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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找爹

2023-12-05 16:17:19 作者: 小予的貓
  我第一反應是爹又詐屍了,可我把整個屋子都找遍了,也沒看到爹的蹤影。

  嚴橋聽到我的動靜,走出來詢問:「怎麼了?」

  我急得直掉眼淚,「爹不見了!所有地方我都找了,沒有!他會不會出去了?」

  說完我就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轉身就想往外走。

  嚴橋卻不讓我出門,「你留在家裡,我出去找。」

  我本想反駁,可想到我跟出去只會給嚴橋添麻煩,還是忍下了這些話,淚眼模糊地說了一句,「那我等你回來。」

  我並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奇怪,嚴橋卻深深看了我一眼才離開。

  平日裡家裡只有我和爹,爹過世之後,嚴橋又很快就住了進來。此時獨自守在空蕩蕩的家裡,我恍然明白一件事,處理完爹的後事之後,嚴橋就該離開了,從此以後,我就像是一片浮萍要獨自生活了。

  這個想法讓我更加難過,沮喪地趴在桌子上。

  直到我被一陣砸門聲吵醒,我才發現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我立刻就想到是嚴橋回來了,但是剛站起來,立刻就想到了自己這幾天受過的騙吃過的虧。

  如果是嚴橋的話,他才不會這麼粗魯敲門,至於我爹,我懷疑他現在的意識里,根本就沒有敲門這個概念。

  想明白這些之後,門外持續不斷的敲門聲聽起來就很可怕了。

  對方似乎一點都沒有顧及到現在是大半夜,敲門聲驚到了附近的狗,一開始只有一兩條狗在吠叫,隨後村子裡的大半數狗醒來了,此起彼伏的嚎叫起來。狗叫聲中,我還聽到了有人被吵醒後的罵罵咧咧聲。

  圍牆外面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聲響,我聽出來是幾條野狗跑近了,它們停在大門口附近,叫聲中帶著威脅的咆哮。

  門外的敲門聲停了下來,但是在片刻之後,再次響起來,更加的響亮急促。

  除了敲門聲之外,我還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怪異的嗚咽聲音,這也讓我更不敢開門了。

  門口野狗的叫音越來越嘹亮,突然我聽到了一聲沉悶的重擊聲,野狗的吠叫頓時就變成了那種挨了打後的可憐哼唧聲。

  無論門外是誰或者是什麼東西,竟然連一群野狗都不能動他分毫。

  門外的東西仿佛隨時都可能衝進來,偏偏嚴橋此刻不在身邊。我慌裡慌張準備找點東西來防衛時,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笨蛋。

  我扔掉手中的鋤頭,趕緊找出手機撥通了爹的號碼,叫嚴橋趕緊回來救命。

  嚴橋聽起來非常冷靜,讓我待在屋內,保持通話等他回來。

  「我知道,但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回——」

  我雙手捧著手機,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電話里嚴橋在說:「我已經回來了,開門。」

  我差點把手機扔出去,「我才給你打電話,你怎麼可能會回得來,難道我就這麼蠢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上當。」

  我掛斷電話,正想著該如何聯繫嚴橋,突然意識到敲門聲不知何時竟然停下來了,村子裡的狗也安靜下來,剛才的吵鬧仿佛並不存在,一切只不過是我的一場夢。

  我站在堂屋門口,小心翼翼的望向大門,四周寂靜地只剩下風聲。

  這時,一道淺白色的影子,突然從兩米多高的圍牆上冒出來,輕飄飄地躍進院子。

  我顧不上尖叫,立刻將剛才的鋤頭再次舉起來:「你不要進來。」

  影子停在黑暗的院子裡,「是我。」

  我一手舉著鋤頭,一手按亮了院子裡的燈,院子裡站著的竟然真的是嚴橋。

  嚴橋看了我一眼,轉身打開了門。

  剛打開一條縫,一個人影立刻閃進來,他的手裡還拽著另一個人。在燈光下,我發現竟然是那個有過幾面之緣的啞巴,他牽著我爹,半夜出現在我家的院子裡。

  我連忙跑過去,拉住我爹冰涼的手,問:「這是怎麼回事?」

  嚴橋說:「我聽到狗叫的時候就覺得奇怪,打算回來了。在門口見到你爹和這個人,而你又不開門,我只能沒形象的翻牆而入了。」

  爹在我身邊站了片刻後就往屋裡走,我跟過去,看見他自己翻身進了棺材裡,兩手合在胸前,閉上了眼睛。我無語地看了他片刻。

  院子中,嚴橋正在盤問啞巴,而只能得到幾聲「嗯哼呀呀」作為回答。

  我走過去,湊在嚴橋耳邊小聲說:「他是啞巴,不會說話。」

  嚴橋聞言,先問我如何認識對方,然後直視啞巴,目光灼灼,不知要從他身上看出什麼。

  停了片刻,我聽到嚴橋問他:「你是真的說不出話嗎?」

  我心想這算是什麼問題,能不能說話他自己難道還不清楚麼。我走到啞巴面前,「謝謝你找到我爹,現在已經很晚了,你留在我家休息一夜好不好?」

  啞巴高興地點點頭,嚴橋卻皺著眉看著我。

  我找出我爹的舊衣服,把它們遞給嚴橋。

  嚴橋不接,「我有衣服可穿。」

  我看了眼正盯著棺材的啞巴,伸手指指自己的太陽穴,「你就當他是小孩子,幫他洗澡。」

  嚴橋用一種深受侮辱的眼神瞪著我:「你難道不覺得他很可疑,見到詐屍不害怕還能當做是他腦袋不靈光,可他為什麼會在半夜出現在你家附近?」

  我把衣服塞到嚴橋懷裡:「他居無定所,沒什麼可疑的。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是你做,那就是我了。」

  嚴橋拎著啞巴去衛生間時,臉上只差寫著想要殺人滅口幾個字了。啞巴的眼睛藏在亂發下,戰戰兢兢的看向我,模樣著實可憐,我安慰地沖他笑笑。

  我足足等了半個小時,嚴橋走出來時渾身濕淋淋的,有些狼狽,啞巴跟在他身後。我看了眼嚴橋的臉色,識趣地閉上嘴。嚴橋砰的一聲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我看向啞巴,他簡直變了一個人,濕頭髮梳在腦後,露出一張略帶傻氣的英俊的臉。

  啞巴連濕頭髮也不擦,他指指躺在棺材裡的爹,然後指指我,最後指指自己,最後畫了一個大圓,仿佛把我們三個人都包含在裡面了。

  我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一邊問他找到他丟失的東西了嗎,一邊用吹風機給他吹頭髮。

  頭髮吹乾後,我一邊給他梳頭髮,一邊問他的名字,畢竟不能啞巴啞巴地稱呼人家。

  啞巴拉著我的手,在我手心裡寫了兩個字,我只覺得癢,根本沒注意到他寫的哪兩個字。我剛想去找紙筆讓他寫下來,就看見剛洗完澡的嚴橋眉頭緊皺,盯著我和啞巴拉在一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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