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湯嵐是五六歲才查出先天性心臟病，按說這么小的孩子不能游泳，但是湯嵐的水性不差。

  根據白連的解剖發現，湯嵐溺水的時候，心臟病發作，這也是原因之一。但是這個案子還是疑點重重，比如為什麼湯嵐會去背離家方向的一條路。

  白連把報告交給了葉輕舟，這些推理推斷的事情就不歸他管了。

  葉輕舟最開始的覺得這個案子有些問題，雖然他那個懷疑只是臨時起意，或許真的是個意外也說不定？

  葉輕舟把目光落在湯嵐的父親身上，也只是覺得這人有點反常。

  葉輕舟有些束手無策，帶著白連的報告去了醫院。一聽說葉輕舟要去醫院，紀程也提出要去看望一下陳晰和沐川兩人。來了這麼久，連特別組的組長都沒見過。

  病房裡倒是溫馨的很，兩人都躺在病床上，手裡隨便翻著一本書，陳晰在給沐川念書上的內容。窗簾拉開，有陽光灑落，窗邊還擺著一盆新鮮的雛菊。

  紀程和葉輕舟進來的時候，陳晰看到紀程，猜到了他的身份，起身就想迎接。紀程按住他，笑道：「陳組長有傷在身就好好休息。」

  聽到聲音的沐川疑惑地回過頭，看向他們，這個聲音沒有聽過，有些陌生。

  葉輕舟及時解釋道：「沐顧問，這是我們安全局的新局長，紀程紀局長。」

  「噢……紀局長好。」沐川笑了笑，紀程看他手裡拿著書，也沒多想，也沒注意他的眼睛。

  沐川的眼已經漸漸可以看見一些東西了，不過還是不能長時間用眼，否則還是會加重。

  陳晰知道他的眼睛在恢復，雖然沐川沒說什麼，但是陳晰也不敢讓他太勞累。

  「我來看看你們，你看我這新上任，就聽說你們出事了，也沒時間來看望。」紀程笑眯眯的樣子，沐川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陳晰也看向紀程，笑道：「紀局長客氣了，事情這麼多您還來看望我們，是我們的榮幸。」

  陳晰跟他客套幾句，他還不知道這紀程是個什麼樣的人，剛開始總是要留下一些好一點的印象。

  葉輕舟看他們倆客套，轉身去找沐川聊案子去了。

  「沐顧問。」葉輕舟笑眯眯的，沐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問道：「湯嵐的案子？有突破了？」

  「沒突破我也不會來找你了呀。」葉輕舟笑了笑，把手裡的報告遞給他，沐川接過看了看，雖然看的有些費力，但是好歹看得清。

  「也就是說湯嵐是因為落水後病發死亡的？」沐川問。

  「報告就是這樣的意思，這樣是不是不能排除意外的可能性？」葉輕舟在他床邊坐下，朝沐川眨了眨眼。

  「確實，這個案子，你有什麼看法？你也覺得是意外？」沐川放下報告，揉了揉眉心。

  「就是太像意外，讓我懷疑。我懷疑的點，都算不上什麼疑點。就比如說，湯家在另一個方向，湯嵐回家為什麼會走有小溪的這一條路？除非是有什麼事吸引她？」

  「嗯，有點道理。」沐川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但是查案不是認同就可以了，還要有證據。

  「唉，就是現在找不到線索，我們也沒有嫌疑人。湯嵐的屍體已經運回去了。」葉輕舟微微嘆了口氣。

  「我倒是覺得可以從湯嵐的父親入手。湯嵐從小就有心臟病，這種病要花不少錢，聽說他們夫妻也因為這個吵過架？」沐川頓了頓，似乎在回想，又說道：「這可能是個突破口，不過我也不敢確定。我們不能因為定罪而定罪。」

