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被賜的生命

  因為有瑞兒的加入，此時御九歌和神母之間的決鬥，還看不出勝負的跡象，但是長久這麼斗下去，我還是擔心，就算是我再不喜歡夢，他現在也是世界統領，沒有一個人天生就是壞人，如果夢如今的殘暴與兇惡，是和他從前的經歷有關係，那麼我要是能幫他解除這種困惑的話，他是不是會稍微善良一些？

  我理智上知道我這種想法是不對的，我並非神聖，我哪來這麼大的自信，覺得我可以為夢排憂解難，覺得我能改變他，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夢有一種言不由己的耐心，之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我應該厭惡這種惡魔，是他把我害成這樣，我確實也挺恨他，但是我潛意識裡，卻對夢，並沒有滋生出那種痛側心扉的恨，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你要是想說，就說吧。」我回答了一句夢：「但是御九歌要是有什麼危險，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夢沒有理我後面這句話，而是直接指著西天世界最西邊的一處荒蕪之地，對我說：「你看，那兒，就是我曾經生活的地方。」

  我順著夢指著的地方往前看過去，雖然整個西天世界都已經被摧毀成了一片廢墟，從前越是繁華的地方，現在就顯得越破敗，但是夢所指的地方，卻沒什麼影響，禿山之下，是一片荒蕪的平原，什麼都沒有。

  「那是下等人住的地方。」夢喃喃道。

  「然後呢？」我問夢。

  向來都是貧窮下等出亂子，我猜夢之所以變得像是現在這麼*，和他從前卑微的身份，有很大的關係。

  「你再看那。」夢指向了整個西天世界最高的那處山。

  「那是西天的神山，西天所有的諸神，都住在這神山之上，接受西天百姓的供奉與敬仰，而我的母親，在數十萬年前，為了活命，成為了這日日都要為神山諸神送神果的下等婢女。」

  夢一隻都強調下等這個詞，我雖然聽著不爽，但是也沒阻止他說的話，而是淡著聲音又問了他一句：「那後來又怎麼了？」

  「西天並不是你所想的這麼繁華，全都是極樂，要是真是這樣，也不會出現姬鳳歸那樣的叛神毀滅西天的事情，每一個世界，都有尊卑貴賤，尊的高高在上，卑的連螻蟻都不如，沒有人會想知道卑賤的人是怎麼生活，也沒人會在乎他們，並且，在極樂世界，不管是諸神，還是百姓，都嚮往著極樂，視下等卑賤如魔鬼，原本我的母親只要不犯事，就能踏踏實實的過完她這下等人的一身，可她偏偏不甘心，日日去神靈面前祈求過上上等人的生活，久而久之，身體感染了神氣，懷有了身孕。」

  我只聽說過伏羲女媧之母，——華胥氏感應了雷神之氣，生下了她們兄妹兩，讓我沒想到的是夢的母親，也是感應了神的力量，而懷了夢。

  「那你不就是神明之子了嗎？你母親的命運，也會因為你的出現而改變吧。」

  我問夢，畢竟電視裡傳說里都是這麼演的，神明在西天是最高的存在，有了神的孩子，地位肯定就會上升了。

  但是夢聽到我說這話之後，轉過頭來對我一笑，對我說：「你錯了，西天不比你們凡間，等級是永遠也無法逾越的，我母親懷了神明之子後，因為她以**的身軀懷上神明的孩子，被世人唾棄辱罵，我的母親玷污了神明，罪該萬死，整個西天的人，都在詛咒我的母親，把我母親視為妖魔，為了不讓孽障之子出生，逼我母親在神山之上自焚，以維護神山的威嚴，維護整個西天世界的平衡。」

  當夢說到這裡的時候，沉默了一下，然後臉上的表情，忽然就變得有些猙獰了起來，他看著西天神山笑著對我說：「我母親那個傻女人，不去責怪這個世界的殘酷和不公，而是把所有的責任都往我身上推，認為是我害了她，於是她為了自己活命，在神山腳下，在眾目睽睽之中，把我從她肚子裡挖出來，讓我替她去死，還她的清白之身。」

  夢說著，笑聲更加猖狂了起來，指著這西天神山，幾乎是用一種過度壓抑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聲音，對我說：「我不明白，這個骯髒無情的世界，那個女人是怎麼願意活下去的？她是怎麼能對自己的孩子下手，把自己的骨肉丟進大火中焚燒，只是為了向這群虛偽的人證明她自己的清白？她以為她證明了她就不下等卑賤了嗎？可她在因為破腹掏出我的時候，還不是因為大量出血沒人願意救她，而死掉了嗎？！這個該死的女人，這是她的報應。」

  夢的這場述說，她的母親，像極了當初我對瑞兒，此時我有些不自在了起來，雖然我只是因為想報復姬鳳歸而這麼對待一個沒出生的生命，雖然也不是我下手的，雖然瑞兒已經平安出生，但是想到這裡，我心裡也是十分愧疚。

  但是夢這會完全沉浸在了他自己的情緒之中，並沒有在意到我的表情變化，繼續他的說辭。

  「但是我活下來了，大火沒有焚燒死我，反而給了我一身能操控別人夢境的本領，讓我浴火重生了。」

  說著，轉頭看向我，問我說：「白柔，你還記得我是怎麼重生的嗎？」

  我轉過頭看向夢，並不了解他在說什麼？十萬年前，我根本還是塊神玉吧！

  「是你讓我重生的，你在火中救了我，讓整個西天世界的時間凝固，你直接把我從火中抱了起來，給予我神力，然後變成了我母親那下等卑賤的模樣，將我從火中帶了出來。」

  「你說什麼？」我都有些不明白夢的意思。

  夢對我一笑，見我不懂，再次跟我說：「是你讓我新生了，我因為你，而出現在了這個世界，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你是說神玉救了你？」

  「當然，不然我怎麼還能站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