我是說萬一我不在怎麼辦。」陳晰看著他的樣子，知道他是想轉移話題，但是他心裡也確實擔心。

  這樣兩次三番的，陳晰也不得不擔心。

  「別這樣愁眉苦臉的，我不會有事的。」沐川安慰他，很快小宣就回來了，他只是把人趕跑，並不是要把人抓回來。沐川的本意也不是把人追回來。

  「我們還是去我家睡吧，這裡實在太危險了。」陳晰拽著他，直接打車去了陳晰的家裡，本來只是想這裡比較方便，但是這麼危險，也不知道那傢伙會不會有病又回來，陳晰怎麼都不放心。

  幸好一晚上也沒什麼大事，第二天陳晰開車送沐川去上班，又要去面對容婉清的案子了，說實在的，這個案子雖然看起來不難查，但是格外沉重。

  這個案子令沐川感覺到格外的沉重。

  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陳晰還是沒能接到容國珍的電話。陳晰和沐川商量了一下，直接掉轉方向盤，又往容國珍的家去了。

  這一次陳晰足足敲了有五分鐘的門，才敲開。

  這一次開門的不是田曉了，而是一個男人，應該就是容國珍。

  「你們是誰？」看到兩人，容國珍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陳晰說道：「我是凌城安全局特別組組長陳晰，我來調查你女兒的案子。」

  「我女兒？有什麼好調查的？」容國珍有些不耐煩，伸手又想關門，陳晰想著這夫妻都是這架勢，直接伸手按住門，容國珍愣了一下，看向兩人。

  容國珍還是一副醉眼迷濛的狀態，陳晰皺眉，說道：「你女兒死了你知道嗎？」

  容國珍這一次是真的愣在原地了，這一次陳晰清晰看到他臉皮都在抖，是真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沐川微微眯起眼，看著他。

  「你說什麼？」容國珍像是恍然回神一樣，一把抓住陳晰的手腕，陳晰感覺手腕都被他抓的生疼。

  沐川將他推開，問道：「田曉沒告訴你？」

  「田曉……田曉……」容國珍悵然若失地跑回去，田曉昨天挨了一頓打，現在還在廚房燒飯，聽到容國珍的聲音，嚇的有些不敢出去。

  「你給我出來！」容國珍從廚房把人拽出去，陳晰和沐川趕忙制止了他。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容國珍很生氣。

  田曉一看兩人心裡就明白了，看著容國珍，忽然冷笑道：「現在你滿意了吧？你女兒也死了！我告訴你，這就是報應！」

  容國珍大怒，揚手就要打過去，陳晰和沐川又拉住他，說道：「你不能打人，這算是虐待。」

  「虐待？這是我的家事，你們別管。」容國珍一把甩開他們的手，沐川皺眉，直接手指輕輕一抖，小宣衝出來，將他按到地上，冷冷說道：「既然你不配合，那就跟我們走吧。」

  「憑什麼？你們憑什麼？」容國珍開始劇烈掙扎，但是他常年喝酒，身體底子不行，又哪裡是小宣的對手？

  陳晰對田曉說道：「麻煩你也跟我們回去一趟。」

  田曉倒是沒什麼異議，倒是容國珍，一路上吵得很，要不是有小宣在，估計都想跳車了。

  沐川又想起了容婉清的日記，想來連自己的父親對自己都不管不顧，還是什麼人會在乎她呢？

  但是剛剛聽到容婉清死訊，容國珍的表現也不像是假的，沐川也摸不清楚他對於這個女兒，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審人的事情就交給陳晰和葉輕舟去辦了，關於容國珍的身份調查和社會背景的調查，有秦默在。

  白連的報告也快趕出來了，沐川坐在座位上思索這個案子。

  容婉清是被人掐死的，一般只有極度生氣，才會做出這樣的事。

  但是為什麼那個人會那麼生氣，氣到把她掐死呢？難道是因為容婉清的反抗？

  沐川想起了羅振脖子上的紅痕，像極了指甲抓出來的傷。

  當時也取證了的，材料都在白連那裡。

  難道是羅振？

  那也太明目張胆了吧？不過容婉清和羅振確實有過節。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人，也說不準。

