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我帶你去

  「瑞兒，你說什麼呢？不准這麼喊你媽媽的名字。」

  清潤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只見幾縷白色流仙長羽，隨著窗外的細碎雪花，向著屋子裡輕柔的飄了進來。

  姬鳳歸來了。

  我不由自主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一隻繡著金絲的銀色靴尖，帶著落滿了雪花的一片月牙色的錦緞裙擺，從屋外邁入屋內，一雙明亮目光卻十分輕柔的眸子，出現在了我的眼裡。

  這雙眼睛，是姬鳳歸的。

  這個世界上只有姬鳳歸的眼睛，才美的這麼令人驚心動魄，華貴大氣，眼尾飛揚，目光璀璨，明媚的都把這個冰冷寂靜的世界，都照的無比的明艷，似乎有他的地方，一切都有了新的希望，雖然夢在之前也假變成姬鳳歸的模樣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可是不管夢再怎麼想變成姬鳳歸的模樣，再怎麼模仿姬鳳歸，他的身上都沒有姬鳳歸那種自然而然由內至外的華麗與尊貴，外貌可以模仿，可以改變，但是氣質永遠是一個人留給別人的永遠的印象符號。

  「柔柔，我來見你了。」

  姬鳳歸進屋後，就站在門口，他的手裡牽著瑞兒肉肉的小手，巨型的饕餮蹲在他們身後，大風吹起姬鳳歸身上的細軟白羽，根根向著姬鳳歸那張就算是掩著白紗，但是依舊能能出細膩白皙肌膚的臉龐上飛揚上去，美的讓我心碎。這一父一女一獸，在我面前，這幅場景，就像是一幅畫出現在我眼前那般，比無妄琴的幻境還要來的美好，比夢理想中的完美世界，要更加令人神往。

  「教主，您怎麼回來了？！」

  剛站在我面前面部扭曲的蘇嬌嬌，看見姬鳳歸進來了，臉上緊張的神色還沒退下去，臉色青白交接的問著姬鳳歸。

  姬鳳歸只是微微對著蘇嬌嬌點了下頭，瑞兒鬆開了姬鳳歸的手，向著我們趾高氣揚的走了進來，對著蘇嬌嬌說：「怎麼，不歡迎我們嗎？我可是聽說了，你以前就是我父上大人的手下呢。」

  「你說什麼呢，你這傻孩子。」蘇嬌嬌眼神有些閃躲的看了我一眼，伸手將瑞兒攬進懷裡：「當然歡迎了，要是敢不歡迎你這小祖宗，你還不得把我長白山給踏平了。」

  蘇嬌嬌說罷，向著姬鳳歸迎過去，再對姬鳳歸說：「教主你別光在門口站著，進來坐吧，屋裡暖和。」

  姬鳳歸沒動身，只是在門口看著我，瑞兒見狀，趕緊的向著蘇嬌嬌跑過去，對著蘇嬌嬌說：「我父上大人現在就想見白、不是，就想見我母上大人，咱們兩齣去吧。」

  說罷，拉著蘇嬌嬌的手，向著門外拖了出去，並且還轉身把門給關上了。

  從前我和姬鳳歸在一起的時候，一半是因為無奈，一半是因為愧疚，姬鳳歸為我付出這麼多，我卻什麼都不能給予他，現在姬鳳歸的眼睛也好了，我對姬鳳歸的虧欠感，也稍微緩和了好些，並且現在御九歌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如果姬鳳歸現在來跟我說我們從前的恩怨情仇，我該怎麼辦？

  出於從前的情義，我向著姬鳳歸走了過去，看見姬鳳歸的毛領上還落著好些雪花，本想伸手給他拍落他肩上的小雪花，但是手剛剛向著他的衣領之上伸過去的時候，我忽然就停住了。

  儘管姬鳳歸還是我名義上的丈夫，可是我愛的還是御九歌，我沒辦法在我心裡還有著御九歌，並且還是在御九歌生死不明的時候，還對姬鳳歸做出一些親昵的動作。

  我的手僵在姬鳳歸的肩前，姬鳳歸微微側頭看了眼我的手，我怕姬鳳歸問我這是幹嘛，正想將手收回來，沒想到姬鳳歸的卻忽然揚手，用大掌抓住了我的手往他的懷裡放了進去，對我說：「別碰，雪冷。」

