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們瘋了吧

  驕陽艷麗。

  符陽縣轉角店農貿市場突然就瀰漫起一股濃郁鮮香，讓無數厭惡早餐的年輕人頓時飢腸轆轆，不停的狂吞快要流出來的清口水。

  「喲，你們這還真就蒸上了啊，怎麼這麼香，是不是放了香精？」海鮮店老闆聞味兒找了半天，結果發現這股鮮香味兒居然是店門口那電磁爐上的蒸鍋散發出來的，不禁有些好奇，他做了一輩子海鮮生意，澳洲大龍蝦做出來也沒有這麼濃郁讓人食慾大增的鮮香味兒，除非是放了比較特殊的香精調料。

  秦大軍笑呵呵的趕緊摸出玉溪發了一支過去，順手地上火，等到兩人都點上香菸這才說道：「老闆，我們這是純天然的，昨天才從河裡撈起來，野生的。」

  海鮮老闆自然不會相信，再純天然野生的也不可能這麼鮮香啊，老子這水箱裝的也是去鄉下收的零散貨，怎麼沒這味兒。

  我信你個鬼哦！

  海鮮老闆吧唧吧唧的連抽了兩口。

  「老闆，認識一下，我叫秦野，這位是我本家么叔秦大軍，剛剛的事兒謝謝啦！不知道老闆貴姓，怎麼稱呼？」靈泉餵養的小龍蝦被說成添加了香精，秦野並沒有生氣，而是趁著老闆過來打聲招呼，剛剛七腳八手的忙著沒顧得上。

  「好說，免貴姓陳，叫我陳海鮮就行，這裡認識的人都這麼喊。」陳海鮮客氣的說道。

  「陳老闆，我么叔說的不錯，我們這確實是昨天才從河裡撈起來的小龍蝦，只不過我們那比較偏僻，沒有污染，河水也都是山上的山泉水，所以小龍蝦比較鮮。」秦野找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合理的理由，隨即又說道。

  「你仔細看，我們這小龍蝦和你那小龍蝦比，我們這小龍蝦雖然看起來也是暗紅暗紅的，但這是天然顏色，你那邊的小龍蝦的暗紅卻有不少污漬，你看你那水箱的水都變渾了，我們這背篼的水從昨天到現在，都還是清亮的。」

  陳海鮮皺了皺眉，仔細看了看自家的水箱，早上才放了一點自來水進去，但現在已經渾得不行了。

  再看看人家兩個背篼裡面的水，雖然也不是很多，但看起來感覺比剛剛從水管兒放出來的自來水還清亮。

  難道他們來這裡前換了水？哪裡換的？

  連蒸小龍蝦的水都是在店裡接的。

  山裡的山泉這麼牛逼？

  至於陳海鮮信不信，反正秦大軍是真信了。

  之前一直忙活，還真沒有注意這個事兒。

  現在聽秦野說起，這才回味起來。

  背篼里的水還真是谷桶里的水，而且關鍵是這麼密集的裝著小龍蝦，一個背篼有幾百隻，到現在居然沒看到一隻死的，旁邊海鮮店那個水箱這麼寬的空間都死了好幾隻在那兒躺屍呢。

  「老闆，你這鍋里蒸的啥，怎麼這麼香啊！」

  有人終於聞味兒而來，找到了香味的源頭。

  秦野笑眯眯的揭開鍋蓋，將電磁爐調到最小。

  一籠白色水汽衝出蒸鍋，帶出來濃濃的鮮香。

  蒸鍋內，十隻鮮紅色外殼的小龍蝦整整齊齊的圍成一圈兒，匍匐在蒸板上，像是正在五體投地朝聖的信仰者一樣。

  一時間，聞香而來的人群頓時議論紛紛。

  「喲，小龍蝦呀！這個頭看起來倒是挺漂亮的，應該都是成年老龍蝦。」

  「小龍蝦什麼時候蒸著吃啦，不都是麻辣小龍蝦，香辣小龍蝦之類的嗎，漲姿勢了。」

  「這小龍蝦怎麼這麼鮮香？都不用加香蔥了，味道一定很好。」

  「該不是加了香精之類的吧？」

  「你個豬兒粑，你加一包香精試試有沒有這麼香！」

  「老闆，你這小龍蝦怎麼賣啊，這大清早的沒吃早飯，聞著這香味兒都感覺快前胸貼後背了。」

  「對啊，多少錢一斤？」

  這才對嘛，總算談到點子上了。

  秦野淡然的看著眾人討論圍觀，也不反駁，就等著人問價，這才幹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慢慢說道。

  「二十——」

  不過，沒等說完，就有人接話。

  「二十一斤嗎？太便宜了，我給你三十一斤，我全要了。大家都別搶啊，我是海天酒樓的採購經理龐大海，下次大伙兒去海天消費，報我名字，一縷九折。」龐大海很胖，一個人站在攤前，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巋然不動，後面的人根本擠不動。

  「胖子，我勸你別參合了，這位小兄弟的小龍蝦二十塊一隻。」陳海鮮叼著香菸，雙手抱在懷裡看戲，看到老熟人龐大海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想想還是提醒他一下。

  「陳老闆，別鬧，人家這小龍蝦比你賣的便宜多了，才二十剛剛你說啥來著？不是二十塊一斤？」龐大海似乎聽到剛剛陳老闆說的是二十塊一隻。

  龐大海抬頭，看到陳老闆正一副看戲的神情看著自己，眼神中充滿了戲謔——對，就是戲謔。

  小龍蝦什麼時候論只賣了？

  雖然長相差不多，但也不能用小龍蝦充當澳洲大龍蝦啊，瞎子都能分辨的好嗎！

  龐大海覺得還是得先問問老闆。

  「陳老闆說的沒錯，我這小龍蝦二十塊一隻，不講價，有想購買的可以先嘗嘗味道，但吃一隻小龍蝦必須買十隻以上，當然，不嘗的，也是十隻起買。」秦野看到龐大海看向自己，也不等他開口問，淡然說道。

  這特麼是想錢想瘋了麼！

  這是龐大海的第一反應，二十塊一隻的小龍蝦，還特麼不能嘗味道，嘗了還必須買，要買還必須十隻以上。

  「你們瘋了吧？誰買啊，反正老子是不買了，老陳，今天你這的小龍蝦新鮮不，給我來一百斤。」龐大海可不想耽擱時間，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你們今天要是能賣出去一隻，我名字倒著寫！」走出人群，龐大海還回頭髮狠說道。

  「就是啊，聞著倒是挺香的，估計是加了香精，還賣二十塊一隻，散了散了。」

  「要不要打12315舉報啊，好像有獎勵。」

  「已舉報，謝謝，別問我是誰，請叫我雷鋒！」

  「我也轉發了朋友圈兒，堅決抵制這種劣質食品。」

  「.」

  "勞駕讓讓，讓讓，都散開，一群窮逼買不起東西就知道瞎逼逼。"

  突然，一道聲音在人群背後傳來，大家還沒來得及張望找人，就被幾個黑西裝黑眼鏡面無表情的面癱壯漢來開，空出一道寬闊的豁口出來。

  豁口外面，一個高瘦俊秀的二十四五的年輕男子和一個一身職業裝精神幹練卻又面目娟秀的女子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