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鬼娃的媽

  「好好好，咱們快去找媽媽，」我忙改口順他的意去。

  他是鐵了心的找媽媽，要命啊，貢凡肯定是來扔這拖油瓶的。

  現這燙手的芋頭扔給了我，我又要丟給誰去啊。

  早知道出來後找不著貢凡的，還不如在外婆家呆到天亮，天亮後，鬼怕光，我就能自己走出去了。

  我真是急著找死啊。

  走到石橋時，我本能的開始找我那個小時候的鐲子，這裡的流水有鬼，會讓人想死的念頭。

  可不知道是不是這鬼娃娃太厲害了，溪水裡並沒有響起什麼歌曲，我偷偷地瞟了溪里一眼，水清得正常的像從前一樣。

  那千堆萬堆在黑溝里的怨魂呢？

  我被鬼娃子拉著到處的走，進了漆黑的林子裡，連月光也照不進來，我都不知道哪是哪了，黑得路也見不著，可這鬼娃子眼睛卻雪亮得發光，一直地拉著我走，跟走大白路一樣，停下來休息一下認認路的時間也不用。

  我試著深呼吸幾口，還好，呼吸順暢，也就是說還沒被拉進泥土裡。

  慢慢的，我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臭化糞池的味道。

  「媽，媽。」

  那鬼娃子突然就鬆開我的手跑了。

  呃……鬼娃子就這麼跑了。這裡這麼黑，我是睜大了雙眼也看不到鬼娃娃的半個影子。

  鬼娃子找到媽媽了嗎？現跟著媽媽跑了，那我怎麼辦啊……

  我趕忙趁著四周沒有陰風肆作時，掏手機的找路子。

  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我看見自己站著的位置上，有一濕漉漉的黃水，腥臭的有些刺鼻。

  我順著這條小路，又走了幾步子，又在地上發現了這樣的水。

  這是什麼液體啊，不會是鬼媽媽身上流下來的吧，還沒見鬼媽媽，就開始補腦可怕的畫面。

  我拿著手機地向前走，沒幾步就出了這月光也照不到的樹林子。

  這裡是我村子裡的亂墳崗。全村死了的人，都拿來葬在這裡，剛路太黑，我都沒認出來。

  這鬼娃娃的媽果然是個死人。

  亂墳崗這麼多人，那鬼魂定也很多，我在這裡更不安全啊，我還是快走的好。

  我剛想起步子，就聽到了鬼娃娃拍手聲：「媽，媽，媽，媽……」

  我繞過眼前的墳頭，就看到了貢凡，他將一個人的墳都刨開了，露出了裡面的一口大棺材，這昏黑的夜裡，潮濕發霉的木板，被起了釘子的棺材蓋子，有幾處裂口，棺里死屍的腐鼻蔓延在這四周，讓人忍不住地捂鼻要吐。

  雖然這樣，但我還是很高興見到了貢凡大活人，膽子也大起來的朝他走了過去。

  「你不在外婆家呆著，帶著我娃跑出來幹什麼，」他手上忙著搗鼓著什麼，那些地上的屎臭水，也是他灑的。

  貢凡在這裡見到我並不是很開心，很顯然，他現做的事情，並不想讓別人看到。

  我好奇地移步子過去，看看他在誰的墳頭上又是灑臭水的又是插柳枝的。

  這裡只葬本村的村民，這裡的村民我個個都認識。

  這鬼娃娃的媽我也該認識的，我看到墳前的石板後，吃驚地念道：「小桃。」

  小桃果然也死了，那進村時見到的小桃是她的魂。

  一年前，聽桃爸說，桃在校讀書的時候，跟著某男人懷孕跑了，現一年後的今天，丈夫帶著鬼娃來墳地找她。

  「你就是桃的老公？你對桃做了什麼，桃是怎麼死的，我全村人是怎麼死的，」我大步地衝過去，要找貢凡問清楚，他一定知道所有事的內情。

  「兒子想要媽媽快拉住她，」貢凡沖鬼娃娃叫道，他可不想我破壞了計劃。

  鬼娃娃速度極快，閃眼就到了我的眼前，抱住了我腿的不讓我前行。

  「兒子，快見到媽媽了可高興？」貢凡呵呵地輕笑起來，伸手小心翼翼地掏出懷中的一個瓶子來，很寶貝的用手輕輕地摸著瓶子，十分珍惜。

  「這是什麼？」我大聲地問他，聽他的話意，他有辦法將死了的小桃復生，就用這瓶子裡裝的東西。

  可桃都屍臭了，能活過來的還是桃嗎？

  「這是……呵呵呵……我千辛成苦從主家那裡偷的，」他笑得激動又燦爛，雙腳的跪在地上，用力地去推開那破棺材蓋。

  「嘭！」棺材板被他推倒在地上。

  我們三人都看向了棺材裡的小桃。

  一股股讓人翻漿倒胃的惡臭味襲來，我與貢凡幾乎是同時的兩手捂鼻，轉身吐得嘩啦啦。

  我本來就沒吃晚飯，吐得連苦膽汁都出來了。

  肚子裡倒光後，緩了一口氣，我稍稍適應地轉回身來。

  我跟貢凡都吐得不行了，這貢凡的兒子倒像沒事人一樣，走到棺材邊地叫媽，媽。

  還在那邊不停地拍著手咯咯咯笑。

  小桃已死了挺久，披頭散髮得占了些黃泥，瘦骨嶙峋的身子，這壽衣穿得很是空蕩蕩，她的臉部的肌肉萎縮，都已深深地凹近去，額骨嘴部就顯得外凸得厲害。

  死人妝得臉上塗得刷白，烈焰紅唇跟血一樣。突然間，那刷白的臉上動了。

  貢凡的神奇藥水都還沒倒上，這就屍變了？

  這屍變得臉上動得越來越厲害，貢凡拿小瓶子的手都開始抖起來，這更讓我驚心動魂。

  「好歹這兒最厲害的主，貢凡你可不能怕啊。」

  「哈……哈……」他很假地只會兩聲假笑了，估計心裡也怕得不行。

  他兒子鬼娃娃倒是高興地很，將整個臉都湊到棺材裡了，跟著他娘面對面。

  對面這個做爹的也沒想著拉兒子一把，湊這麼近真得好嗎？

  「噗呲！」很微弱的聲音，一股膿水噴了小魚一臉上。

  桃兒的臉上開了洞，爛肉里成群成堆的蟲子在涌著，滿滿地再溢出來……

  原來不是屍變，是體內的屍蟲啃破臉了。

  桃兒閉著的雙眼，沒兩下就被屍蟲穿出了黑洞洞的窟窿眼。

  「哇，啊，啊……哇，啊，啊……」鬼娃依舊湊得很近地看著那些屍蟲，眼淚啪啪啪地直掉。

  真是太可憐了，好好地看著母親被蟲啃成這樣，娃子肯定被嚇壞了。