  姬鳳歸將他臉前的紗給拂了下來，容姿覆傾天下。他的手很暖，說話氣吐如蘭，我從前以為只有溫柔的女人說話才有這種溫香的感覺，姬鳳歸也有，語氣溫香的軟人心魄，似乎在這一瞬間聞到了花的氣息，卻又不失男兒魅力，似乎時間都隨著他說話的聲音安靜溫暖下來了。

  我的手被姬鳳歸握著，我有點想抽手而退，但是情面上又有些不敢，姬鳳歸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麼，便對我說：「我知道你愛著御九歌，怕我會一直糾纏著你。」

  這種被傷害的話，從姬鳳歸的口中，確實十分淡定從容的說了出來。

  我覺得有些對不起姬鳳歸，於是抬頭給姬鳳歸解釋說：「我只是，我……。」

  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姬鳳歸見我這幅窘迫的模樣，便更加用力的握住了我的手：「我不會纏著你的。」

  姬鳳歸的話依舊是溫言軟玉，但是他握住我的手也令我心慌，對不起三個字都還沒從我的口中說出來，姬鳳歸便又對我道：「但我也不會離開你。」

  我盯著姬鳳歸看，姬鳳歸對我笑道：「我聽瑞兒說，現在御九歌一人去了西天，我懷疑他想一個人對抗魔王，雖說我已經不再是西天之神，但西天也是我故土，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忙的話，我願意隨你一起前往西天。」

  姬鳳歸的這話，正中我的下懷，似乎我想要什麼，姬鳳歸他就給我什麼，他似乎從來都不計較他得到了什麼，只在乎我需要什麼。

  儘管我再不想再麻煩姬鳳歸，得到他的幫助，但是這種時候，也只有他能帶我去西天，去找御九歌。

  「可是魔王的能力你也知道，就算你去了，估計我們能打贏魔王的勝算也不是很大。」

  「不試試怎麼知道？」姬鳳歸依舊緊緊握著我的手：「你不想救御九歌嗎？要是他出什麼事情了，你怎麼辦？」

  如果不是姬鳳歸，我真的很難想像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麼男人會心甘情願的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卑微的程度，姬鳳歸明明知道我不愛他，卻還是這麼為我做出一次次的妥協。

  「你這麼做，值得嗎？」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問姬鳳歸。

  「這有什麼值不值得，我只是想讓你開心，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可是我什麼都給不了你。」我回答姬鳳歸：「而你，而你幾乎什麼都給了我。」

  我說到這話後，語氣都弱下去了。

  姬鳳歸聽我說這話，再次微微揚唇一笑，這麼一笑，天與地，幾乎都在這個瞬間黯然失色。

  「瑞兒，是你給我最珍貴的禮物。」

  姬鳳歸說罷，轉過身將門打開。

  「我帶你去找他。」

  瑞兒和蘇嬌嬌就站在外面的雪地里，他們身後，是一輛神輦。

  「瑞兒，我們去西天，為你師父助戰。」姬鳳歸對著瑞兒說了一句，然後將他身上的潔白披風解了下來，細心的往我肩上披著，再牽著我進了神輦。

  聽說我們要去西天，蘇嬌嬌就站在我旁邊扶著我上神輦，問姬鳳歸說：「教主，那我和老段要去嗎？」

  「你們好好的在長白山就行了。」姬鳳歸回答蘇嬌嬌，和我一起坐在了神輦了。

  神輦飛升之前，蘇嬌嬌一直站在神輦邊上目送我們，要我們千萬要小心，我回應著她要她快進屋，我眼神透過神輦上的窗看向蘇嬌嬌的時候，蘇嬌嬌的眼睛正好與我對視，她我的眼神里，滿是擔憂和緊張，唇瓣蠕動著，似乎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但是看著現在姬鳳歸和瑞兒都在身邊，確是硬生生的把話給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