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林慕深的死因（二）

  林慕深被警方找到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他身上傷痕累累，到處都在流血。

  但是，法醫說，他身上最致命的一槍，在腰腹處。

  那一槍，是章黎溪開的。

  他以為避開了林慕深的腰腹處的要害，可是，他沒想到，林慕深的脾臟異於常人，位置長得有些偏，他那一槍，直接導致他脾臟嚴重出血加上搶救不及時而死。

  「你以為，你害死了我舅舅，我還會原諒你嗎？」

  他想起了很早以前寧凝跟他說的話：「可我還是無法原諒你，小好要是知道了，也不會原諒你。」

  正是因為知道，林淼也許永遠都過不去這個坎，他才會像個懦夫一樣，始終沒有坦白。

  他願意用他的一生去彌補這個失誤，可是他不知道，林淼會不會願意給他彌補的機會。

  林淼瞥了定時炸彈的計時器一眼，嘲諷道：「你現在跑，還來得及，反正丟下同事逃跑，也不是第一次了……」

  章黎溪卻沒有動：「我們三個一起走」

  林淼笑了一下：「我不會跟你走的……」

  說完，她把阿平踢到他腳下，往背後的牆上一按，她身後的牆動了一下，一眨眼功夫，她便消失在牆後。

  章黎溪來不及多想，背起阿平就往外跑，把阿平交給外面的警察後，他又倒了回去。

  爆炸聲響起，他感覺到後背的血肉被衝擊波炸開，緊接著便人事不知。

  「不可能，林淼不可能這麼做。」

  「不可能？！你知不知道沙里支隊現在多少人因為爆炸受傷，阿平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躺著，黎溪也沒醒，我早就說過，她靠不住……」

  「行了，還嫌在警局還沒吵夠嗎？現在還跑到醫院來吵！」

  江宇氣得臉紅脖子粗，劇烈地喘著氣。

  另外一個人怒目圓瞪，似乎恨不得把對方咬死。

  迷迷糊糊間，章黎溪聽到爭吵聲，想睜開眼睛，但是眼皮跟有千斤石頭頂著一樣，就是睜不開。

  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像被油炸了一般，痛得他連呼吸都費力。

  「等等，黎溪的手好像在動……」

  「黎溪，黎溪……」

  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他的上級，省局的秦局秦驍。

  他不是在星省嗎？怎麼也過來了。

  他才想到這，劇烈的疼痛又痛得他昏死過去。

  他又回到了那個總是出現在他夢裡的長廊。

  他出現在那裡時，警局的幾位同事也在門口守著，他看到林淼坐在一旁的長椅上，雙手抱著腦袋，整個人都在顫抖。

  「小好，不會有事的。」

  他安慰道，與其說是在安慰她，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他脾臟的那一槍……」

  林淼沒往下說，只是咬著唇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她也是一個醫生，那一槍的嚴重性，在她簽手術同意書時，其實就已經很清楚了。

  可是，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還是祈禱奇蹟發生。

  「那一槍……」

  他張了張口，還是沒把話說完，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算坦白。

  因為緊接著，林淼就說：「我不會原諒他們的，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