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靈異 >胎魂祭 > 第92章 自尊心

第92章 自尊心

2023-12-05 16:17:19 作者: 小予的貓
  我被一雙手抱起來,剛想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不滿,還沒來得及哭出聲,就聽到大伯問:「小孩子是這樣抱的嗎?是不是應該護住她的脖子?」

  大伯的聲音有點激動,就好像是電視中的新手爸爸。

  「師傅,我也沒養過小朋友,我怎麼會知道,不過您別擔心,她挺皮實的,別把她摔到地上就行,不過,她好像摔到地上也沒關係。」

  我瞪著李培:怎麼,剛才還是你的孟芙妹妹,轉眼態度就變了這麼多。

  大伯呵斥他:「胡說八道,小孩子的骨頭很軟,稍微不注意就會出大問題的。」

  大伯看到我手臂上包紮的繃帶,問李培是怎麼回事,李培立刻把所有的責任推給了黑衣人。

  我在大伯懷裡很不舒服,雖然只是一個小孩子,但內心好歹是個成年人了。

  大伯也發現了,把我重新放在沙發上。

  李培搬來一把椅子,他坐下後,認真地問我:「你跟閻君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李培說你這一世有一個龍鳳胎哥哥,這個叫萍萍的女鬼一直稱他為殿下,你是不是和閻君一起轉世了?」

  我沒有任何的反應,李培看向萍萍,萍萍躲在屍妖背後,不敢再說話。

  伯父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可能對伯父有點怨氣,但我們好歹是一家人,現在你這樣,我看了也很痛心。再說,如果作為嬰孩的閻君大人落到壞人手中的話,為了兩界的秩序,我也會幫著救出閻君的。即使這樣,小芙你也不願意跟大伯說話嗎?」

  我看看大伯,略微想了一下,看向了萍萍。

  萍萍小聲的對大伯說:「小姐說了,如果您保證不再撮合她和卞城王,並且不會棒打鴛鴦,她就是孟芙,不然,她就是誰也不是的啞巴。」

  「那你就安心當你的孟芙吧,我先問你,你在冥界有沒有見到你爹?」

  我不用萍萍代替我回答,直接搖頭。

  大伯的表情有些傷感,但我又覺得有點鬆了口氣的意思。

  「沒見到也許是好事,你爹見你為了他的一句話就追到陰曹地府,他只會難過。」

  我朝四周看了一眼,萍萍代替我問出來:「嚴橋在哪裡?」

  大伯的表情有些奇怪,就連李培也嘆了一口氣。

  停了幾秒鐘,大伯才說:「跑丟了。」

  什麼,跑丟了?

  他不會說話,人又憨憨呆呆的,萬一被壞人拐了賣了怎麼辦?

  萍萍不僅把我的心裡話複述了一遍,就連語氣也學到了八九分。

  大伯擺擺手:「他能照顧好自己,我問你,之前閻君送給你的戒指在哪裡?」

  「已經還給他了,至於原因,請您不要問了。」

  「難道是鬧彆扭了,算了算了,答應過你不再管的,那戒指是閻君的傳家物,聽說會認主,如果戒指還在的話,也許能利用它找到閻君。」

  我的臉上大概露出了後悔的神情,大伯立刻說:「我只是猜測而已,戒指也不一定就有用,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我忽然覺得很不舒服,臭著臉看向萍萍,可萍萍現在根本沒有實體,沒辦法照顧我。

  大伯問:「怎麼了?」

  當一個吃喝拉撒都需要別人照顧的小孩子,真是沒有一點尊嚴。

  我兩眼憋著淚,指著萍萍,又指指屍妖。

  屍妖像是得到指令的機器人,立刻朝房間外走出去。

  而萍萍則鼓起勇氣說:「請兩位大師暫時賜給我實體,讓我能夠照顧小姐。」

  「我是她大伯,我也能照顧她。」

  大伯的表情有點疑惑,然後就是恍然大悟。

  他看到我身邊的空奶瓶,撿起來問李培:「她是不是應該喝奶了?」

  「她才喝過一百毫升。」

  「足夠嗎?小孩子一天要喝多少才能吃飽?」

  「書上說一天大概要五六百毫升,但她餓了的話,應該會哭的,她又不是普通的小嬰兒。」

  兩人就這樣,一邊很認真地討論,一邊非常自然地慢慢退出了房間,仿佛這樣做就能拯救我所剩無幾的尊嚴。

  我憋屈地抽泣,萍萍安慰我,小寶寶都是這樣的,不然媽媽們也不至於每時每刻都要照顧著他們了。

  我還是哭得像是被人虐待了一樣。

  大伯和李培等了很久很久才重新出現,大概是特意留給足夠的時間,讓我撿起自己的自尊心。

  李培手中拿著幾張泛黃的符紙,一個小紙包。

  屍妖捧著一隻盛滿香灰插著一根線香的青瓷碗,而大伯的手中卻拿著奶瓶。

  「我們想到一個辦法能找閻君,雙生連心,你與閻君的聯繫如此緊密,那些黑衣人綁架你喚醒閻君的說法也不是無稽之談,只是又得讓你受回罪了。」

  李培搬來一張小圓桌,把碗裡的香灰均勻地鋪滿整張桌面,然後用一根線香氣在香灰上畫出類似於經緯的線條。

  最後,他將幾張符紙交迭放在中央,用線香燃燒的那一段引燃。

  符紙燃燒的時候,一片片灰燼飄起來,毫無規律的落在香灰上面。

  李培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對我說:「又要借你的血來用一用了。」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屍妖朝他怒吼,我卻直接伸出手。

  李培用小刀在我的手掌心劃了一道,鮮血立刻流出來,李培連忙用碗接住鮮血。

  大伯不忍心看,把奶瓶塞給我:「多喝一點,補一補。」

  鮮血只流了能覆蓋住碗底的那一點就止住了,李培又在我手心劃了一刀,勉強接了小半碗血。

  我疼得快把奶嘴咬爛了。

  李培打開小紙包,從裡面到出硃砂,然後用小指將我的血和硃砂調勻了。

  他和大伯站在小桌前,我看不到他們在做什麼,直到大伯把我抱起來,看向桌面。

  他們把碗中的混合物倒在正中間,血跡在香灰上洇出彎彎曲曲的幾條線,其中有一條線略微粗一些。

  之前散在香灰上的紙灰全聚在這條粗線上。

  李培拿出羅盤,對照著香灰顯示的線索看了好久才說:「北方壬子癸,方位偏東……師傅,這個方位有問題。」

  大伯接過羅盤看了片刻:「方位沒有錯,哪裡有問題?」

  李培指著那條粗線的終點:「這個位置是他們轉世後的新家位置,閻君明明被人帶走,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