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別在這裡瞎猜了，儘早找出證據，我們也好解放。」陳晰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然後出門去了。

  兩人也不知道他幹嘛去了，但是葉輕舟趁機悄咪咪地問沐川：「誒，老大跟你說什麼沒有？」

  沐川一時沒明白，問：「說什麼？」

  「你沒看出來嗎？我感覺老大對你有意思。說起來，你會不會覺得……」葉輕舟摸不清沐川對同性戀人是什麼態度，沐川淡淡地瞥了一眼，說道：「我不歧視，你們老大也表白過了，只是我沒答應。」

  「嗯？為什麼？老大這人你別看著不正經，其實心思還是挺細膩的。 而且他現在是年輕，更成熟了點會更好。」葉輕舟在暗自撮合，沐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什麼時候改行做月老了？」

  葉輕舟臉微微發紅，說道：「你也知道先前白曉對陳晰有意思，前幾天我跟她告白了，她也答應跟我在一起了。所以我……」

  「你希望儘早把你家老大嫁出去，好斷了白曉的念想？」沐川毫不客氣地接話。

  「……」

  說的也不算錯。

  「你可能不太明白，既然女孩子答應你了，說明她已經對陳晰沒有念想，現在決定一心一意對你了，你要相信她，而不是去這樣懷疑她。」沐川笑了笑，「至於我的姻緣，您老還是別瞎操心了吧？你又不是月老。」

  「誒，關心一下同事也沒什麼錯吧？」葉輕舟輕笑，「而且老大這人也不是不能考慮啊！」

  「哼，」沐川輕哼一聲，「還行吧，我會考慮的。」

  「哈哈哈哈好。」

  陳晰一回來就聽到葉輕舟的笑聲，陳晰一臉見了鬼的樣子，問道：「你笑什麼？是不是在我背後說我壞話？」

  「沒有沒有，老大，我怎麼敢呀？」葉輕舟訕笑，沐川笑了笑，看向外面，陳晰懶得跟他計較，放下手裡一堆打包盒，罵道：「在這裡扯淡，也不知道幫我拿一下盒飯，你的飯沒了。」

  沐川笑出了聲，葉輕舟頓時換了一張哭喪臉，說道：「老大，你不能這樣虐待下屬。」

  「行了，別廢話了，送三份給法醫室。小川，過來先吃飯吧。」陳晰說道，朝沐川招了招手，沐川點了點頭，看陳晰遞過來一份打包盒，好像和其他都不太一樣。沐川狐疑地打開，發現很豐盛，有葷有素，而陳晰自己就比較一般。

  「……」

  開小灶？

  沐川在自己座位上坐下，葉輕舟從法醫室出來，看到沐川的飯盒，又看了看自己的，頓時不滿地說道：「老大你也太偏心了吧？為什麼沐顧問的伙食就比我們好這麼多」

  語氣雖然是不滿，卻朝沐川挑了挑眉，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像是在說，我說的沒錯吧？老大就是對你與眾不同。

  陳晰白了他一眼，說道：「沐顧問是傷員你也是？我把你揍成傷員，你也可以享受。」

  「……」

  「呵呵，還是不了。」葉輕舟笑了笑，埋頭吃飯去了。

  也只有午飯這一會兒的打岔，匆匆吃過飯，又埋頭工作。期間刑偵組還過來問過一遍進展，被沐川打發走了。

  白連也加班到挺晚才回去，晚上十點，陳晰和沐川才回去。不過就算這樣，滿腦子也都是案子，已經很晚了，陳晰帶著沐川去吃了夜宵，才回去。

  「陳晰，」沐川突然回頭，吃過夜宵有些犯困，「去查一下那個敲了很久門的那個男人。感覺也算一條線索。」

  「知道，我已經讓葉輕舟去查了，刑偵那邊也查了。」陳晰說，心裡莫名有些小失落，本以為沐川這麼鄭重地喊他名字，是有什麼話想說。

  「也好。」沐川點了點頭，陳晰說：「你說，會不會是夜魔人？」

  沐川頓住了，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準確說，這個問題他不能給出準確答案，只好說道：「我不知道，在我的認知里，好像沒有哪種能力可以做到這樣，但是也可能是我孤陋寡聞沒了解到。」

  陳晰滿腦子都是，你還孤陋寡聞，讓別人怎麼活？

  「我個人還是感覺，這個案子會偏向刑偵多一點。」沐川說道。

  陳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時間沉默不語，沐川疑惑地看向他，問道：「怎麼了？」

  「我不記得有沒有跟你講過，我跟我父親就是因為這個才鬧矛盾的。」陳晰有些猶豫，「在我眼裡他總是很古板，認為這世界上沒有這些什麼特殊能力，卻又一直保留特別組。他一向只注重證據，注重傳統刑偵，但是我……因為身上有個不太實用的特殊能力。和他的觀念一直有點偏差。」

