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姑娘有點緊張，脫口而出地道：「媽

  兩個小姑娘去前台結了帳，然後在門口的小超市各自選了一個可愛多。

  一個巧克力口味，一個牛奶口味。

  安小然付完帳，和羅莉一起邊吃冰淇淋，邊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

  羅莉開心死了。

  真好吃啊，都捨不得一下子吃掉嗚嗚嗚。

  她邊舔著可愛多，邊問安小然：「剛才，你是和沈辰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

  安小然點了點頭。

  羅莉八卦地問：「那，你們沒發生點什麼？」

  安小然的大眼睛眨了眨：「發生什麼？」

  「……」羅莉看著一臉單純的小姑娘，換個方式問，「你們沒做點什麼特別的？」

  安小然想了想：「沒什麼呀，他在用電腦做事情。」

  「你呢？」

  「我？我先玩了會空當接龍，然後玩了掃雷……然後……」小姑娘望著天空，認真回憶著，「我覺得有點無聊，就看著他啦。他做事的樣子好專注呀，睫毛好長呀，看得我都有點想摸一下。」

  「就這？」

  安小然想了想，又說：「他說要好好讀書，不會早戀。」

  「啊？」羅莉愣了一下。

  好好讀書這四個字，用在沈辰身上，怎麼讓她覺得這麼違和呢？

  難道，校霸要改邪歸正了？

  不，她才不信呢。

  她又問：「那這樣的話，你還追他嗎？」

  「追呀。」安小然一臉認真地回答，「答應不答應是他的事情，追不追是我的事情。反正我只喜歡他一個。」

  「魔怔！」羅莉無語。

  ……

  沈辰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沈耀生和徐紅霞都已經在家了。

  他一進門，正在準備晚飯的徐紅霞就從廚房出來了，沒好氣地瞪著兒子：「都幾點了你才回來，整天就知道玩玩玩。怎麼樣，肚子餓不餓？」

  語氣雖然帶著嫌棄，但最後還是忍不住關心了句。

  沈辰嘿嘿地笑了一聲：「早餓了，媽，你趕緊做飯。」

  「催什麼催什麼，正在做，馬上就好。」徐紅霞白了兒子一眼，又說，「你趕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沈辰應了一聲。

  等他洗完澡出來，徐紅霞也把飯菜做好了。

  紅燒排骨，清蒸武昌魚，還有炒蘿蔔絲。

  沈辰走到桌子邊，直接用手拿起一塊紅燒排骨放進嘴裡，邊嚼著邊讚美，「哎呀，我媽做的紅燒排骨那真是，太絕了！」

  「你不會用筷子啊？！」徐紅霞嗔道。

  沈辰嘿嘿笑了起來。

  「來來來，一起吃飯了。」沈耀生說。

  平時沈辰要上晚自習，一家三口也就只有周末才能在一起吃頓晚飯。

  等吃完飯，沈耀生去洗碗，徐紅霞收拾桌子，忽然想起什麼，沖兒子手一伸，「月考成績單呢，發了吧？」

  沈辰摸摸鼻子，走回房間，從書包里拿出成績單，又回來遞給老媽。

  徐紅霞接過來，看了幾眼，不由得嘆了口氣。

  全班第三十一，年級六百零六。

  「等暑假以後你就高二了，只剩下兩年時間了，再不抓緊時間努力，來不及了怎麼辦啊？爸媽不是非得要你考清華北大，只希望你盡力就好，免得將來後悔……」

  頓了頓，她無奈地又搖了搖頭。

  這番話從小說到大，最多把小學換成初中，再把初中換成了高中。

  自己說膩了，這小子估計也聽得耳朵起繭了，能聽進去早就聽進去了……

  沈耀生正洗完碗出來，看見這一幕，寬慰老婆：「你少操點心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徐紅霞氣：「能不操心嗎？是我親生的！」

  沈耀生呵呵地笑：「那不也是我親生的嘛。」

  徐紅霞一撇嘴，「這倒未必。」

  沈耀生：「……」

  扎心了。

  「媽，我會好好讀書的。」沈辰勾唇笑了一下，語氣輕鬆地道，「再考個最好的大學，以後，你就可以和劉阿姨她們吹牛，說你兒子考上了……嗯，北大清華怎麼樣？」

  徐紅霞被他的話逗樂了，她伸出手指，在兒子額頭上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笑罵道：「你這什麼口氣呀，還北大清華？你當北大清華是路邊的大白菜，一毛錢一斤隨便你挑嗎？就你這成績，怎麼上北大清華啊，北大青鳥還差不多！」

