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是怎麼回事？」陳晰難以置信地看著整個空蕩蕩的學校，剛剛還是書聲琅琅，這一瞬間沒沒了生息。

  這狀況沐川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難不成是第二個牧榮？兩人面面相覷，陳晰帶著沐川回到剛剛他們拜訪過的老師，但是不出意料的，空無一人。

  「我們可能……也出不去了。」沐川看了看四周，明明是正午時刻，卻感到一陣寒意油然而起。

  「我們先四處看看。」陳晰提議，兩人在校園裡轉了一圈。但是無論他們怎麼走，都看不見一個人。

  「我先打電話給葉輕舟，我們再看看。」陳晰摸出手機，沐川忽然按住他，「噓」了一聲，陳晰微微一愣，手機號都按出來了，但是還沒撥出去。

  陳晰也豎直耳朵，好像有人說話的聲音。

  「那邊。」沐川指了指前面的房間，那裡陳晰知道，那是他們學校的畫室。

  好像隱隱約約有人聲傳出來。

  陳晰和沐川輕輕靠近，好像看到畫室里有人在畫畫。

  「有人？」沐川低聲問沐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像有。」連陳晰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兩人靠近，通過窗戶，確實看到了有兩個人在裡面畫畫，在低聲說著什麼。

  「我們進去看看。」沐川提議，這偌大的校園，這是唯一的兩個學生。

  但是當陳晰和沐川真正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畫室里突然空無一人。明明剛剛兩人還看到有人在裡面，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即便是陳晰，都看傻眼了。

  沐川第一反應還是牧榮，他的能力太特殊，或許是他們疏忽了。但是沐川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蹤跡。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種狀況我也沒遇到過。」沐川表示自己也沒什麼辦法。

  陳晰打電話給葉輕舟，葉輕舟那邊也很快接起來了，葉輕舟在那邊笑道：「餵？老大，和沐顧問的二人世界過得如何？」

  陳晰沒理會他的騷話，說道：「帶人來榆林高中，出事了。」

  「啊？」葉輕舟愣了一下，陳晰語氣嚴肅，說道：「沒時間解釋了，儘快。」說著陳晰就掛斷了電話。

  沐川站在畫室里，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畫室，感覺這裡寂靜冷清得可怕。

  「我覺得，我們可能出不去了。」沐川的目光落在外面，今天的天氣其實很好，晴空萬里，但是再熾熱的太陽，都熱不了現在的兩人。

  「我們先去看看。」陳晰拉著沐川去往校門口。

  不出意外的，連門口守門的保安都不見了，校門外也是空空如也。

  這真的是太詭異了，如果不是陳晰電話播出去了，陳晰都在懷疑兩人是不是誤入了什麼平行世界。

  「這門還開著。」陳晰說道，趕忙拽著沐川跑過去，但是，像是遇到一堵牆，陳晰衝過去直接被什麼東西給彈開。

  陳晰「哎呦」了一聲，還好後面有沐川扶了他一把。

  「我就說，出不去了。」沐川盯著面前空空如也的大門，估計這整個學校都被封了。

  「那現在怎麼辦？葉輕舟他們過來，也要一陣子，我們就在這裡等著？」陳晰問道，突然發覺自己現在這樣的相處模式，像極了七年前。

  總感覺只要有沐川在，就沒有想不出的辦法，解決不了的問題。

  「你再試試能不能打出去？」沐川看著他手裡拿著的手機，陳晰微微一愣，翻開通話記錄第一個，撥出去，還沒一秒，就被掛斷了。

  「……」

  「我們被困在這裡了。」陳晰挑眉，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是並沒有幾分苦惱。

  「是。」沐川再度環顧四周，看著這空蕩蕩的校園，想著其實學校也不好玩吧？

  「我們現在……」

  「現在想辦法找出那個裝神弄鬼的人。」沐川忽然打斷他的話，陳晰「嗯」了一聲，沐川皺眉，說道：「肯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估計是衝著我來的。」

  「小川？」陳晰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現在這裡看起來空曠，但是危機四伏，即便是陳晰，心裡都有些不安。

  「沒事，如果是夜魔人，還好說。」沐川手指輕輕一鉤，小宣從遠處跑過來，沐川出門都會帶著小宣。

  「這樣的能力，難不成還是人類？」陳晰有些不相信是人類，雖然人類的特殊能力也超乎常理，但是夜魔人幾乎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能力。

