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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4:49:51 作者: 領竹
    現在才知道,跟初宜和二哥比起來,她還是小兒科了。

    書晴跟沈令嘉在一起的時候,也還是個學生,連沈兆庭都沒從大學畢業。

    但沒多久,沈兆庭就慢慢成了整個沈家的主心骨。

    現在,不說他們這幾個人,就連那些多得數不清的旁親,生活溫飽也全都系在他一個人身上。

    這幾年來,書晴從一開始的怕他,到尊敬他,現在成了一家人,也愛他。

    她發自內心地希望二哥能幸福。

    像現在這樣,真的是以前做夢都夢不到的狀態。

    誰能想到,最後會是這個看似什麼都不順的,千里迢迢從榕縣來到北城,可憐兮兮的小姑娘,成了沈兆庭身上罕見的那點柔軟?

    *

    跟書晴一直預設的「不情不願」毫不相關,初宜在滑雪小鎮過得樂不思蜀。

    畢竟年紀還小,完全倒好時差,只用了兩天。

    第三天,她一大早就上了山,下午也不帶累的。

    玩了五天,她還有精神跟剛認識的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出去撿蘑菇。

    書晴沒有她的好精力,米其林餐廳的大廚烤出來的蘑菇倒是吃了不少。

    「你應該為自己侵占別人勞動成果的行為感到羞愧!」

    「我這是對你的信任。」書晴笑眯眯道,「我都沒怕吃了以後被抬板板,你應該感動。」

    初宜也笑,倒過去抱住她胳膊,央她:「晚上去泡溫泉,好不好?」

    書晴是養老式滑雪,經不住初宜那麼折騰,這幾天胳膊腿都疼,說好了兩三天的泡溫泉,天天都被她睡過去了。

    「可以,但我下午要睡覺,想滑你自己去。」

    想了想,書晴又道:「不對,我還是找個人看著你,有個萬一,二哥該找我算帳了。」

    說到沈兆庭,初宜有點惆悵。

    說好的明天沈兆庭來跟她們匯合,但是,昨晚打電話,聽他那意思,估計是來不了了。

    工作工作,每天都有那麼多的工作。

    她托著腮出神,感覺他其實不太像別人常規的男朋友。

    除了偶爾的親密,見面時,沈兆庭大多數時間還像以前那樣管著她,不見面時,就似乎和工作的關係更好一些。

    哦,不見面時,也跟以前一樣管著她。

    每次他連名帶姓地叫「初宜」,初宜就下意識老老實實的,等著他發號指令。

    不來算了。

    她還能自由一點。

    睡了個午覺,初宜先出去溜達了一圈,才抱著自己的滑雪板去坐纜車。

    跟著她的教練一開始看她的裝備,又觀察她還是個小姑娘,只當是人民幣玩家,生怕她磕了碰了。

    後來,看她動作嫻熟,也始終規規矩矩的,沒有年輕人熱血起來就要玩高危險動作的意圖,才慢慢放鬆下來,盡職盡責地跟著她,拍她下滑的一路。

    一個人滑到底沒意思。

    教練雖然是個華裔,但總愛講英文,初宜對自己的口語沒多少自信,除了必要的溝通,也不多說話。

    他誇她滑得好,初宜說thank you,被網絡用語荼毒的腦袋裡想著拴q。

    他又問是誰教的,父親嗎,初宜下意識想說「uncle」,也才第一次感覺到這個詞的曖昧。

    最後,她用了「boyfriend」。

    前後也就一個小時,她就收起滑雪板,準備下山。

    教練可能感覺跟她熟了點,話比剛才多很多。

    初宜莫名有些心不在焉,聽見他在耳邊叫了幾次「Ardea」,才回過神來。

    「他認識你?」

    初宜順著教練的目光看過去。

    二十米開外,站著一個穿黑色滑雪服的男人,人高馬大,雪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遮住半張臉。

    他沒帶滑雪板,垂在身側的手裡,還捏著一副雪鏡。

    隔得有些遠,雪地反光,刺目亮眼,但能看得清,雪鏡是粉色的。

    出發之前,初宜怎麼都沒找到的那副。

    他不是說,明天來不了,下周也來不了嗎?

    初宜鬆開手,雪板還沒來得及落地,她已經飛奔出去。

    沈兆庭就站在原位,剩下四五步距離時,他張開手臂,穩穩接住了蹦到他身上的初宜,抱著她轉了個圈,緩衝完衝撞力。

    這會兒還不到下山的時候,出口附近的人並不多。

    皚皚白雪中,大片的空白中心,只有黑與白的靠近和相擁。

    沈兆庭被初宜用雙腿雙手緊緊纏在身上,英俊的臉上也揚起一個未加分毫克制的笑容,和初宜的心情一樣,明亮、歡愉、洋溢。

    「你騙我!」

    沈兆庭抱著她,只是笑,眉眼舒展,晃得初宜心動得像要死掉。

    她捶著他的肩,反覆說:「你騙我你騙我!」

    「我來送雪鏡。」沈兆庭道,「沒有新雪鏡,不漂亮就不好了。」

    「我怎麼都漂亮。」

    沈兆庭好像不是非常贊同:「是嗎。」

    「就是!」

    初宜把臉湊到他面前,試圖阻擋他的視線,也試圖讓他承認自己的漂亮。

    被他抱著往前走了好長一段,初宜才意識到,沈兆庭抱得她很穩,她的雙手是自由的,於是開始自由地捏沈兆庭的臉,以此發泄不滿。

    沈兆庭的眼角眉梢,從頭到尾都沒有別的情緒。

    非要說,是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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