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回去
2023-12-05 17:20:00 作者: 後君子
劉通最近出現的越來越頻繁,帶來的消息也讓她振作精神。
靈山上的老虎精終於找到,化作一個女子模樣,剛吃掉一個人的腦袋正躺在一個洞穴里睡著。
「你要找的妖怪就在這裡面。」他說著往後面退了一步,她有些疑惑,問:「你不進去?」他搖搖頭,說:「你去吧,我就在外面等著,區區一個老虎你能夠對付的。」她以為他是不想多管閒事,也沒有深究,獨身一人走進去。
洞口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臭氣,還有潮濕的水霧迎面撲來。她難以想像老虎就睡在這樣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摸著牆壁緩步前進,由於看不見。只能點亮客棧帶來的火摺子,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只能看清手邊的一些景象,其餘的依舊是一團黑。
繼續往前走著,終於聽到了一陣陣不太清楚的呼嚕聲。老虎就在前方,有了這個聲音她似乎更有自信,儘量小心地邁著步子過去。這時,劉通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雖然粗啞,但是嗓門特別大,他喊著:「吳若,小心。他衝出來了!」她還沒有反應,果然就聽到了一聲急促的腳步聲以及衣服摩擦的聲音。
難道這麼快就發現有人進來了嗎?
剛剛想完這句話,一股惡臭撲鼻而來,能感覺到是老虎衝著這個方向奔過來了。慌亂之下取出武器時,火摺子掉到地上熄滅了,在蹲地去尋找時,頭頂上突然間躍過一隻龐然大物。虎妖所帶的風把她的頭髮吹亂。
由於一片漆黑,她即使意識到對方就是老虎,但是也不能輕舉妄動。只能屏住呼吸,繼續保持彎腰的姿勢,輕輕慢慢的把武器緊握在手中以待時機。剛才躍過去的老虎感受到有外敵入侵,保持一種警戒狀態,她已經化作老虎的姿態,緊盯著吳若的身軀。
動物的眼睛在黑暗中是分辨得清人的。再加上他們兩個都是妖怪,即使在這樣惡劣的環境條件下,依然能夠聞到對方的氣息。但是吳若妖怪的味道他聞不到。只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凡人的氣息,還以為是哪個膽子大的,竟然敢跑進洞裡來。正暗暗竊喜時,突然腳上划過一道劍鋒,竟然劃出一道血口子,傷口頗深。
也許是吃了痛,他猛地叫了一聲,然後憤怒的一吼,整個洞穴發出恐怖的震懾聲。吳若被他的嗓門吼得差點轟耳朵都聾了。待恢復過來,一把木劍刺過去。由於看不清楚,只能憑著感覺來回。幾劍下都被老虎輕易躲過去。她的肩被狠狠地抓了一爪子。之前中過飛鏢的地方,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這次徹底裂開。
鮮血從身上緩緩流下,她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水流正在身體流淌,這是自己的血液。劉通在外面,喊著:「吳若,你沒事吧,需不需要我進去幫忙?」
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她說:「快點進來,你還在等什麼啊?」沒過多久,果然多了一股妖怪的味道,劉通進來了。有了他的幫助虎妖很快被降伏,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給。他直接用了一些招數把虎妖打趴在地,一把刀直接扎到腦門,腦漿子迸濺一地。
事情結束之後,他取出身上的火摺子照亮了四周。吳若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噁心的轉過頭,說:「現在事情解決了,我們就快出去吧。」
走出了洞穴,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他的聲音不適時響起,「現在作何打算?」
「宮主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吧。」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已經沾染上了鮮血和腦漿。不管怎樣,她還要回不夜城一趟,把身上的衣服給換掉。
劉通看她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淡淡說了句,「現在走恐怕還不行,盛瑛還沒有找到,到時候宮主怪罪下來,我們誰都脫不了關係。」
說到盛瑛,吳若心情沉重了。何嘗沒有去找過她,只不過一直都沒有下落而已。
她說:「這樣的話,我們只能先找到盛瑛再說。你有沒有她線索?」
他搖搖頭表示不知情,吳若自言自語地說:「按道理來說,遙青山的咒術只能由他們山上的人才能解,我記得拿在手上的時候蓋子還是封住的,她到底是怎麼出來的呢。小廝說她在竹林,我也找過,一點痕跡都沒有,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如果是這樣,毫無線索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宮主這邊又催的急,恐怕我們都難逃罪責吧。」
「他還有沒有給什麼命令?」
劉通自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要求我們儘快回去,說是有任務。」
這幾日的煩心瑣事讓她頭昏腦脹,只能深深嘆一口氣。
一想到邢歌大仇得報,她一下子解脫了。想把這個消息告訴路遙,想想他現在應該是在家裡,憤恨的發誓一定要將妖怪殺這而後快吧。她對劉通說:「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去吧!」
他點點頭,身影消散在空氣中。她快馬加鞭回到了不夜城。帶著一份喜悅重重捶開路遙家大門,以為能夠見到他,把這個消息高高興興說給他聽。當時還以為他臉上會露出高興的笑容,其實不然,路遙依舊是毫無悲喜的點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她有些失望,確切的說是特別失望。沒有想到他依舊沒有從感情中恢復過來。她嘆了一口氣說:「路遙,從此以後我們可能就不會再見面了。」
