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城南茶館(2)

  葉春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是那有些發顫的身體昭示了他極度氣憤。

  有好心的店鋪老闆娘走了出來當真和事老，「好了好了，大妹子，又不是故意撞上你的，你也別太計較了。」

  「就是呀，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兒。」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說得那婦人有些不好意思，故作大度的擺擺手，「我也不想和他計較，但他就個倒霉貨，見一次霉一次，呸。」往地上啐了一唾液後便擠開人群，朝東邊去。

  「這周家婦人脾氣咋這麼大。」有認識的人說著。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周家婦人好賭，聽說輸了好幾十兩。」

  「難怪說見一次霉一次。」

  「誰知道呢。」

  ……

  葉春低頭走出人群，與季涼錯肩而過。

  扭頭看去的那一剎那剛好瞧見了他微微抬頭看向前方的面孔，平凡無奇，眼裡是惡毒、怨恨、殺意，牙齒緊咬著嘴唇，滲出了些許血絲。

  季涼望著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抿唇思索著。

  「大人……」張三手裡拿著幾盒胭脂一臉尷尬的走到季涼身旁，小聲喊著。

  季涼看了眼張三那彆扭的模樣，也未調笑，「跟上他，可能等不及了。」

  「是。」說完將胭脂盒子遞給李泗，悄聲說道：「幫我拿回去。」

  「……」季涼剛想說什麼就聽到身後有人叫著他，驀地轉身便瞧見了一熟人。

  「果真是季大人，我還以為看錯了呢。」莫知暖微笑著打著招呼，「大人也是來這兒買花的？」

  季涼看了眼身著上等青色綢衣服的莫知暖，那笑意很暖，讓人忍不住的親近，又看著他身後的小廝抱著一盆開得正嬌艷的菊花，所以上前兩步說道：「是呀。」

  莫知暖瞧著季涼兩手空空，遂問道：「那大人可看好想要的了嗎？裡面有不少菊花品種，有朱丹紅霜，還有香山雛鳳。」

  「……」季涼他能說他是專門來見識鬥雞的嗎？

  李泗將胭脂盒子塞到胸前的內袋裡，胸前鼓鼓的，又傻不啦嘰的上前說道：「大人，鬥雞馬上就開始了，我們快進去吧。」

  「……」好想一巴掌拍飛他，怎麼能在別人面前拆他面子呢？

  莫知暖看著季涼臉上閃過尷尬，很快便造好了台階，「噢……大人也知曉今日清幽茶館有鬥雞？我也想著買好了菊花便進去瞧瞧呢。季大人不如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如何？」

  嘖嘖嘖……說話這麼溫文有禮，這麼體貼，這麼……懂事？季涼搜腸刮肚，最後卻想出這麼一個無力的詞。最重要的是比祝司南那個只進不出的葛朗台強多了。當下便笑著點頭，同時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莫知暖踏步跟上季涼，一直走在他的左側後方。

  茶館老闆正在門口迎客，見季涼踏上台階進來，心中不免暗嘆這祖宗今天怎麼來了？遙想當初季大人日夜泡在這茶館後面的斗場裡面，輸光了銀錢還賴帳，這近一個月沒來還以為他已經改了呢。

  再看季大人身後跟著的莫知暖莫公子，臉上立馬堆滿了笑，上前微曲著身子將二位大爺領進茶館後方，「莫公子與季大人能同來此處，讓茶館蓬蓽生輝。」

  季涼笑笑，也不拆穿剛才他話里的不重視與眼裡的那抹嫌棄。

  「找間能瞧見後院的雅間，再送一壺茶來。」莫知暖說道。

  「好叻，二位這邊請。」茶館老闆笑眯眯的領著二人上了樓，推開一間叫作'；'；'；'；春'；'；'；'；的雅間，屋內桂花幽香四溢著。

  老闆躬身將幾人請進了雅間，隨後將雅間後方的幾扇窗戶全推開，推開的那剎那便能聽見院子內的嘈雜聲。

  「莫公子，這兒便能瞧見後院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