  「或許你可以去嘗試了解一下。」沐川建議道，陳晰緘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夜無話。

  第二天，白連的屍檢報告出來了，葉輕舟去查了那個一直敲門的陌生人，發現居然是個送煤氣罐的，刑偵組將人拉過來審去了。

  陳晰將沐川送到後，開車去了醫院。沐川笑了笑，知道他是找陳一銘去了，沐川倒也沒什麼，抬腳進門。

  特別組本來人就不多，現在更是有點冷清，白連早早就來了，看到沐川，道：「葉輕舟看他媳婦去了，老大去哪了？」

  「去醫院看他爹了。」沐川也隨口答道。

  「……」

  「那個身份不明的是個送煤氣罐的，人找到了，不過被刑偵組那邊帶走了。」白連說道，沐川點了點頭，笑道：「也沒什麼不好，我們可以輕鬆一點。」

  「唔，倒也是。」白連遞過來一份報告，不用說就是屍檢報告，白連遞給他，說：「吶，給你們了，我還要回去多確認一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有什麼線索一定要告訴我。」

  「好。」

  白連回法醫室了，沐川也坐下看白連的報告，確實是惰性氣體窒息，既然如此，基本可以排除意外死亡的可能，空氣中占比最多的是氮氣，氦氣只占了很少一部分。

  沐川笑了笑，排除意外死亡，就可以想怎麼找那個兇手了。

  這時刑偵組組長林以過來，看到只有一個沐川在，轉身想走，沐川已經站起身，說道：「林組長有事？」

  「陳晰在的話，就有。」林以停住腳步，卻連頭都沒轉。

  「陳晰不在，但是我在。」沐川說道，心裡突然有些不滿，這人是怎麼回事，一直針對他們？

  「你？你一個看不見的在有什麼用？」林以轉頭，露出嘲諷的笑容，沐川沒有生氣，笑道：「瞎子就不能辦案了？瞎子知道這個案子，謀殺案。瞎子找到了你們永遠想不明白的細節。比起你們胡亂猜測，瞎子至少可以知道不少線索。」

  「哼，聽說你一直幫陳晰破案。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林以的態度可謂咄咄逼人。

  沐川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林以的臉，像是深淵一樣，「無論我用了什麼手段，案子我們破了。你想說什麼？」

  「呵呵……」林以還想出言嘲諷，陳晰略顯嚴肅的聲音已經傳來：「你們在幹嘛？」

  林以住了嘴，沖沐川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林以回頭對陳晰說了一句：「人我審完了，你們自己看。」

  沐川沒理他，而是說道：「人我們還要自己再審一遍。」

  「你不相信我們？」林以靠在門口，一邊是沐川，另一邊是快步走來的陳晰和葉輕舟，沐川毫不忌諱，直接說：「是。」

  「你……」林以被嗆得說不出話，「請便。」

  林以黑著臉走了，陳晰過來拉住他的手仔細看了看，問道：「你怎麼樣？他有沒有欺負你？」

  本以為沐川會說「沒事」或者「沒有」，但是沐川一反常態，看起來一臉委屈，說道：「有，他罵我瞎子。」

  「……」沐川感到他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驟然握緊。

  「沐顧問，幹得漂亮。」葉輕舟朝沐川豎了個大拇指，「別怕，老大會去揍他的。」

  「咳，沒事。我開玩笑的……」沐川話還沒說完，陳晰已經鬆開他的手，大踏步走出去了，沐川不明所以地看向葉輕舟，不過很可惜，葉輕舟也是一臉茫然。

  「砰——」

  「陳晰，你有病啊？」

  接著就是林以的怒吼，沐川和葉輕舟趕忙衝出去，看到陳晰和林以扭打在一起，沐川第一反應是：完了完了，又要被陳一銘訓了。

  沐川讓小宣去將人拉開，其餘人也在一時茫然後趕忙將人拉開，林以抹了一把臉，罵道：「陳晰別以為你老子是局長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呵呵，勸你一句，說誰都可以，敢罵沐川，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我也揍你。」陳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沐川和葉輕舟面面相覷，他剛剛真的只是開個玩笑，雖然林以確實這樣嘲諷他，但是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其實可以說，這就是事實。

  但是陳晰……

  說不感動是假的，沐川突然有了一種被人罩著的感覺，不用怕被人欺負。像是一個依靠，更多的是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