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考

  沈辰也鬆開了手，淡淡地說：「是看在剛才那一塊錢的份上。」

  「哦，我知道的。」小姑娘紅著臉點頭。

  想起沈辰說不喜歡人離他太近，又握住扶手，朝旁邊走了一步，和他保持了差不多一米的距離，才停了下來。

  車內看到這一幕的男生們個個在心裡捶胸頓足，懊惱反應太慢，錯過英雄救美，又暗道校霸面對這麼可愛的女生都無動於衷，居然不趁機多抱幾秒，還讓女生離他遠點，這何止是不解風情啊，簡直是瞎了眼，是暴殄天物！

  老天，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給我們!

  在眾多男生們的怨念中，公交車再次開動。

  安小然站在沈辰的旁邊，她安靜地望著窗外掠過的夜色，唇角卻悄悄地勾著。

  好希望這輛車能開得慢點，慢點，再慢點……

  約莫二十分鐘後，公交車在一個站牌前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學生們嘩啦啦地涌下去。

  安小然看了沈辰一眼，小聲說：「沈辰同學，我到啦，再見哦。」

  沈辰望著窗外，似乎壓根沒注意，過了幾秒，才淡淡的「嗯。」了一聲。

  安小然笑了，也下了車。

  透過窗戶，沈辰見到，在她下車後，一對等候在車站裡的中年男女立刻迎了上來。

  男人替她接過肩上沉甸甸的書包，女人則是一臉關切地問著什麼，大概是問她轉學第一天是否適應，感覺如何等等。

  想必他們就是安小然的舅舅和舅媽了。

  小姑娘甜甜笑著，乖巧地點頭，回答。

  一行三人漸漸走遠。

  沈辰總算放下了心。

  看樣子，她的舅舅舅媽對她不錯，還特地到車站來接她下晚自習。

  路上，安小然的舅媽徐曼見安小然突然回頭朝後望，好奇地問：「小然，你在看什麼？」

  安小然淺淺地笑：「今晚的月光，好漂亮。」

  *

  *

  車再次開動的時候，沈辰「和顏悅色」地看著餘下的學生們，「哪位同學再借我一張回去的月票？」

  眾學生：「……」

  你他媽坐車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沈辰的目光最後落在學霸身上。

  學霸渾身直冒冷汗，哆哆嗦嗦地拿出了一張月票：「我、我這裡有……」

  沈辰接過來，順手拍了拍他的肩：「還是你夠朋友。」

  學霸：這肩膀不能要了嗚嗚嗚！

  沈辰到家的時候都快十點，自然免不了被老媽徐紅霞一陣嘮叨。

  好在他混跡社會多年，輕鬆應付過去，又以臨近月考要複習為理由，溜回了房間。

  徐紅霞持著懷疑態度，躡手躡腳地推門瞅了兩次，發現兒子還真的是在埋頭看書做題，頗感意外，忍不住跑去和老公分享，感慨兒子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一直複習到十二點多，沈辰才上床睡覺。

  翌日清晨。

  他六點起床，但此時父母已經不在家中，麵館生意很忙，夫妻倆每天起得早睡得晚，頗為辛苦。

  廚房的電飯煲里有保溫好的牛肉粥，還有兩個煮雞蛋，是留給沈辰的早飯。

  沈辰洗漱完，吃了早飯，騎車去學校。

  今天是高一年級本月的月考。

  到了高二，文理才會分科，再加上這個時候，楚市還沒有理綜文綜，因此，高一每次月考的科目有九門之多，要持續整整兩天。

  剛到教室，就看見蔡葆正嬉皮笑臉地和坐在他前面的眼鏡仔說話。

  「喂，學霸，和你商量一下，考試的時候，麻煩你把試卷放邊上一點，讓我參考參考。」

  學霸的真名叫周源，成績相當牛逼，不僅是四班的全班第一，也長踞高一年級第一名寶座的位置。

  聽說中考成績是全市第七。

  按照他的成績，去楚市最好的省重點高中，楚市第二中學也綽綽有餘，不知道為什麼會選擇來實驗高中就讀。

  看著把「抄襲」說得冠冕堂皇理直氣壯的蔡葆，周源認真地搖頭道：「這……這不太好，弄虛作假、自欺欺人是沒有意義的。」

  蔡葆愣了下，跟著皺起眉頭，帶著怒氣地道：「喂，我又沒叫你給我傳答案，就只是讓你把試卷放邊上一點，同學之間，這點小忙都不幫？」

  周源咽了咽口水，但依舊堅持道：「蔡葆，考試還是得靠你自己，這個忙，我幫不了……」

  「艹！」蔡葆真發脾氣了，一腳踹在周源的椅子上，罵道：「你他麼的還挺裝逼啊，屁大的事情推三阻四的，信不信老子……啊！」

  被人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硬生生把他後面的話給拍斷在喉嚨里。

  蔡葆捂著腦袋回頭，就看到沈辰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訕訕道：「辰哥，早啊！」

  沈辰勾起唇角：「你挺威風啊。」

  蔡葆汗毛都豎了起來，驚恐萬分：「我和他開玩笑的！他是老師的心肝寶貝，我哪敢對他怎麼樣。」

  沈辰笑容一斂，冷冷看他一眼，坐了下來，而後邊放書包邊說：「考試認真點，讓我發現你作弊，弄死你！」

  蔡葆目瞪口呆：？？？

  神、神經病啊！

  你自己搞學習不算，還逼著我不許我作弊？

  這他媽也太過分了吧？

  沈辰掃了他一眼，淡淡開口：「你在心裡罵我，是不是？」

  蔡葆：！！！

  臥槽，你是老子肚子裡的蛔蟲嗎？

  呸呸呸不對，辰哥是有超能力，能聽到我的心聲嗎？

  否則怎麼知道我在罵他？

  蔡葆嚇死了，瘋狂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對辰哥您的敬愛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決堤，一發不可收拾，天地可鑑日月可表……辰哥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考試，考出成績，考出風格，考出水平，絕不作弊。」

  沈辰淡淡地道：「你記住就好。」

  蔡葆算是沈辰的朋友之一，這小子雖然腦袋笨了點，嘴貧了點，但品行還算不錯。

  前世，高三時，蔡葆和某班的一個女生談戀愛，兩人約好考同一所大學，蔡葆終於開始發奮讀書，但還是因為幾分之差未能如願。

  他和那女生異地戀了三年，終歸還是敵不過一千多公里的距離，到了盡頭。

  分手那天，蔡葆找沈辰出來喝酒。

  凌晨兩點，他蹲在路邊，哭得稀里嘩啦，吐得一塌糊塗。

  他問，「要是當初我能多考幾分，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

  ……

  不管結局會不會一樣，總要嘗試一下。

  或許會更糟糕，或許會更美好。

  但有些事不是看到了希望才去努力，而是因為努力，才會看到希望。

  ……

  謝謝投推薦票的幾個寶寶，嗚嗚嗚。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