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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4:49:51 作者: 領竹
    上個星期,譚樟銘說要跟她加微信,她害怕譚樟銘周末也一時興起,叫她幹這干那,不敢加,譚樟銘還臭了一天的臉。

    當下,初宜焦躁又後悔,還夾雜一些迷茫。

    心中五味雜陳,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夜色,生物鐘第一次沒有起作用,幾乎是睜眼到了天亮。

    第二天,慣例要去沈家爺爺奶奶家吃飯。

    進門沒多久,眾人也都發現了沈思行對初宜的態度的轉變,只以為他之前就是小孩心性,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大人們誰也不明說,不過臉上都帶著笑,心情都明亮。

    沈爺爺還給了沈思行十塊錢,叫他去村口買包幹辣椒,順便帶上初宜一起,讓她認認路。

    之前每次來回,都是坐車,初宜確實對村裡的小路很陌生。

    沈思行一口答應,連書晴也是笑眯眯的表情,開心他們破冰的樣子,初宜只好跟著他出門。

    走出沈家的院子,前後左右都是小路。

    沈思行帶著她七拐八拐,走了好久,不知在哪個路口,再抬頭,就不見了人影。

    她穿了羽絨服,但剛才沈思行出門急,就沒圍圍巾,手套也沒戴,在這樣的室外,很快就會覺得冷。

    初宜在原地大聲喊了兩分鐘沈思行的名字,聲音鑽進冷風裡,就沒了回應,只能試著自己找回去的路。

    但沈思行帶她出來前,心裡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計劃好的擾人路線,怎麼會讓她輕易找回去。

    初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每次感覺要繞出去了,就馬上看到不知道已經經過了幾次的路口。

    她敲開過兩扇院門,但郊區這一片地本來就沒什麼規劃,屬於誰買了地皮、拿到許可,就可以蓋房子的地方,人口成分複雜,互相之間又沒什麼來往。

    她不知道沈家爺爺奶奶的名字,說沈靖川三兄弟的名字,人家都不認識。

    手機也沒帶出來。這東西對她來說,除了用來練聽力以外,完全就是個需要去刻意使用的東西,不用說沈靖川的電話,她連自己的號碼,竟然都沒想過要去記。

    不知又過了多久,灰濛濛的天空,開始飄灑小雪。

    北城的冬末多雪,開學後的這三周,幾乎是一場接著一場,頻率高到讓最開始會因為下雪睡不著覺的初宜,也在短時間內習慣了。

    今天這一場,來勢溫和,卻有不依不饒的架勢。

    天色漸晚,不知道是因為下雪,還是時間本來就晚了。

    初宜走得兩條小腿酸脹,加上愈來愈大的雪花,最後只能等在一片青瓦屋檐下。

    凜冽的空氣鑽進肺部,撲上臉頰,隨風四散的雪花融化在頭髮和鼻尖,漸漸浸濕皮膚,從內到外帶走身體的溫度。

    初宜由站改為來回踱步。

    等她下一次轉身,一柄黑傘在頭上撐開,面前是肩上同樣落了雪花的沈兆庭。

    他的氣息稍有不穩,面色沉鬱,握著傘的那隻手關節發紅,很明顯是被冷風吹了很久的樣子。

    他伸手過來,手背在初宜臉上貼了幾秒,探過溫度就拿開。

    其實只是短短几秒鐘,不知為何,看出沈兆庭找了她很久的事實,初宜就下意識在等他的責備。

    「二叔……」

    但沈兆庭先沒說話,把傘交給初宜,首先解下自己的圍巾,嚴嚴實實包住了初宜的半張臉,然後拿出手機打電話。

    兩個人要站在一把傘下,就得挨得特別近。

    還因為初宜就圍著沈兆庭的圍巾,那是一條深灰色的羊絨圍巾,沈兆庭常用,上面殘留很多他身上的氣味,說不上來的皂香混著淺淡男香,沒有煙味,伴著緩衝過以後,沒有那麼凜冽的空氣,持續不斷地進入初宜的胸腔。

    眼前是他寬闊的肩膀,沉默無聲地表述著強大的可依賴感。

    沈兆庭講著電話,眼神還在觀察初宜。

    在深色的傘面下,沈兆庭構成了初宜的整個世界。

    這是第一次,初宜在他臉上看到有波動的情緒,他的擔心、放鬆和緊張,幾乎全都寫在臉上。

    初宜費勁去找,也沒看出不耐、煩躁和嫌惡。

    「找到了,在開發區邊上。」

    「開輛車過來,這麼冷的天,她凍壞了。」

    「……把書晴也帶上。」沈兆庭頓了頓,才說,「你女兒哭鼻子了,要人哄。」

    作者有話說:

    抱抱我的小初qaq

    第十七章 、那不就是打光棍的料

    初宜在車上就睡著了。

    之前沈靖川報了警,這會兒沈兆庭終於找到了初宜,他得先把警局的朋友送回去。

    沈令嘉開車過來的,書晴坐在副駕,沈兆庭帶著初宜坐后座。

    書晴的眼睛有些紅,整整找了一天,乍一見到人,還沒穩住情緒,轉過身來,握了握初宜冰涼的手,想問什麼,卻只能緊緊抿住嘴巴,才能忍住淚意。

    沈令嘉分出一隻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沒事了,先讓小初休息。」

    車子的液晶屏上顯示,是晚上八點十五分。

    沈思行帶初宜出來的時候,是上午的十一點,阿姨們正在準備午飯。

    初宜在飄雪的室外待了九個小時。

    她睡得很快,身體還沒回溫,就把臉埋進沈兆庭的圍巾里,靠在車窗玻璃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下一次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還穿著本來的衣服,只有羽絨服跟鞋襪被脫掉了,不知為何,手裡還抓著沈兆庭的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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