  「誰知道呢？我只知道這八成又是衝著我來的。」沐川微微嘆了口氣，陳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這不是有我在嗎？」

  「……對，你。」沐川恍然大悟，拿出一根細細的線，纏在陳晰的小指上，說道：「既然是針對我的，難保你不會出事。所以我先用傀儡線把你和我綁在一起，出了什麼事也有個照應。」

  「這線……可以嗎？」看著自己小指纏著的細的看起來一扯就斷的線，有些懷疑。

  「這可是傀儡師。」沐川說道，那條線就在陳晰眼前像是消失了一樣，陳晰震驚，他對傀儡師的職業一點也不了解，現在看到，只覺得很神奇。

  「這是特殊材質，很難扯斷的，你別想了。」沐川笑了笑。

  「那我們現在，去四處轉轉？」陳晰提議，沐川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一起去，免得出了什麼事。」

  「行。」兩人一起往教學樓而去，手上的那根細線像是不存在一樣，陳晰偷偷看了一眼沐川小指上的戒指，忽然有種一切都操控在沐川手裡的感覺。

  教學樓還是空蕩蕩的，剛剛匆匆看了一眼，現在兩人在每個教室都轉了一圈，看到每個教室所有的東西都是原來的樣子，攤開的作業本，黑板上寫到快結束的步驟，所有的東西都是原樣，除了少了他們原來的主人。

  這樣看過去，顯得更加的詭異。

  兩人不嫌累的把每個教室都跑了一遍，最後走到頂樓，再走就是頂樓了。

  「還走嗎？」陳晰問道。

  「去。」沐川說道。

  學校的樓頂是個天台，也有學生午休的時候躲在這裡，沐川看到角落裡還有沒吃完的便當。

  什麼也沒有，沒有任何生機。

  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沐川拉著陳晰的手，還是感覺遍體生寒。

  「什麼也沒有。」陳晰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才是最可怕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整個高校的人都消失了。而且用一種能量封閉了這裡。把我們困在這裡，對他們有什麼好處？」沐川不解，「或者說……」

  「或者說什麼？」陳晰不解。

  「操控這樣的力量，難道是領主？」說出這個名字，沐川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

  「夜魔領主親自將整個高校的人帶走，將我們困在這裡，有什麼好處？」陳晰提出疑問。

  「誰知道呢。」沐川嘆了口氣，向前走了幾步，看到那幾個學生沒吃完的便當，還有一瓶可樂摔在地上，一地的可樂。

  「有什麼事直接沖我來就可以了，何必每次都整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沐川說道，忽然感覺小指的戒指一緊，沐川猛然回頭，發現陳晰已經不見了。

  沐川心裡「咯噔」了一下，像是塌下去一塊，空氣里一點銀光閃爍了一下。

  沐川握拳，小宣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站在沐川身前，沐川順著那條傀儡線，往樓下走去。

  但是很奇怪，傀儡線到了樓下空地處突然不見了，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沐川站在傀儡線消失的地方，心裡已經有了猜想，沐川手裡緊緊攥著尾戒，緩緩吐出一口氣，對著空氣說道：「你何必呢？用這樣的法子整我？」

  空氣里沒有回答，沐川的話更像是自言自語。

  沐川一隻手拽住傀儡線，又說道：「放開他。」

  還是沒有回答，沐川抿唇，這樣的能力他沒有。

  沐川退後了幾步，看到傀儡線在陽光下閃爍著光。

  沐川一隻手抵著眉心，手裡拽著傀儡線，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整個天空的環境都有些不對勁了，一股陰寒的氣息從沐川身體向外，席捲而來。沐川的身後，浮現出一個灰色的豎瞳，也是了無生機的模樣。

  豎瞳緩緩睜開，對著傀儡線的盡頭，那個空處，眼裡光芒吞吐，直接破開虛空。

  陳晰的身影憑空出現，沐川臉色刷白，半跪在地上，渾身的冷汗。

  陳晰有些茫然，看到沐川半跪在地上，急忙跑過來扶起他，關切地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聽了這話沐川微微一愣，問道：「你不記得發生什麼了？」

  「……我就記得我們在天台上，我們是怎麼到這裡的？」陳晰將人扶起來，沐川還沒來得及說話，竟憑空出現一個人。

  這人看起來很年輕，穿著也很得體，看起來頗有幾分溫文爾雅。

  但是沐川一看到他，臉色就變了。

  「果然是你。」沐川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