「好。」他又是這樣淡淡的一句話。吳若徹底死心,說:「我走了。」
「嗯。」
在與凡人的一場交往中,她以為自己是冷血無情的,沒想到最後說告別,心裡留下很多依戀和不舍。以及對方給予她的冷漠而感到心痛,帶著這種悲傷情緒的她在不夜城呆兩天繼續找盛瑛時收到西門任的命令,要她趕緊回去。
劉通和她火急火燎回到宮主地界時,聽到了一個驚天噩耗,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宮主和其他地界的一些老妖怪共謀一件大事。
這些老妖怪都是本地德高望重的大妖怪,活了幾百年。為了養活手下的小弟,已經傷害了無數百姓。也許是殺戮過多,把命不當回事兒,凡人當成了螻蟻。他們商量著要選定一個城市大開殺戒,把一個城的魂魄都帶走。於是千選萬選之下就選定不夜城,這次把她叫回去就是為了部署戰局如何在一夜之間拿下全城百姓。
對於這樣的滔天罪行,她實在無法接受。說著:「如果真這樣做的話,天庭要是知道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何苦呢,放過他們吧!」
一直跟在宮主身邊的老妖怪,見她說話這麼不客氣,立馬在邊上提醒著,「不要這樣子跟宮主說話。這是一件大事,用不著你來提醒,只是來通知你而已。」
她生氣又冷漠,說:「既然這樣的話。這個案子我不參與。你們要怎麼做是你們的事,我已經完成任務。不會再去不夜城,你們去找其他人吧!」
老妖怪立馬拉住就要走掉的她,說:「你不能走,你是這裡的一份子。不能說走就走,宮主養你,你就得好好的貢獻出價值。」
她鄙夷地皺了皺眉頭,一把甩開,說:「這個我知道,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提醒我。總之,我是不會去的。你們要殺要剮就隨便吧。」她撂下這句話再也不管在場人反應,自顧自的離開了大會。
知道的人,以為她是因為和凡人有了一絲絲牽絆才會如此。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驕傲自滿。
大會上西門任的表情是變了又變,他沒有想到吳若去了一趟凡間,性情竟然如此叛逆和固執。於是就問劉通她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劉通沉默片刻,低頭啞聲回復自己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可能是在凡間呆久了,對人產生感情了。
西門任冷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說:「妖怪就是妖怪,還想愛惜凡人性命,真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在場妖怪沉默著,一句話都不敢說,低著頭默默的忍受著西門任的斥責。由於很多妖怪都沒有完成指標,一個個被點名批評。
「我說你們這些人。哪有當妖怪的樣子。我們既然活著就得為自己創造價值。啊,每隻妖都有自己的指標,有的妖怪很好啊,已經完成了,還有的需要好好的反省一下,為什麼沒有做到?為什麼其他妖怪能做的你就不行?還不是因為偷懶,啊,偷懶是可以偷,但是你不能偷一輩子。啊,這次我可以放過你,下次就沒有這麼好耐心跟你們好好說了。啊,接下來我就點名批評一下。」
然後他身邊的老妖怪就把名單掏出來,對著白紙一字一句念出去。有名字的妖怪都默默低下頭,不敢說話。沒有念到名字的都在慶幸自己及時完成了。整個大會就像一場批鬥現場。西門任看著瓶中的魂魄,雖然眉頭緊皺有些不高興,但是由於吳若帶回來的修仙之人的魂魄特別乾淨,倒是可以滿足他的需求。這也讓他稍微心裡能夠平衡一些,繼而沒有對這些妖怪大開懲戒。念到名字的妖怪被送進了水牢,水牢里有各種各樣說不清楚的蛇蟲鼠蟻。送過去的無疑都染了病回來,沒有三四個月都好不了,還有的被咬得缺胳膊少腿。
吳若自從甩門而出後,一個人躺到自己洞穴,她的洞穴很明亮。還給自己開了一扇小小的窗戶。布局很簡單,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她躺在床上看著岩壁上刻畫的字。這裡都標著呆在這裡的天數,數了數也有好幾百個,想想自己也是呆了好久了。
一想到剛才西門任屠盡全城的命令,她清醒意識到,是否該早做決斷了。
想著想著就進入了夢鄉中,在睡夢中,仿佛聽到有人在喊她名字,聲音十分刺耳。她翻了個身,突然間聽到的確有人在喊她。睜眼一看抬頭竟然是劉通,搞不明白他為什麼會來找她,二人並沒有太熟,只是日常交接任務而已。她起身有些意外,問:「有什麼事嗎?是派你來抓我回去懲戒的吧?」
她邊說邊做起來,穿好衣裳,準備去接受懲罰。劉通說:「不是的。我找你來是想告訴你,盛瑛有下落了。」
「真的嗎?」聽到這個消息,語氣都高了一些,急忙問:「她在哪兒?有沒有事?身上有沒有傷?還是原形的樣子嗎?快帶我去。」
問題一下子太多。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呆立片刻,想了想說:「我先帶你過去吧,處境還不好說。」
吳若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之前我們一直以為她是消失了。其實她就在這裡。」
「你是說他就在這個地方?」她不明白盛瑛是怎麼回來的。單單靠她原形的模樣,如果要回到這裡的話,根本不可能。劉通說:「的確是在這裡,不過不是自己來的,而是宮主把她帶過來的,所以也就意味著宮主一直都在注意你們的行蹤。」
聽到這裡,對於盛瑛的下落終於放下心。但是也對宮主時刻注意她動向的行為感到厭惡。
「現在怎麼樣了?恢復人形了麼?」
他說:「不知道,所以才想帶你一起去看看情況,她現在就在自己的洞穴里休息。不過聽說宮主重罰過,具體原因還不清楚。」
「重罰……」她想起之前犯了大忌的妖怪差點丟了性命的懲罰,露出微微的厭惡之意,「這個西門任到底要搞什麼!」
她明明記得盛瑛是這個地界裡最可靠的助手,天南地北東奔西走的為他奪取魂魄,在不夜城也是立下汗馬功勞,為他取得了好幾個修仙之人的魂魄,按道理來說也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劉通看她沉思的模樣,說:「行了,別想了,快過去看看吧!你們兩個一見面事情不就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