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所以開始猜了麼（2）

  「為什麼這裡不可以發出聲音？」我好奇道。

  對方沉吟片刻，終於寫出了下面的文字：「原因說來也簡單，你們應該是從雪華山莊正中的那棵不長樹葉的大白樹中來的，你可知那棵大白樹是什麼？那是睿鐘的血脈，睿鍾雖然在上古已經枯竭，但是這血脈一直鎮在這裡，當年它橫亘在天地之間同天極四柱一同支撐天地，但因它並非善類，雖然它支撐天地，卻並不為人知。可以說是個邪佞的所在，它的存在也是天地之間邪魔的庇佑之所。」

  「睿鍾？這名字聽來倒是很吉祥的？為什麼是邪佞的所在？」

  「天地間存萬物，良莠不齊，天地皆可包容，善惡皆可收納，睿鍾雖然邪佞，但卻有自己的生滅法度，天地善則睿鍾滅，天地惡則奸佞出，這本無可厚非，我們本是上古看守睿鐘的部族，傳承到我，卻因為田展燈的行徑，被封死在這鐘之間，他不但奪取了本屬於我們柳家的雪華山莊，更是讓我們失去了言語，雖然沒有時間的界限，卻也再無生發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這裡沒有時間，可以是任何一個時刻？但是你們的族人卻只能周而復始的在這裡重複的過著無聊的生活？」

  「倒也不是？我們失去了所有的可能，世間眾人不可見我們，我們雖然看到別人卻無法與人接近，這裡不能出去，但是外人卻可以進來。」

  「可以進來？那可以出去麼？」霍非煙一聽到這句話立時來了精神。

  「可以出去，但是在你們沒有幫我們化解這個困難之前，我不會放你們走的，你們也無需擔心，這裡沒有時間限制，所以你們也不會有飢餓之感，更不需要睡覺。如果你們一直在這裡呆著，就會發覺你身體的所有變化在你進來的那一瞬間就停止了……」

  霍非煙眼睛一亮，但瞬間又黯淡下去，轉而在紙上寫道，「我這壽命已經夠長了，這樣倒是像足了廟宇裡面的『偶人』，只不過可以動，可以思想罷了。」

  我一看這話，雖然我沒有她那麼長壽，但是做一個機器人，還是又感覺的機器人，實在也是挺可悲，想到雪華山莊眾人皆是如此，不免心中有些唏噓。

  「我們能幫你什麼？我們既然看不到你，你們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如果你說這樣我們就可以把你們帶出去，我覺得倒是痴人說夢了。」

  「我此刻也不知道，另外我也告知你們一下，這裡並非不可使用法力，但是你每一分使用的法力都會反噬，但是反噬的方法不由你定，而是由這個該死的睿鍾定，你們之前動過大門，是不是覺得寒冷刺骨？但是有時候卻又可能灼熱無比，不管是哪種，都說明你和它之間有因果，這也不是由我決定的。若有什麼，也是你們之間的問題。至於如何幫我們走出去，可以說非常明確的是，必須殺了他！」

  「可是他不是早就死了？！按照我之前在莊內所知，現在出現在夢裡的不過就是他的精魄所余罷了？！」

  「當然不是，他早就修習了魂身相離的法門，身體對於他而言並不重要，早就用來供奉，借這睿鍾之邪力得以長存，而精魄則可以藉助所有修仙之人的精魄不斷加固，這才綿延了兩千多年。因此你說他死了就錯的離譜了，他身未死，並且因睿鍾之力早就修成大功，而精魄他除了差鯤鵬之魄外，上古神獸之魄早就吞噬個遍，我猜你能到此怕是和鯤鵬有些因緣吧！」

  這！我雖然不知道我和鯤到底是何關係，但是此刻鯤的精魄早就和我合為一體，如果這麼一說，到真的是個理由。我看了看霍非煙，此時此刻她的表情耐人尋味，我倒是覺得她已然得知鯤的精魄究竟如何和我合為一體的了。

  不過她倒是神情自若地寫道：「我們的確與鯤有著不解之緣，至於鵬？我們並未得見，《逍遙遊》中有雲鵬乃鯤所化，在我看來實則不然，幻化之後鯤應該不復存，然而既然我們見到過鯤，那麼鵬一定也另有所指！我這麼說可對？！」

  「鯤、鵬乃是同根所生，各自統轄一方，鯤占水，鵬占天，你們既然和鯤有緣，大抵和鵬也有些緣分，只是，我從被封在此地之後，再也沒有見過諸天勝景，所以我也無力使用各種法術，所以我只能憑你言語之間判斷。不過鯤可以與人合體，鵬大概也會，所以如果我沒有料錯，雪華山莊之內另外有鵬的精魄，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

  「誒，他得了鯤鵬的精魄純粹為了提高修為？還是益壽延年？又或者他要一統天下？我怎麼覺得他愚蠢的可以呢？！」

  「哦？怎麼說？」

  「你想啊，一統天下為了什麼？吃喝玩樂？華屋美女？他一個修仙之人，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他都做到了？幹嘛那麼苛責自己，讓自己成天下最大最牛的人呢？！他難道不知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到時候他天下一統了，全世界的人都仰仗他，吃不飽飯需要它管，生病吃藥也要他管，打架鬥毆也得他負責，他不累麼？這是不是自找苦吃麼？這不就和修仙養性背道而馳了麼？」我七七八八的說了一大堆，我就覺得幹嘛這個田展燈一門心思的想當個惡人呢？

  我回頭看了看霍非煙，她沖我伸了伸大拇指，我微微一笑，突然有些開闊。如果修仙真的讓人執著於某個事情之間，那我何苦修仙？成仙了能幹什麼？心憂天下？還是精食美饌？感覺都是莫名其妙的一場空不是麼。

  霍非煙此時也提起筆，寫道：「至於將你們封在這裡，這麼多年，你們既無法力，也沒有死去，只是看著周遭百態，你們活著可有意思？如果沒有意思，難道你們不能選擇死麼？況且就算你們無法自殺，按照這裡的規則，嘶吼一聲，睿鍾就可以反噬你們了，你們為什麼不用這種辦法自殺？」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