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旅程（一）

  「赤翎？！怎麼是你？！」我很驚訝看到這個姑娘，她依舊是一身紅衣，只不過這次赭紅色占了主角，天氣已經轉涼，她這件赭紅色的風衣讓她顯得丰姿颯爽。

  「是我！」赤翎表情沒有她弟弟那麼變化多端，顯得更為冷峻。

  「你去哪兒？！」我很驚訝於與她巧遇，心裡還在想是不是她順路去什麼地方。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是霍老闆讓我跟著你的，她不希望你回趟家也遇到那個叫汐若璞的利人。」赤翎的話簡潔而直接。

  雖然我並不明確霍非煙到底為什麼會阻止汐若璞和我見面，但是她讓赤翎和我同去的目的很顯然並不是僅僅因為汐若璞，當然如果雪球兒沒受傷，顯然他比赤翎更加合適做我的旅伴。

  「可是，我只是回趟老家，應該遇不到汐若璞吧！」

  「你難道沒覺得汐若璞時時都在跟蹤你麼？！」這句話倒是讓我吃了一驚，畢竟我完全沒有想過這種可能。在我看來我只不過是個平凡的無以復加的平常人，雖然說我遇到過幾次汐若璞，但是卻從沒有真正考慮過她是跟蹤我的。況且以她利人的身份，如果真的是跟蹤我，沒有道理，難道還有什麼別的人對我有興趣？！

  「沒覺得，我總共也沒有見過她幾次，說她跟蹤我真的合適麼？」我搖了搖頭。

  赤翎挑了挑眉毛，撇了撇嘴：「你這是裝傻還是真傻？！你媽有做堪狼的潛質，我猜汐若璞也希望有人把你做成堪狼，然後在收了你作為她煉丹爐里的一粒化元丹吧！」

  我繼續搖了搖頭，「這個我真的沒想過，我雖然也並不信她，但是倒不是因為害怕被她收掉，而是因為她總是在我無法確定好壞的時候，做一些事情，雖然我並不知道她的下一步究竟是什麼，但是我下意識里肯定是懷疑她的！這是人的安全思維。當我沒有辦法判斷這個人到底做的事情是有利還是有害，最好的辦法就是迴避。這不是安全法則第一條麼？！」

  「也是！人類能在這個世界占有資源，這個辦法是最有保障的，像那些獐子狍子之類的，遇到有意思的先上前，多半只有送命的了！」赤翎的言語雖然有幾分誇人類，但是更多的恐怕是諷刺。不過我倒也不以為意。

  「那你是打算看著我，不讓我在路上和汐若璞一起算計算計你這天狐皮？！」

  我話一出口，就看見赤翎臉色大變，我突然覺得也許他們最怕的就是這被剝皮的事情，我馬上便改口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提，我也沒想真的算計你的皮……，我只是隨口說說！」

  半晌沉默，赤翎突然開口道：「有些話你好自為之，再說！小心你的小命！你對我弟弟有活命之恩，對我可沒有！」

  「嗯！」我不知道怎麼回應，「對不起！不會再提了！」

  我們倆就這樣相對無言的坐在相鄰的座位上，乾乾的坐了四個小時，來到了何家莊。這個地方已經有些偏遠了，但是據我從父親的信息上的交代，這裡離我外公家還有幾十里山路。而這山路並沒有什麼更好的方式到達。

  於是我們休整了幾十分鐘，趁著天色還早往山中走去，畢竟離送葬法會也不過一天了，我們大概沒有什麼時間可以休息了，雖然連夜走路有些安全隱患，但是這都是我預先早就準備好的，所以也並沒有太多的不妥。

  「下面我們的路途好像不是特別容易，你身體行麼！？」毫無交流的幾個鐘頭以後，我還是先打開了話匣子。

  「只要你的路沒帶錯，你可以不用考慮我的能力！」也是赤翎雖然看起來嬌嬌弱弱，但是畢竟也是個修煉了兩三百年的狐狸，是我以貌取人了。

  「對了，你出來時，雪球兒怎麼樣？！」

  「好多了，睜眼了！雖然還是不能說話，但是應該沒大事了……」赤翎說完這句話抿了抿嘴，「哪個，謝謝你啊！雖然你不承認，但是我知道這次還是你救的他，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用什麼方法，可是我們天狐族天生就有洞察善惡的能力，所以，你是他救命恩人的事情，不用他說，我也能知道。」

  她怕我懷疑是小狐狸說給她聽的，忙跟我解釋。

  「誒？！這麼說他雖然當時昏迷也知道是我？！」

  「嗯！」赤翎點了點頭，「雖然他也不知道你救他的方法，但是他還是知道是你的！」

  「那！？」我一緊張，說實在，我其實在不清楚極寒冰焰的真正好壞時，我並不敢告訴任何一個人，它仍舊存在。

  「放心吧！他也不會說的，外人並不知道我們族人的這個本事，這個本事說來也無用，但它可以讓我們報仇報恩都方便很多。但是歷代族長也都說過，仇！我們不報，因為有天報，恩我們也不報，因為人心會報！」

  「誒，這個解釋好特別！而且這個解釋其實也算合理啦！但是那小狐狸一直都在說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個麼，世上的人都知道有仇必報，有恩必還，非人界大抵也認同這種哲學，但是我們天狐族實在是數量太少啦，想要報恩報仇都不是易事，而且為了我們自己的安全，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雖然外人看來我們常常會爭奪族長，但是實際上，我們都會保全族群，所以那種動物世界中同室操戈的競爭關係，在天狐族是不存在的。」

  「誒？！赤翎，你怎麼突然解釋這麼多？！」

  「哦，別誤會，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讓我為了救你付出生命，我不會做，我弟弟也不會做，所以你千萬不要想著會有這樣的好事。因為如果我們這樣做了，就會背叛族群，成為整個天狐族的罪人，那樣的事情，我們是絕對絕對不會做的！」赤翎本來表情就不很豐富，這時候說出這樣的話讓我很詫異。

  「我知道，我從來沒有指望你們能夠為了救我而豁出命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當自己遇到了使命終結的時候自然會走，就好像我的母親，她走了，我想她應該是沒有帶著遺憾走的，雖然在蜂巢之後她就再也沒說過話，但是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她一直關注著我還有其他人。」

  「對了，你節哀！你說的沒錯，你母親犧牲了很多，希望你珍視她的付出以及保護，過的更好！」赤翎雖然說表情非常淡，但是她真誠的語氣到讓我出乎意料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