  這樣的推測有些無厘頭，沒有人知道容婉清在過去的十幾年裡到底經歷了什麼。

  白連手裡拿著報告出來了。沒看到陳晰，白連直接把報告遞給了沐川，沐川微微一愣，抬頭看了他一眼，卻看見白連神色格外嚴肅。

  「死者容婉清，17歲。死因是機械性窒息，掐死的，處女膜破損，生前遭受過性侵。身上有陳舊傷痕，我推測了一下，大概是在五六年前就有了。」白連揉了揉眉心，這次的報告做了這麼久，就是估算容婉清身上的傷口最近是多少年。

  「還有，我們從死者體內提取了體液，對比過了，是羅振的。死者的指甲里也找到了羅振的皮膚組織 應該就是羅振脖子上的傷。」白連說道。

  這樣一說，這個案子不就告破了嗎？沐川直接讓人把羅振給帶來。

  「但是……」

  「但是什麼？你說話要一次性說完好吧？」沐川皺眉。

  「但是在死者指甲里還找到了不屬於羅振的皮膚組織，不知道是誰的。」白連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你是說，不止一個人？」沐川忽然感覺遍體生寒，不止一個人殺了容婉清？！這樣的結果令沐川難以接受。

  容婉清算不得什麼很好的學生，她資質平平，什麼都平平，但是她心懷希望。哪怕身處黑暗，也嚮往光芒。

  這樣的女孩子，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結局？

  這個案子的兇手，究竟是誰？

  接下去要確定的，就是容婉清手指指甲里的皮膚組織是誰的。

  沐川叫人把羅振給喊來了。

  羅振一副吊兒郎當，你奈我何的模樣，沐川坐在他對面，問道：「知道叫你來幹嘛嗎？」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羅振滿不在乎地說道。

  沐川笑了一下，轉瞬臉色就冷了下來，說道：「不想知道？關於容婉清？還是關於你如何強姦她然後殺害她？」

  羅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一拍桌子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外面看守的同事一臉緊張地衝進來，沐川朝他笑了笑，說道：「沒事沒事，你別緊張。」

  羅振臉色漲得通紅，沐川轉過頭看向他，問道：「怎麼？惱羞成怒了？」

  「你他媽才惱羞成怒！」羅振怒道，「我沒有殺容婉清！」

  「那就是你強姦了她？」沐川微微眯眼，「你別跟我說你沒有，除非你能解釋為什麼容婉清體內為什麼有你的體液。」

  羅振突然啞口無言。

  「不說話，代表什麼？」沐川敲了敲桌子，「人可能不是你殺的，但是她的身體是你玷污的。容婉清的死，和你也脫不開干係。」

  羅振像是泄了氣一樣，頹然地低下頭，神色痛苦。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殺她！真的！」羅振一再強調，沐川盯著他，等著他的後話，忽然覺得這個案子，比他想像的要黑暗。

  「實話實說，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沐川眼裡流露出幾分同情，不過也是轉瞬即逝。

  「那，那天，我看見容婉清身上衣服濕了，然後她跟老師說要回宿舍換衣服，結果老師不同意。她就想下課的時候，偷偷跑回去。然後我就跟著她，等著她到宿舍門口，我就喊她到小林子裡，然後……然後……」

  然後什麼沐川不用猜也知道了，羅振有些心虛，沐川臉色有些冷，說：「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就走了，我還威脅她不准說出去，我……」

  沐川氣得拍案而起，伸手就想打他，硬是忍住了，但還是氣得直接甩手走了。

  整個特別組都看到沐川氣沖沖地衝出來，有些愣住了，誰都沒有見過沐川生這麼大的氣，陳晰剛審完容國珍，看他這麼生氣，心裡也有些忐忑，問道：「小川？怎麼了這是？誰惹你生氣了？」

  沐川深吸了一口氣，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意難平，但是這個案子還沒結束，真正殺害容婉清的兇手是誰？

  陳晰伸手搭在他肩上，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沐川捏了捏眉心，心裡像是堵著什麼東西，梗著難受。

  「容國珍的口供出來了，你要看嗎？」陳晰把一份資料放在他面前，這自然是要看的。沐川翻開資料，裡面是容國珍和田曉兩個人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