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去而復返

  說起來我離開咖啡館兩天了，那天我徑直從咖啡館走出，默默的提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往家返。時近端午，雖然當今生活的節奏都很快，但是父輩們依然還是會保持著各自家裡包粽子，看龍舟競技的習俗。

  巷子口的燈火有些闌珊，我家住在老小區，特點就是人情味濃，從前不覺得，今天回來時候突然意識到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石都會讓人分外的親切。

  老爹喜歡在巷口和幾個老夥伴兒一起下棋，天氣長了，不到吃晚飯，他總是會一直下，這個習慣從他退休開始到如今也有幾年了。從前我不上班，對他的了解僅限於出去就不著家，但當今天看到他在巷口下棋時候，居然覺得這似乎是這個沉默的人唯一的樂趣了。

  我從巷口經過時，他正好望向巷口，那一剎那，我們父子倆的眼神在空中交匯。

  「爸！」我還是先開口，雖然我平時還是怕的厲害，可是好久不見，突然見到他心裡還是有些異樣的情緒湧上心頭。

  「誒？！蝤蠐，你媽說你近期出差，暫時回不來？」父親臉上的表情雖然表面上是面沉似水，但是只有我知道，他是希望我能回家的。

  我從來沒有離家很遠，對他而言我出差即便只是同省的其他市鎮，對他而言都是遭受莫名的苦難。儘管我可能跟著別人吃大餐睡五星級賓館。沒辦法，在他眼裡他的兒子只要不在自己身邊，一定是吃了大虧了。

  「爸，我們領導說過端午了，還是放假讓我們回來先，後續的工作再安排。」我沒敢說我是和咖啡館解約了回來的，我怕他們擔心我，畢竟我找了那麼多工作，只有這個工作還是做了幾個月的，其他的有好幾份都只不過干夠了八小時罷了。說到底還是有幾分面子的成分在裡面。

  「哦！好好！我們回家，你媽在家裡包粽子，你都好幾個月不回來了，也不知道給家裡打個電話，你不知道你媽多想你？！」父親話語間都是嗔怪，但是又明顯的帶著幾分驕傲，「老張，我不下了，我兒子回來過節，我們改天在玩兒！」說罷父親急赤白臉的和一起下棋的老鄰居邊告別，邊拉起我的小提包，急匆匆的看著我往家趕。

  一路上我幾次張嘴，但是終於沒有說出來。父親看著我也默默無語，但他那種憐惜的神情，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一推門兒，我便看見忙忙碌碌的母親，正在拿著綠綠的粽子葉。仔細的把它們裹起來，在我們家江米和肉，都是提前一天泡好的。並且米和肉都是醃製過的，所以味道都已經入進去了。

  看著母親在那裡忙碌的包著粽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是能給雪馳他們拿過去，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喜歡。還有小狐狸，平日裡他十分愛吃肉，以我媽媽的手藝，這個大概能夠深得小狐狸的喜愛吧。

  「江元，兒子回來了！趕緊收拾倆好菜，他最近一段都餓瘦了，可得你好好補補。」老爸說完忙吧我的提包放到我屋裡。

  「呀！兒子回來了呀！你不是跟媽媽說最近在武漢出差麼？怎麼？提前回來了？」媽媽臉上的驚訝還有喜悅是毫不遮掩的，不像老爸，總會藉口說我媽想我偷偷給我留信息，這些我都懂。

  「哦，就是，領導說了，我們過節用不到總在店裡待著。畢竟我學的是技術，不用太心急了也！」我伸手準備進廚房幫母親。

  母親雙手擋了我一下說道：「別，這裡我能行，我們菜就快做好了，沒想到你回，不過也沒關係，讓你爸去買兩個滷菜，你最喜歡吃的。」說罷不由分說的把老爸趕了出去。

  「蝤蠐，你大老遠的回來了，就好好歇歇吧，待會兒，飯好了我叫你。」

  「那我不累，還是我來幫幫你吧，我在店裡，跟著店裡的別的夥計，學了幾個菜，不如讓我給你炒幾個菜？」這是最實在的話了，說實在的，我在店裡，除了忙那些亂七八糟的雜事外。看的最多的就是跟著雪馳，學習怎麼做菜。

  「真的不用，你好好歇著吧！」我還想，再爭取兩句，但是，由不得我親媽的執拗，幾乎是把我扭送出了廚房，送回了我的臥室。

  要說我也奇怪，在咖啡館的日子裡，整日都忙忙碌碌的，幾乎沒有時間去看手機，現如今，掏出手機，發現許多軟體都重新更新了。真是有一種時過境遷的感覺。

  突然我發現了有一道推送，在講端午的由來。看到其中的一句話，我突然心裡大驚。文章里說的端午，實際上，是指五月初五，俗稱惡月惡日，五月天氣開始變熱，各種蚊蟲鼠蟻，都湧出來了，所以，人們才開始，在身上佩戴香囊香包，用於迴避蚊蠅的叮咬。防病祛濕，祈求一年的平安。

  我突然想到了，如果真的要喝毒王對抗，很有可能，也就是最近了。我突然心中一緊，覺得這事越來越不靠譜。

  不行，我絕對不能讓他們單槍匹馬的對陣，在九楞山上我白白的撿了一件『鎧甲』，現如今該衝鋒陷陣了，我卻縮在眾人之後，甚至還躲回了老家，這樣以來，我的面子何在？老實說，讓我爹這種活法，君子坦蕩蕩的。我真的不應該這麼做。

  想到這裡，我急吼吼的從家裡奔了出來。連行李也顧不上拿，走在路上我越想越急，他們這幾個孤寡老人，萬一真要出了什麼事兒，我可怎麼對得起他們，平時這幾個兄弟姐妹對我真正是很好的。

  或者雪球兒他們真正想保護我，所以才讓我這個時間回家，或者這麼說，這個時間，是在他們的逼迫之下選擇下來。現如今，我必須回去。好，在回去的路我找得到。

  好容易找到剛才的那條街道，才不過幾十分鐘，原來矗立在那裡燈箱標誌，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常來光顧，我走來乘涼的客人，也不再出現了。

  他們到底去哪兒了？還是說，他們為了防止我回來，乾脆連人帶咖啡館一起轉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