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一直沒忘記過他。

  「辰哥，辰哥你快看那邊！」蔡葆眼睛都直了，興奮地指著安小然，「臥槽，這妹子就是之前說的那個轉學生吧？真的好漂亮啊，簡直就是初戀臉啊，哎喲，哎喲……我心動了啊……」

  沈辰想把這個覬覦朋友妻的混蛋當場掐死。

  蔡葆沒察覺身邊的氣壓越來越低，反而愈發激動，扯著沈辰的衣袖發起了花痴：「誒，她是不是在看我們這裡？該不會是對我一見鍾情吧？學校禁止早戀的啊，怎麼辦，我是半推半就呢還是守身如玉呢……」

  「推你妹。」沈辰忍無可忍，一腳把他踹開，「你再說一個字，我就讓你這輩子都閉嘴。」

  蔡葆打了個冷顫，立即把嘴巴閉得緊緊的。

  完了，辰哥今天不對勁。

  剛才還好好的，又什麼事情惹他發毛了？

  唉，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沒想到，辰哥的心也這麼難測！

  安小然一邊跟著羅莉陳玲她們，一邊睜著那雙大大的眼睛，在人群中四處尋找著。

  腳步突然挪不動了。

  她伸手捂住嘴，視野一點點朦朧。

  是沈辰。

  是他。

  她第一次見到沈辰，是三年前。

  她正讀初一。

  那時，媽媽生了重病，纏綿病榻。她又因為身體不好，長期吃藥，長得又黑又胖，還一臉痘痘，在學校遭遇同學霸凌。

  也許沒有霸凌那麼嚴重，那些男生只是故意捉弄她，比如把她的書本撕破，把她的作業「不小心」弄髒，又常常拿她的臉和身材取笑，叫她肥婆和丑逼。

  那段時間，是她人生里最自卑、最黑暗的日子。

  一次放學時，兩個同班的男生搶走她的書包，他們嬉笑著，讓她在後面追，她哭泣著哀求著，他們卻怎麼也不肯將書包還給她。

  一個同校的男生恰好路過，幫她把書包要了回來，又踹了那兩個男生一人一腳。

  那兩個男生顯然很怕他，哭爹喊娘的求饒後跑了。

  他過來，把書包拎給她。

  還對她說：「我是九班的沈辰，以後他們再欺負你，和我說。」

  她接過書包不敢抬頭，怕自己的醜陋讓他反感。

  眼角餘光卻看到了少年桀驁而飛揚的模樣。

  他問：「聽到了嗎？」

  她張不開嘴，只是用力點頭，等她想起還沒說謝謝，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時，卻發現沈辰已經走遠了。

  他走了，卻在她那段黑暗的日子裡留下了一道光。

  她開始悄悄注意沈辰。

  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悄悄撥動著少女的心弦。

  她並不奢求什麼，只希望就那麼遠遠的看著他，就好……

  沒多久，媽媽去世了。

  可後來，爸爸把她帶去了京城。

  這一去，就是三年。

  她一直沒忘記過他。

  ……

  手臂突然被人扯了扯，安小然的回憶就此中斷。

  「小然，你看什麼呢，怎麼不走了？」扯她的是羅莉，她一臉疑惑地順著安小然的視線望去。

  緊接著，和沈辰來了個四目相對。

  少年長得很俊，劍眉星目，鼻高唇薄，五官極其立體，尤其是狹長上挑的眼角帶著幾分桀驁邪氣，目光冷酷、不羈，又帶有幾絲超出同齡人的深沉，有一種難言的魅力。

  但羅莉絲毫沒有看見帥哥的花痴，反而驚慌失措地拉著安小然就走，「別、別磨蹭了，課間操要開始了！」

  等幾個女生進了四班的隊伍後，她踮起腳尖蹦蹦跳跳地將腦袋往外探，直到見沈辰沒看這裡，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許杭麗問：「你幹什麼呢？」

  羅莉沒回答，反是一臉語重心長地問安小然：「你剛才……是不是在看三班那個高高帥帥，但看上去有點凶的男生啊？」

  高高帥帥，看上去有點凶……

  小姑娘的腦海里自動浮現出沈辰桀驁帥氣的臉。

  她指的應該是沈辰吧？

  小姑娘懵懵地點頭。

  羅莉揉了揉眉心，一臉語重心長地開口：「小然，你剛轉來不知道，我只提醒你一句，千萬千萬不要招惹他哦。」

  安小然：「為什麼啊？」

  羅莉把一隻手豎在嘴邊，神秘兮兮地道：「聽說，他是在外面混的，打過很多人，囂張得不得了，我們學校沒人敢惹他。」

  安小然微微睜大眼睛。

  不對，沈辰不是那樣的人。

  她的少年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他會幫素不相識的女孩搶回她的書包，趕走嘲笑她的人。

  她也曾經看到過，他冒著危險爬上樹，只為救下被困在樹上的小貓。

  他會主動幫助行動不便的老人，也會在暴風雨里為一隻流浪貓撐半天的傘。

  他雖然看似冷漠不馴，卻藏著一顆柔軟溫暖的赤子之心。

  他們都不了解他啊……

  「不是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她剛想為沈辰辯解，被稱為「滅絕師太」的四班班主任曹瑩走了過來。

  她板著臉，目光像刀子一樣狠狠剜過來。

  「馬上要升旗了，你們幾個還在嘰嘰喳喳的，什麼話這麼重要，不如說給曹老師聽一下？」

  「沒，沒有……」

  幾個女生包括安小然在內，都嚇得腦袋快垂到腳底板，站得直直的，一動都不敢動。

  曹瑩盯著她們看了半天，才哼了聲，走了。

  升旗儀式結束後，就是廣播操。

  沈辰哪記得廣播體操的動作啊，他就遠遠地看著安小然，然後全程划水。

  好在他過去做操也是敷衍了事，倒也沒引起誰的注意。

  倒是在他眼裡，安小然的動作特別可愛。

  明明大家做的都是一樣的廣播體操，明明就是那麼簡單的抬抬手踢踢腿，自家小姑娘做起來怎麼就格外要賞心悅目一點呢？

  等課間操後，學生們陸續返回教室。

  當著曹瑩的面，安小然也不敢去找沈辰，只能在心裡悄悄安慰自己，來日方長，等下個課間再去找他也來得及。

  沒想到第三堂課老師拖堂，她又只能錯過機會。

  好不容易到了最後一堂課。

  下課鈴剛響，學生們就風一樣衝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