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嫌棄

2023-12-05 17:20:00 作者: 後君子
  像是被詛咒了一般。

  江淺淺這次生下了雙胞胎,她在昏迷之前無論如何都央求兩個孩子在身邊。

  晉王雖面無表情,但眸中黯然失色,點點頭允許了。

  江淺淺懷裡摟著兩個小孩,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會一遍遍受到懲罰,懲罰到她和兩個孩子身上。

  生產時已用了大半力氣。現在全身虛脫無力,眼皮開始發酸,意識模糊了。可是依然緊緊的抱著兩個小孩。

  「帶走吧。」

  晉王閉上了雙眼,整個人疲憊不堪,哀傷入骨,姿態疲喪。

  這次的孩子沒有性別,無法看出男女,再次驚嚇住滿屋子的人。

  他往後倒了幾步,癱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中帶著悲愴。

  沒一會兒公主那邊傳來消息說生下了生龍活虎的小王爺。這消息對於他來說有了一絲慰籍。

  看望,賞賜樣樣都沒有少,公主那邊人團錦簇,熱鬧不已。

  江淺淺醒來後,整個人微微有些瘋瘋癲癲,開口也不提孩子,只是說有鬼,有鬼!

  就這樣,六年過去了。精神不正常的江淺淺完全被禁足在暖玉閣內。

  話分兩邊,吳若在當鋪里已經躺屍很久了。不是她不想工作,而是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人類過來做交易。

  加上元城看到她就退避三舍,仿佛是什麼洪水猛獸,見也不見,瞧都不瞧一眼。上個月他收服了一隻貓妖,她好心過去幫忙給個兜子裝著。結果元城看都不看,目光隨意落在一處,只說了一句,「讓讓,謝謝。」

  沒說重話,吳若自然追上去獻殷勤,一把抓著尾巴,顧不得它疼痛反抗,友好又親切地說:「來來來我給你拿,這貓妖我認識,偷奸耍滑,奸淫擄掠,樣樣都干,我早就想抽他了。」

  「放手。」元城走了兩步,手裡的東西被人拉著走著不舒服,隨即停下來,眼睛還是沒落在她身上,開口道:「魔尊實在無聊,可以去凡間找找同樣無聊之人插科打諢,元城使命在身,無法奉陪。」

  吳若一手抓尾巴,一手慢慢摸過去,碰到他的手再抓著貓妖脖頸處的毛,滿口謊話道:「不是說自己不能碰女人嗎?凡間女子太過奸詐,我怕你一人應付不來。每次想到你被女子逼到牆角不能反抗,我的心就揪揪地疼。我們天界的根正苗紅的小花骨朵,不能就這樣摧殘了啊。」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他甩開控制,用紫金劍抵著她,聲聲冰冷,「神魔兩界,互不干擾。請自重。」扔下這句話一躍而起消失不見。

  吳若留在原地,只剩兩手貓毛。

  想修復好關係,怎麼就這麼難?

  最近她總是想著如何給自己加戲,以一個恰當的理由接近而不被他反感牴觸。

  想得頭都要炸了!

  噬魂獸近日總往當鋪里跑,即使柳輕輕已經投誠,吳若對她還是有深深的警戒之心,屏風後面的結界加厚了好幾層。

  這次柳輕輕嘴吐一顆圓珠,圓珠漂浮空中,慢慢幻變成一個男子的模樣。

  可見而知,她是生生奪人魂魄,傷其命數。

  吳若皺起了眉頭,臉上掠過一絲嫌惡,她別過臉擦拭這裝魂魄的小白瓶,冷冷道:「你怎麼得到魂魄的方式我不管,可你別帶到我面前來。」

  柳輕輕略微一笑,明白意思後又吞進去,「姐姐,你說那個畫中人到底是誰啊?這幾年我找得腿斷眼廢,也沒找出個第二人來。」

  「不是說自己見過畫中人,現在好意思問我?」

  「的確見過的啊,就是忘了他的名字和身份了。」

  「那就再加把勁兒,實在不行就去找面牆,想想如何讓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柳輕輕笑著,「姐姐說的在理,可是元城,姐姐怎麼不動他。聽說最近捉妖去了,萬一他出了個什麼事,這魂魄被其他妖怪吃了,那可就糟糕了。」

  吳若擺好最後一個瓶子,在上面施上封印之法,全然不顧柳輕輕的話語。

  柳輕輕不死心,又試探上前問出自己深藏心底的疑惑,「姐姐,聽說你和昔日的天界戰神很是熟悉,有傳聞說你們……」

  後面話還沒說出來,吳若瞪了一下,柳輕輕立馬住嘴,訕訕一笑,「不過,我最近發現了一絲畫中人魂魄的跡象,只不過不太確定。」

  聽到此,吳若來了精神,凝視柳輕輕,「有話就直說,在哪兒?」

  「大梁帝都,晉王府內。」

  ……

  元城這幾天有些悶悶不樂,他收妖過程中碰上一名道士。說是道士,也不是道士的裝束,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少年,只不過身後背的拂塵,只有這一點和道士有些關聯。

