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紀程也是頭疼得很，這才剛上任沒多久，就發生這樣的案子。剛上任第一天就發生溺亡案，現在直接發生這樣的慘案，紀程都想去翻一翻黃曆，是不是流年不利。

  陳晰也倍感頭疼，這樣的案子太過棘手，這樣的大案，影響也很惡劣。葉輕舟直接和秦默兩人，隨時關注網上的動向。怕那些記者寫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

  沐川坐在椅子上發呆，腦子裡亂糟糟的，沐川猜也能猜到，陳晰肯定想到了什麼，但是沐川現在顧不得這麼多。

  這兩個案子，到目前為止只有兩起，但是沐川直覺不止。

  沐川不相信幹得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的人，會就此收手。

  今天的陽光還算明媚，沐川的座位靠著窗，有陽光從外面透進來，背上曬著太陽，感覺格外舒服。

  「有太陽，要拉窗簾嗎？」陳晰走過來，看他一副很舒服的樣子，覺得自己這話白問了。

  「不用了，讓我曬會太陽。」沐川說道，抬頭看了他一眼，陳晰也恰好低頭，兩人就這麼對上視線。

  陳晰盯著他的臉，半晌才說了一句：「等這個案子結束了，我帶你回家吧？」

  「難道這幾天你要讓我露宿街頭嗎？」沐川看著他，笑了笑。

  沐川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沐川就是不想順著他的意思，陳晰一噎，無奈地笑道：「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是啊……」沐川笑了笑，毫不在意地承認了。

  陳晰也笑了笑，然後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頭髮很軟，很有手感。

  「你說到時候我爸會不會氣死，然後把我趕出家門？」陳晰開始胡說八道了。

  「……」

  「我感覺我現在就想把你趕出家門，如果我是你父親的話。」沐川伸手拍了他一巴掌。

  「哈哈，你怎麼能這樣對你對象？」陳晰搬了條椅子在他身邊坐下，一隻手托著下巴，看著他桌上堆迭的文件。

  「我覺得我們這樣在這裡坐著並不好。」沐川看了他一眼，說道。

  「是啊，其實我還有很多資料沒看。」陳晰無奈地攤了攤手。

  「那你還坐在這裡沒事幹？」沐川嘴上這樣說著，心裡還是挺享受這樣片刻的空閒。

  「好吧，那我工作去了。」陳晰看起來委委屈屈地站起身，把椅子搬回去。

  被陳晰一打岔，沐川也重新開始收拾東西，翻開這兩天整理的資料。

  這兩個案子極其相似，沐川翻開兩個案卷，不僅兩個案子相像，和十一年前的案子也十分相像。

  言氏一家，當時死的是言家夫婦，還有言家的大兒子，只有小兒子一直下落不明。

  當時調查也是發現，言氏夫婦也是在火災之前就已經被人殺死了。然後在現場找到了兇器，上面有小兒子言宣的指紋。

  陳晰又走過來了，沐川抬頭看了他一眼，還以為他又是來打岔的，沒想到陳晰遞給他一份案卷。

  沐川接過一看，發現正好是他在想的那個案子。

  上面寫著言氏幾個字。

  沐川這一次沒有拒絕，直接接過來，放在桌上打開。

  書頁已經有些微微泛黃了，十年過去，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案卷完整記錄了當年案件的所有細節，和沐川腦海里的一切重迭，歷歷在目，仿佛就在眼前。

  「陳晰。」沐川微微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這樣似乎不行，最近這兩個案子就是當年那個案子的翻版，就連陳晰這種局外人都能看出來，沐川怎麼會看不出來？

  沐川一直以來都在逃避這個問題，明明他回來就是為了查十一年前那個案子，但是他不願去回想那些事情。

  逃避不是永久的對策，就算自己一直這麼逃避下去，總有人會強迫他面對，比如這個案子的幕後黑手。

  「怎麼了？」陳晰一隻手撐著桌子上，輕聲問道。

  沐川抬頭看了看四周，說道：「我們出去說。」

  「好。」陳晰也沒有多問，兩人去了一個比較安靜的角落，來來往往的人也沒人注意到他們。

  「想說什麼？」陳晰看著陽光下的沐川，感覺他當真很好看。並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是你看著他，心裡莫名有種溫暖的感覺，沐川也確實生的好看。

  「關於……這個案子的。」沐川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陳晰拍了拍他，大庭廣眾也不好直接拉他的手，「沒事，慢慢說。」

  陳晰直覺，沐川要跟他講述自己的一些真心話。所以他也不著急。而且能和這次的案子相關，沐川不是講廢話的人，肯定有一些線索。

  「你記得我當時怎麼說的這兩個小孩嗎？」

  「嗯？」陳晰突然沒明白。

  「我當時說，考慮這兩個少年被夜魔人控制的可能性。」沐川說道。

  「對，你當時是這麼說的。」陳晰點頭。

  陳晰一隻手靠在欄杆上，一隻手揣在口袋裡，微微眯眼。

  「這兩個案子和十一年前言家的滅門案極其相似，也可以考慮當年言家小兒子被夜魔人控制的可能性。不過，言家的小兒子已經失蹤十幾年了，現在講這個案子沒什麼意義。」沐川這樣說道。

  陳晰微微訝異，他以為沐川會說當年的案子。他甚至在心裡很想沐川說，他是言宣。

  陳晰突然為自己這樣的潛意識感到害怕。沒明白自己為什麼有這種想法。

  但是從頭到尾，沐川都沒說自己和言家是什麼關係，是啊，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承認自己和言家的關係，一直都是自己的臆測。

  是他發現沐川對這個案子很排斥，認為他和言家有關係，下意識就這樣代入了。

  這樣想來，陳晰明白為什麼陳一銘當初要教訓他，他有時候查案確實太過武斷。

  「你說的有點道理，但是當年的案子我們就不查了嗎？」陳晰問道。

  「並不是，你看三起案子如此相似，但是第一起案子過去十多年，無論是證據，證人你都難以尋覓。但是現在有兩起新的案子擺在你面前，為什麼不用新的案子來反推舊的案子？而要揪著舊案不放？」沐川反問他。

  陳晰一想，好像是這個理。

  是他太執著於過去的案子了。

  「有道理。」陳晰沒有多說什麼。

  「我曾研究過夜魔人所有的特殊能力，和我們一樣，很多人的能力都是普普通通，像你，像我這樣的能力畢竟都在少數，而精神控制這種能力，據我所知也不多。」沐川皺了皺眉，說道。

  「那你所知道的是？」

  「夜魔領主。」沐川抬起頭，盯著陳晰的眼，陳晰看著沐川清澈的眼眸，眼裡卻是他看不懂的情緒。

  「夜魔……領主？」

  「就像我們有總統，有政府，夜魔人也並不是一盤散沙，在世界大戰之前，夜魔人也是有一個完整體系的政府，來管理整個種族。而他們的首領，就叫夜魔領主，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的能力，就是精神控制，很強的精神控制。」

  陳晰訝異，沐川今日這些話，就像是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陳晰甚至覺得遊戲呢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