  沈辰想，還是得靠實力說話。

  吃完晚飯，他就回房學習了。

  徐紅霞偷偷摸摸推門看了幾次，發現兒子竟然在埋著頭認真做作業，而不是和以前那般，看漫畫，擺弄吉他，突然間百感交集。

  兒子真的懂事了，長大了，開始努力了。

  她想著，轉身又去了廚房。

  學習費腦子，得多補補營養，再給兒子熬鍋雞湯吧。

  ……

  翌日天蒙蒙亮，沈耀生夫妻倆就起了床，他們要早點趕去麵館，買菜備料，熬製高湯，做開門營業的準備。

  沈辰還在睡。

  他昨晚到十二點多才睡下，加上正是貪睡的年齡，沒那麼早醒來。

  徐紅霞憐愛地看了兒子的房門一眼，在桌上留了張紙條，說是冰箱裡留了碗雞湯麵，起來自己熱熱吃，午飯就熱熱昨天的飯菜，晚飯等他們回來再做。

  留下紙條後，夫妻倆便出了門。

  沈辰家開的麵館離家不遠，也就三四百米的樣子，名字就叫老沈麵館，挺接地氣。

  附近有不少住宅區，再加上價格實惠，口味地道，所以麵館的生意還挺不錯。

  早上七點到九點是用餐高峰期，夫妻倆忙得不可開交。

  九點過後，店裡就冷清了下來。

  徐紅霞正在收拾上一個客人吃剩的碗筷，沈耀生則是打開店裡的小電視機看起了新聞。

  這時，沈辰從外面推門進來了。

  「爸，我餓死了，給我來碗面。」

  一進來就嚷。

  「哎？我不是給你留了紙條，讓你自己煮碗雞湯麵嗎？」徐紅霞詫異地看著兒子，「就在飯桌上，你沒看到嗎？」

  「我不想吃雞湯麵。」沈辰理直氣壯地。

  徐紅霞：「多大人了還挑食啊？」

  「行行行，想吃什麼面？」沈耀生笑呵呵地問。

  「牛肉麵。」

  沈辰突然輕聳鼻子，眉頭疑惑地皺起，「……怎麼這麼大的煤氣味啊？」

  「煤氣味？」夫妻倆納悶。

  他們怎麼沒聞到？

  沈辰快步直奔廚房，進去後，一臉嚴肅：「就是這裡，味道越來越濃了。」

  跟進來的夫妻倆也仔細聞了聞。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真的有那麼點……

  「趕緊讓人來檢查一下。」沈辰眉頭緊擰，語氣凝重，「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哪天出了事，那可要上社會版頭條了。」

  徐紅霞氣得擰他耳朵：「臭小子個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我去打電話。」沈耀生說。

  麵館里就有電話機，他給燃氣公司打了過去。

  沒有多久，燃氣公司的工作人員便趕到了。檢查後，說麵館里使用的燃氣軟管是雜牌產品，已經出現了老化的跡象，如果不及時更換，很可能釀成嚴重後果。

  他們換了新的膠管，檢查了沒有異常，又叮囑每隔半年就要做檢查，不能疏忽大意。

  徐紅霞和沈耀生連忙答應。

  沈辰在一旁看著，心裡最大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這樣一來，前世的悲劇應該不會再重演。