  這人不知什麼心思,總是粘著他,天天叫著他,指著遠處的人影,「元城元城,你快來,看到沒有,那個姑娘生得漂不漂亮?」

  他有些鬱悶煩躁,一開始還能忍受,直到今天一覺醒來,發現身上倒了兩個青樓女子。立馬推開,腦袋開始疼痛,才想起昨晚喝酒,道士說要帶他去一個開心的地方。他已醉了九分,迷迷糊糊問是在哪裡,道士一臉豪爽,硬生生拉著他……

  斷斷續續想起了昨晚的事,一下子雷霆震怒,顧不得已經被驚醒的姑娘們,直接將喝得爛醉不省人事的道士拖出來,從窗戶上扔下去。

  回身檢驗自身術法發現道行少了半成。的確,元城修煉的術法是不得與女子接觸,其實接觸了也沒什麼,只不過為什麼會有損道行呢?這事還和柳輕輕有關。一想到這個噬魂獸,元城就憤恨不已,不忍回憶。

  道士摔落在地上也沒受傷,只是醒了酒,罵罵咧咧爬起來,一看原來是前幾天認識的俊小子動的手腳,也不怎麼氣惱,反而高高興興重新跑上樓,拉著元城就寒暄道,「元城,醒了啊?怎麼樣,昨天玩得開心嗎?」

  元城痛苦閉上眼,指著下面的馬路,「兄台,咱們就此別過,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見面相逢打個招呼,成嗎?」

  道士不明白他如此態度,還以為哪裡招待不周,姑娘不漂亮的緣故驚嚇到他,立馬轉身對身側女子小聲吩咐:「快去找些天姿國色的姑娘來招待我兄弟。」

  女子點點頭立馬一溜煙上了樓。

  道士還以一副「兄弟我懂你」的表情深深凝視他,看得他不知所以然。元城不願在此多做停留,意欲離開。

  道士連忙拉住,踢走身邊酒瓶,一直拉到座位上,讓他坐下,緩緩安撫道:「兄弟,坐下慢慢說。那麼著急是要去哪兒,可以帶帶我嘛。」

  元城這才明白道士心思,原來是想要帶他一起修行,既然如此,也未嘗不可。

  他沉思片刻之際,道士還以為此事難辦,立馬表忠心,道:「以後你有什麼麻煩,儘管交給我來辦。」

  如此一來,元城心裡還真有個麻煩,點頭贊同並說:「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同意吧。我這還真有個麻煩需要別人來解決。」

  道士一聽自己有戲,立馬追問道:「說吧,什麼麻煩?」

  元城從懷裡取出一副畫像,展開給他看,「看到沒有,這個女人叫吳若,年芳幾千吧,性格乖張不講道理,出爾反爾,極其雙標。對付此人實在是麻煩得不行,我要你……」

  話沒說完,元城注意到道士看著畫像的眼睛都要掉下來了,立刻咳嗽兩聲,以作提醒,接著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只要在她每次來的時候,把她好好睏住,不讓她來打擾我即可。」

  道士聽完此話,一臉的不可置信,搶過畫像,不可思議道:「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你竟然躲著。元城啊,你太有福氣了。」

  元城想起往事心有不悅,一拍大腿,恨鐵不成鋼道:「休要被她美色迷住,年輕人還是要多吃點虧。」

  道士點點頭,表示贊同,又問:「這個女子既然年齡那麼大,肯定也是修仙之人吧,不知她是哪裡人士,可曾婚配,愛吃什麼,愛玩什麼,她性情如何……」

  元城立馬打斷他的痴心妄想,痛心疾首道:「別想打她的主意,修行之人怎可貪戀美色。」

  道士狐疑片刻,緩緩問:「你們二人……」

  「我和她現在是陌生人罷了,這個女人心思多變,她要是說了什麼,你不能輕信於她。」

  道士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一方面想起自己的前塵往事,自言自語說:「的確如此,長得漂亮的女子總是喜歡哄騙男子感情……」

  元城拍桌反駁道:「不是這樣的……」

  看他如此激動,道士猜到二人定有一番糾葛,以為是他的風流債,立馬打包票,「您老放心,絕對讓她近不了你的身。」

  元城讚許地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模樣。

  這時剛才跑出去的女子過來了,伏在道士耳邊一陣嘰里呱啦,道士還時不時點個頭,末了對女子說:「讓她們進來吧。」

  元城一臉狐疑,「怎麼了?」

  「你馬上就知道了。」道士自豪地拍拍手掌,一瞬間房門打開了,容不得元城反應,七八位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視線往屋內一掃,如洪水猛獸般直奔他而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