  「這我當然知道，我只是心中一直存有疑慮，解不開也放不下。」葉輕舟說道。

  「我知道，有疑問就去解開，或許你會有不一樣的收穫。」沐川說著，又想起什麼，說道：「對了，當時我……我出事的那個現場，你們回去看過了嗎？」

  「當然勘查過，不過那座屋子是十年前的屋子了，已經老化嚴重，而且加上爆炸，什麼痕跡都掩埋了。」葉輕舟略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沒注意到沐川眼裡的落寞，沐川喃喃自語：「十一年了。」

  「什麼？」葉輕舟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沒什麼，對了，你有沒有找到我的傀儡？」沐川拉住葉輕舟的衣袖，葉輕舟的臉色有一瞬間僵硬，說道：「有，我們找到了，不過……不能說整個，我們找到的時候，只有一半了……」

  沐川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什麼時候把他帶給我。」

  「好。」

  陳晰跟紀程的寒暄也聊差不多了，紀程站起身，和陳晰再度握手，然後告辭。葉輕舟跟著他一起出去的，還朝沐川揮了揮手。

  陳晰回過頭去看沐川，看他露出疲憊的神情，問道：「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歇會兒？」

  「是累了，不過還想坐會兒，一直睡感覺會胖。」沐川朝他笑了笑。

  「胖？我覺著你就該好好養胖了才好。」陳晰很想湊過去去捏捏他的臉，感覺太瘦了也沒有手感。

  「誒，你覺得這個新局長怎麼樣？」陳晰見他也不想睡覺，隨意找了一個話題，沐川回想了一下，說：「我就和他說了一句話，這個問題我不太好回答。」

  「倒也是，感覺印象不算特別壞。」陳晰說道。

  見沐川一副很疲倦的樣子，陳晰不想打擾他，讓他好好歇會兒。

  看沐川睡熟了，陳晰沒有睡下，反而起身，換下病號服，出門去了。

  陳晰直接辦了出院手續，然後出門去了。紀雅照顧了陳晰幾天，然後飛去找陳一銘了，所以陳晰又可以搬回家裡去住了，現在家裡沒人。

  陳晰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沐川的店鋪，沐川的那盆滿天星因為有秦默每天照顧，還算可以。秦默不在，這個屋子顯得有些空蕩，陳晰在屋子裡轉了很久，在沐川房裡翻什麼東西翻了很久，總算找出了一瓶藥。

  陳晰知道這是沐川一直敷眼睛的藥，拿著這瓶藥，陳晰又回了安全局。

  可以想像葉輕舟，白曉和秦默見到陳晰是什麼表情，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白曉趕忙跑過來，問道：「老大你病好了就跑出來？出院了？」

  「我辦了出院手續，出來辦點事。」陳晰看了三人一眼，然後一抬頭遠遠看到林以看了他一眼。

  「哎喲，你有什麼事找我們不行嗎？還非要自己出來？是要學沐顧問折騰嗎？」

  「……」

  「別廢話了，我辦完事還回去呢！」陳晰拍了一把葉輕舟，葉輕舟無辜躺槍，於是問道：「老大你要什麼？」

  「小宣，你們放在哪裡了？」陳晰問。

  「哦……你來幫沐顧問找小宣嗎？這傀儡我們也不敢亂放，放在物證室了。」葉輕舟恍然大悟，果然戀愛中的男人都是沒有智商的，為了喜歡的人，都不顧身上的傷跑出來了。

  「我去找。」陳晰自顧自上去了，三人哪敢就這麼讓他走，陳晰的傷還沒好，這樣亂搞出了什麼事，他們都擔不起責任。

  但是陳晰只是來找小宣的，已經被炸的不成樣子了，只有上半身，還被灼燒得不成樣子，陳晰微微一愣，他知道最後是沐川讓小宣去擋了那場爆炸。本就做好了準備，但是看到這一幕，心裡難免還是有些難過。

  陳晰抱著小宣，雖然不知道抱回去還有什麼用，但是相信沐川也很想見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