  爸媽，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會好好的。

  等一切解決，太陽已經爬到了天空正中。

  麵館的客人逐漸多了起來。

  沈辰要留下來幫忙，被徐紅霞直接往外轟，讓他回家好好讀書。

  他說不在乎這一兩個小時，結果徐紅霞反駁：「寸金寸光陰，距離高考只有700多天了，一天也不能浪費！多努力一分鐘，也許就能多考一分，這一分也許就關係到你的未來！」

  沈辰：「……」

  就在這時，店裡進來了一個女孩。

  一看到沈辰，先是懵懵的「啊。」了一聲，接著那雙圓溜溜的小鹿眼頓時睜大。

  嘴角彎起來，嗓音里是滿滿的驚喜和開心：「沈辰！」

  沈辰也驚訝了：「你怎麼來了？」

  安小然：「我出來隨便走走，有點餓了想吃碗麵……好巧呀。」

  她有點不好意思說實話。

  其實，她知道沈辰家的大概位置，所以下意識地就來了附近。

  她的心底深處有個小小的憧憬。

  萬一……能和沈辰來個邂逅呢？

  沒想到，竟然真的在這家麵館遇到了他。

  嘻嘻，這就是緣分吧。

  小姑娘的心底忍不住的喜悅，那份喜悅啊，就像是貧瘠得毫無生機的土地上，突然撲的一下，一朵小花破土而出，迎風搖曳，燦爛明媚。

  她眉眼彎彎，笑得很好看。

  沈辰的心咚咚跳了兩下。

  他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徐紅霞插話了：「辰辰，她是你同學嗎？」

  她邊問邊打量安小然，心裡感嘆著這小姑娘長得可真水靈啊。

  沈辰點了點頭。

  「那還不趕緊招呼你同學坐下啊。」徐紅霞嗔怪地說了句，又笑著對安小然道，「小姑娘，來來來，先坐吧。」

  安小然完全像是個牽線木偶一般，被拉到了一張空桌前坐下。

  然後，她懵懵的看向沈辰。

  沈辰輕咳了一聲：「這是我媽媽，這裡是我家開的麵館。」

  原來是沈辰的媽媽呀。

  那自己應該打個招呼，怎麼稱呼才對……

  小姑娘有點緊張，脫口而出地道：「媽媽好。」

  徐紅霞：「？？？」

  這進度有點快啊。

  沈辰都要笑死了。

  安小然這才反應過來，只想找條地縫鑽進去，連忙漲紅著小臉地道：「剛才我說錯啦，是沈辰媽媽好，我叫安小然，是沈辰的同校同學。」

  徐紅霞笑眯眯的：「沒關係，牆上有菜單，你想吃什麼隨便點，阿姨請客。」

  安小然忙擺手，「不用啦，我帶了錢的。」

  「你是辰辰同學，又是第一次來，別跟阿姨客氣。」徐紅霞不容拒絕地道，「牛肉麵怎麼樣，沈辰就最愛吃牛肉麵了。」

  沈辰也彎彎嘴角：「我們家的牛肉麵每天都不夠賣。」

  見他這麼說，安小然便乖乖點了頭，軟聲道：「好呀，那……我就吃牛肉麵吧，謝謝阿姨。」

  「能吃辣嗎？」

  「可以的。」小姑娘點頭。

  徐紅霞很高興：「嗐，你比我兒子強多了，他一點都不愛吃辣，真是，簡直不像楚市人。」

  說完便轉身去了廚房，安排自家老公煮麵去了。

  無辜躺槍的沈辰：「……」

  怎麼又扯他身上了？

  他能吃辣，但不喜歡吃辣怎麼了？

  還不能讓人有個不喜歡吃的東西啊？

  又不違法！

  安小然看了沈辰一眼，捂著嘴偷偷地笑。

  她還不知道沈辰不喜歡吃辣呢。

  要好好記住。

  「呵，你還敢笑我。」沈辰故作冷漠兇惡地瞪了她一眼。

  小姑娘誤會了，還以為沈辰生氣了，笑容一斂，有點不安地垂下眸，兩隻手也緊張地在桌下捏著衣角。

  怎麼辦，會不會讓沈辰討厭了呀？

  然後沈辰就看見她抿著嘴角，眼圈有點發紅，委屈巴巴卻強忍著不想露出異樣的彆扭神情。

  沈辰：「……」

  心裡突然軟了一下，道：「逗你的，沒生氣。」

  安小然抬起頭來，小聲問：「真的？」

  沈辰有點想抬手揉她腦袋，但還是忍了下來，只是「嗯。」了一聲，「和你開個玩笑而已，我沒那么小氣。」

  安小然睜著大眼睛，轉憂為喜，乖乖點了點頭。

  「面來了。」

  這時，徐紅霞將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端了過來。

  漂浮著紅色牛油的麵湯，幾根翠綠的青菜，白色細長的手工麵條，還有堆得小山般高的牛肉和點綴其中的香菜，香氣四溢，誘人垂涎欲滴。

  「來，快趁熱嘗嘗。」徐紅霞笑眯眯地將一雙筷子遞過來。

  安小然道了聲謝，接過筷子，小心挑起幾根麵條，再放入口中，輕輕咀嚼，每個動作都很秀氣。

  徐紅霞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表情。

  就看見小姑娘的眼睛忽然亮了亮，抬起頭，用一種真心實意的語氣說道：「真的很好吃呀！」

  「沒騙你吧！」徐紅霞很滿意她的反應，「喜歡的話，就多吃點。」

  「嗯！」安小然重重點頭。

  徐紅霞對沈辰說：「你好好招呼你同學，媽媽先去忙了。」

  沈辰「嗯。」了一聲，在安小然的斜對面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